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專心搞科技 第50節
想到就要說,說了就想做。 眾人摩拳擦掌了好一會,仍是平息不下來這股子沖勁。把運營部的人叫來開了個內部小會,怎么看這波都不能忍氣吞聲! 莽!就跟他們撕破臉了! 渝昔和裴喻洲那邊好像是真的很忙,發的信息也不回,眾人熱血上頭了,請示得到了徐副總的首肯,立馬發送任務進了宣傳運營部去。上午渝昔剛讓他們趁勢成長擴大規模起來,沒想到現在就來活了。 緊隨其后,另一則熱搜很快直竄榜首。 【@神洲科技v:誰說我們沒行動的?神游做夢,科技為舟。泱泱華夏,筑夢山河?!鞍兹諌粼挕比铰搫禹椖恳呀泦⒊?,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屆時請君入夢?!?/br> 不來虛的,正面剛。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文案?。?!我人沒了?。?!人狠話不多,這個神洲官方回應我真的愛了??!” “這個風格……我真的找不到形容詞了,嘶——我只能說真的好future!這就是future風!” “今年是什么年???” “橫空出世的future、風起云涌的商圈、崛起勢頭大盛的各項產業、逐漸建起的產業生態……這世界是不是要變天了???” 第五十章 并非因著裴喻洲的身份,僅憑future這個在現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頭,就轟動了一整個免疫科專項組的人。 其他與這個項目無關的人則眼巴巴地地看著他們,毫不艷羨。有的和這個項目稍微沾點邊的還溜進去做旁聽,自己的工作先稍微放放。 若是平常來了什么大人物,他們肯定雷打不動地安心做自己的,更何況裴喻洲還在場。但、但那可是future??! 是那個面都沒露就把對手臉打得跟撥浪鼓似的那個future;是那個將商圈政圈都翻了個遍,攪得風起云涌的future;是全世界都在猜測尋找的future??! 科學家也是人,他們怎么就不能好奇了呢! 而且搞科研的人好奇心最是旺盛,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后幾乎整棟科研基地的人都巴巴地跟了過來,很可憐地將臉貼在小會議室的玻璃窗上。 渝昔:“……” 裴喻洲也很哭笑不得,無法,最后拍案決定所有人都轉去大會議廳,用空中投影來投放資料。 這么多人,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場,渝昔也毫不慌張,調出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侃侃而談,光是這一份氣場就足夠莫英認可一句年輕有為。 莫英料到少年的說法是謙虛,但沒想到他臺上臺下差別這么大。少年一上去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仿佛他的面前除了一面光板以外空無一物。要說這場演示之前眾人還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的話,演示結束之后他們已經徹底服氣了,甚至有點懷疑人生。 什么當前的項目進度,他不理會,此前的設計猜想他一一否決。光板一亮,就是渝昔熬了個通宵準備出來的純干貨。一針見血的指出弊端,細數實驗失敗的原因,有力的論證,和……前所未有的猜想。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基因,就像是指導生命運行的說明書。但這本說明書,人類花了整整一百年的時間去逆推去探索,目前也只剛摸到冰山一角。然而少年揮灑恣意的樣子,卻仿佛是一個已經看過了這本說明書的人,而且了解甚深。 無論他們問什么問題,渝昔都能對答如流。他用最科學的理據,說著最荒誕的猜想,直到把他們說到心服口服,說到仿佛所有人都親眼所見一樣。 莫英心潮難平,用微微發顫的手把眼鏡取下來擦了擦。 hla,是免疫遺傳學上的一個重要且深奧的新興研究領域,也是人體已知的最復雜的生態系統。如果、如果渝昔說的分子追蹤鎖定法真的能在這個領域上實現的話—— 那必定是人類生物學史上一的一個飛躍! 雖然很荒誕,但是、但是他為什么激動到想要落淚啊。 如果真的可以實現,教育學、生物學、醫學、藥學……各行各業,都將迎來變化,但、但這個如果真能實現嗎……? “可、可是……”莫英有點無措地捏了捏衣角。 人類對于未知的領域總是下意識帶著一些畏懼,開荒哪里是這么好開的,大家都生怕一鎬子下去挖的不是土而是一塊堅硬的頑石。而且瘋狂的大膽的開荒就意味著……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 而他們這幾年廢棄的實驗項目加起來,已經不知道投入進去多少錢了,現在手上進行到一半的項目也停止下來的話,生物材料也不夠了。 渝昔一眼看穿了他的顧慮,道:“項目資金不夠是嗎?沒事,我這不是帶了條金大腿來嗎?!?/br> 坐在一旁的金大腿裴總:“……” 他們既然來了,就是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的,他們在車上都已經大概盤算好了。 “錢不是省出來的,只要是為了科研,不用不好意思開口要錢?!庇逦舻?。 搞科研本來就是一件很燒錢的事,它需要無數次的實驗去論證,用財力用精密的儀器和最適合的生物材料,一次次的誤差實驗、一次次的對照實驗。知識不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它是珍貴的寶石,需要無數耐心的學者去細細打磨。 所以渝昔才會認為真理不是寶藏,人才是寶藏。 因為知識永遠在那,不會消失,但如果沒有開荒的勇者去挖掘,缺了這一塊知識,科技就會因此停滯很久。 那么為他們提供理解和基礎的物質支持這不是應該的嗎,只有舍得,才有獲取。 “我們又不是在做賠本買賣,你們是搖錢樹啊,我們怎么會舍不得呢。是吧,裴總?”渝昔說完還挑了挑眉梢,看向一旁的男人。 裴喻洲無奈一笑,道:“future老師說得對?!?/br> 莫英愣住了,他做這個科室項目幾年了,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成就。真金白銀砸下去,愣是一點水花都看不見。 他活到現在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生命如搖搖曳曳不斷黯淡的燭火,從來沒有被人說過他們是搖錢樹,只聽過星火是拖神洲的后腿的這個說法。 渝昔突然想起聽過的一句話,笑了笑,覺得還挺適合現下的場景的。 底下是黑壓壓的一片星火的科研人員們,他們擠在一間會議廳里,肩挨著肩。有的人剛踏入這漫長的科研之路,有的人已經拼搏燃燒了半輩子,有的滿懷希望,有的久經風霜。 但他們抬著頭,眼底仍然溢著光。 少年一雙眸子燦若星辰,聲音清朗而堅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br> 沒有人能夠熄滅漫天星光。 莫英老教授擦干凈了的眼鏡又臟了,白花花霧蒙蒙的一片。 陳年干柴有時就是在等一顆不起眼的火星不是嗎? 只等那時機一到,漫山遍野,盡是撲不滅的烈火啊。 第五十一章 這場演示來得突然,散得也挺快。等渝昔收拾完了東西,天色才逐漸暗下來。 要知道,一場學術討究耗時多長都是可以陸獾模甚至從白晝開到夜幕最終都無果也很正常。你一句我一句,為了確定下最終方案而爭論得面紅耳赤也是常有的事。會議結束了,眾人還有些不舍得離場。 真是離譜,“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個感受他們