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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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還沒有醒酒呢。護士離開的時候說。 當孱弱的青年用細微的聲音和對方說話的時候,護士就偷偷塞給他一支香煙。 想起來了,上一次,也是這個護士。 碧絲夢的薄荷煙,就是金井給的那種。 蓮見決心要戒煙了。他把香煙放在床頭柜里,上面用毛巾壓著。 他睡睡醒醒,過了半晌。聽見有誰在他身邊走動的時候,蓮見就強撐著睜開眼睛。 是佐久間。對方的臉色比之前更白了,慘白都無法準確地形容那種色彩,就像是專門涂抹了厚厚的一層□□的樣子。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在青年的床邊坐了一小會兒。蓮見發現對方的小包沒有拉好拉鏈,剛想提醒,卻發現了藏在對方小包中的一把剪子。 那是一把尖頭鋒利的紅剪刀。 要去做什么嗎?青年問。 在佐久間看來,對方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擅長在他人耳邊低吟的惡魔。被那雙深色的眼睛所注視的佐久間真理,嘴唇顫抖著說出了她藏在內心的話。 有個人想要娶她。 想要娶她的人是她的第二任男友,宮村瀨樹。 你不想要結婚嗎?青年低語道。 佐久間也不知道。宮村瀨樹欺騙了她,騙走了她的感情,她的錢,現在又跑過來跟她道歉,想要和她結婚。強硬一點的女性絕對會當場拒絕對方的,但是誰都知道,佐久間真理在感情這一方面相當的被動,她往往是被人推著走的。 之前的那次殉情也一樣。 蓮見的眼神,還落在對方沒有完全藏匿好的紅剪刀上面。 要我,去跟他談談嗎? 白鳥櫻子和春日井冬夏之間的,是單方面的少年之戀。 佐久間真理和宮村瀨樹之間的,是令人痛苦的、糾葛的感情。 黑發的惡魔抬起眼睛。 讓我去看看吧。 第40章 [40]被想起來的 根據從佐久間那里獲得而來的信息, 蓮見十分順利地找到了宮村瀨樹。對方住在一個較為貧窮的街區,但是蓮見敲開對方的門的時候,那個男人卻穿得十分光鮮亮麗??墒? 只要稍微移動視線, 就能看見對方身后那無比混亂的房間。 佐久間曾經說過, 宮村從她那里拿走了很多的錢。蓮見覺得,對方突然想要向佐久間求婚, 只是為了從她那里拿到更多的錢而已 宮村瀨樹,長著一張對女生來說可以算是帥氣的臉。但是他的那份英俊里藏著些許涼薄的惡意,而那份惡意正在向佐久間散發。 當面色憂郁的青年敲響自家家門的時候, 宮村瀨樹隨即懷疑起對方的身份來。他一個人住在這里,從來沒有人會跑過來拜訪他,更何況是這種長相可以威脅到他的男人。 他實在是太自信了。 他自信的時候, 有一種詭異的迷人。而正是這種迷人,讓那些內心膽小需要依靠他人才能過活下去的女人,下意識地依賴他。 宮村昂起頭, 又大又圓的眼睛銳縮成冷酷的模樣。他抬起頭看人的時候(他的身高比青年要矮),自身所攜帶的那種圓潤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誰? 我是誰?蓮見竟然在琢磨這個問題。他是百夜蓮見, 是太宰治,也是津島修治。而躊躇之間, 他才猛然想到對方所問的,應當是他以何種身份而來。 我來找你談談佐久間的事情。跳過了那個有關身份的問題,黑發青年揣著手說,心湖之中泛起了一陣波動的漣漪。 真理?宮村滿不在乎地說, 他看人的時候總是一副瞧不起他人的樣子, 眼神是, 翹起的鼻子也一樣。他自豪于自己和佐久間的親密度, 他一口一個真理真理,似乎是為了在蓮見面前炫耀什么。 蓮見思量片刻后,沒有在意對方著重想要突出的那些內容。他依舊是保持著原先那副模樣,細長的眼線之中夾著深色的眼珠,那對眼珠好像是黑色的,但又不是完全的黑色,更像是夾雜著紫色的不純正的黑。 不知為何,宮村瀨樹一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睛,他的心中就會產生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他甩了甩頭,希望能把這份怪異的情緒從心中清除。他依舊高傲地看著青年,并沒有想要邀請對方進來的意思。 他的心中殘留的一份膽怯便是,貧窮的自己。但是,對于自身的卑劣,宮村卻毫不在意。 眼見著只能夠站在門口,蓮見心中的感受極為復雜。但是不能進去的話,不代表那些藏在肚子里的話不能說出去。 站在門檻兩邊的兩個男人,針對著佐久間真理這個女人開始發言。 蓮見的問題在于宮村真的愛佐久間嗎?他想要和對方結婚是否只是為了她的錢財呢? 正是因為佐久間老是在感情方面陷入被動,所以尾崎紅葉才會如此擔憂著她。 問出這兩個問題的蓮見,私以為前者的答案是否定,后者的答案是肯定。宮村瀨樹根本就沒有長著一張愛人之人的臉。 宮村瀨樹的臉色變得有些灰暗,但是隨即轉化為惱羞成怒。 你憑什么過來問我?難道說對方拉長著語調,用那雙會變化的尖銳的眼睛緊緊盯著蓮見,在十來秒后,他突然嗤笑出聲,難道你就是真理包養的那個小白臉嗎?他看見青年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刻顏色的變化,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如此。你跑過來只是想要拆散真心相愛的我們,然后繼續被對方包養吧。 這是侮辱。 男性與男性之間,一旦一方被套上這樣一個頭銜,那么另一方就好像占據了道德的高地。 得意洋洋的宮村,用他巧妙的舌頭,在男人之間的戰斗中大獲全勝。 無論蓮見說什么這樣子你們不會幸福的絕對會有人感到悲傷的佐久間很痛苦,宮村瀨樹也只是揮舞著想象中的勝利的旗幟。他才不會聽取失敗者的言語,只要他是勝利者,那么幸福生活的車輪便會滾滾地向他跑來。 蓮見被趕了出去。 他穿著得像是位貴公子,但是臉上卻帶著被打擊到的表情,還有那種失敗者獨有的窮酸落魄的感覺。他站在這片街區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他再度去敲門,但是對方已然把他當成空氣了。 答應了別人卻做不到的青年,一個人坐在偏僻的公園,思考著自己回去要如何和佐久間說這回事情。他想了無數種理由,可是回去的時候,佐久間卻像白日的事情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曾追問過蓮見有關宮村瀨樹事件的后續。蓮見以為她不在意了,可能還要再考慮一段時間??墒菦]兩天,他就聽到了宮村瀨樹死掉的消息。 對方被人發現在他混亂的家中,死因是一把剪刀捅破了他的肺臟。 剪刀是紅剪刀。 那個消息只是傳到了港口這邊一刻,然后就像是被人丟進火坑里面的紙團一樣,不再發作了。而之后,津島修治就病了。 醫生說,他酒喝得太多了,煙也抽得太多了,肺和胃都已經在悄悄地哭泣了。 有一天,他直接暈倒在大街上,然后又被好心人抬回了醫院。已經成為醫院熟客的蓮見,靜靜地聽著醫生的診斷。 并不是因為酒和煙用多了,而是他本身就患有肺結核。中島敦則是患著哮喘這類病。他們活著的時候,都受到病癥的恐怖折磨,死后雖然已經不再受苦,但是一旦被扮演,這種病癥就又重新浮現在扮演者的身體之上。 這是無法理解的、堪稱bug一般的存在。 病者的世界,常年是憂郁的世界。向來心思纖細敏感的他,被宮村瀨樹的死亡徹底嚇到了。蓮見抽空去了一趟停尸房,在里面看見了對方慘白的裸體。人們已經將他身上的傷口縫合,蜈蚣一樣的疤痕歪歪扭扭地爬行在腹部。他要嘔吐了,在離開殯儀館之后,他當場就吐了出來。 回來沒多久,青年就病了。 病有身體上的病,也有心病。如果問那一種更加嚴重的話,那想必是心病。擅長忍耐的百夜蓮見,從未有一次被這樣的情緒所折磨著。中島敦的悲憫,太宰治的膽怯與驚嚇,像是貼著條子的刀子一樣在他的心臟里來回旋轉。 露娜聽說這件事情之后,最主要的表現就是暴跳如雷。 海豹的話,能夠在石頭上跳來跳去哦。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開著異能力根本聽不懂的玩笑。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好笑了起來,剛想笑出聲,卻因為喉嚨發炎,聲音戛然而止。 露娜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笑什么,但是青年開始咳嗽的時候,她還是趕緊遞了一杯水上去。對方連喝水的欲望也沒什么,用水濕潤了一下嘴唇之后,就像個死人一樣合上了眼皮。 這個回去以后得報工傷啊蓮見想。他的思維變得無比渺小,與悲苦愁弱相比 ,渺小得僅僅只是一顆塵土。 后來,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是,中原中也過來探望他了。 青年聽見響動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是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和中島敦有過幾面之緣,和他津島修治可沒有啊。因此,很快就合上了眼皮的蓮見,沉穩地呼吸著。 不是說醒了嗎?蓮見聽見中原中也小聲地嘟囔道。在對方正欲離開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青年則是睜開了他那雙表面浮動著紫色光芒的眼睛。 中原中也被那種沉靜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小聲地脫口而出:原來真的醒著啊。 醒著呢。蓮見提醒對方道。他不知道中原中也跑過來找他是為了什么,難道是奉尾崎紅葉的命令跑過來暗殺他嗎? 不至于不至于吧。 兩只手都捏著被子的青年,用了無生氣的眼神看著赭發青年。明明個子嬌小得像個少年,但他的的確確是港口實力公認最強的那個男人。也許不只是港口,全日本也有可能。 青年又問:有什么事情嗎? 他的嗓音都包裹在喉嚨里面,說出來的話模模糊糊,讓人根本聽不清楚。好在中原中也的聽覺很靈敏,分辨了兩三秒,他便接道: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你。 他們二者之間沒有任何情分,對方又為何要跑過來看他呢? 中原中也就說,你這家伙,不僅心思很差勁,身體也很差勁。能夠活到現在,也真是了不起的事情啊。 對方的語氣接近于感慨,這讓蓮見更加不敢說話了。 赭發青年也陷入了詭怪的猶豫之中,他瞥了一眼床上面無表情的青年,用試探的口氣問:你不記得我了? 這條,蓮見倒是回答得很快了。 我沒見過你。 中原中也疑惑,是我把你從鶴見川里撈起來的。同佐久間一起。 赭發青年不說,蓮見還沒有什么意識。他一說,那一天,漂浮在眼前的那個矮小的身影,突然具現化了。那個影子里面套上了中原中也的臉,這讓原本都快要將那件事情忘記掉的蓮見驚呼一聲,你是、你是那天那個矮暈暈的人。 原來是中原中也救了他啊。 只是,在蓮見認出了他以后,中原中也的表情并沒有變得輕松起來。 他臉上好似戴上了什么痛苦面具。 第41章 [41]在病房里 使用著矮暈暈這種可愛的詞匯殘忍地背刺了偶爾路過的好心黑手黨的蓮見, 再一次將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面拉了一下。他用那雙閃爍著無辜眼神的眼睛看著對方,成功地讓戴上了痛苦面具的中原中也有氣也沒處發。 這不就是在難為他嗎? 他總不能去揍一個病人吧。 話說,這個男人的惡劣是刻在根里的吧!和太宰那家伙一樣!用著這樣無辜的眼神, 說不定心里在放什么壞水。 但中原中也對對方的了解, 也僅限于之前將他從河里撈起來以及這次了。他只是聽人說之前和佐久間殉情的那個人在醫院里來來回回住了好幾趟了, 這位好心的黑手黨就趁著自己沒什么事情走過來看看對方究竟怎么樣了。 結果他竟然被殘忍傷害。 這難道就是社會對他的惡意嗎? 中原中也無fuck可說,而且他可能有點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了。 就在他欲言又止之下, 黑發的青年虛弱地道歉道。 可惡,為什么這個道歉,也感覺有點不太對味。 先入為主的中原中也, 已經有些無法糾正自己內心的想法了。這幾個月來,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遇人不淑。他每一次的信任換回來的,都是無情的傷害。先前那個中島敦也好, 如今這個津島修治也好,還是他的前任隊友只有中原中也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因為這件事情稍微精神了稍微一丁點又很快地頹廢了下去的蓮見,聽見中原中也問他(也不太像是在問)為什么老是來住院。 青年偏過頭, 蜷曲的卷發鋪在雪白的枕頭之上。等到尷尬的寂寞鋪滿整個房間的時候,他就像是向他人訴說秘密的小孩子一樣輕聲說:好想去死 在一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的好心黑手黨面前發布告死宣言, 中原中也驚呆了。先不說對方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這回事,在這種秋高氣爽的天氣里想要去死, 也是個讓人想直敲腦門的大問題吧。這可是適合出游的好天氣啊,找死的話豈不是太浪費天氣了。 可是中原中也還沒思索出對策,青年卻頓時改口了。 真不想去死啊。 中原中也: 到底是想死,還是不想死? 對方來回反復, 他的心情也七上八下的。如果自己造成了一名無辜者的死亡的話, 中原中也會背負上極大的負罪感的。 不就是身體不大好嗎?多多修養, 把身體養好了, 病魔就會自然走遠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談起你的真正死因的話,那估計就是自殺吧。港口黑手黨的良心,善良的中原中也,故意粗魯地說。他覺得自己聲音如果很柔和的話,被其他什么人聽到的話,一定會被笑話的。 上一次他扶老奶奶過馬路的時候,就被太宰那家伙發現了。真是的,氣死他了。 青年的眼神相當倦怠,中原中也覺得,對方可能下一秒就要暈倒了。 哎 被赭發青年所開導的百夜蓮見,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荒謬、讓人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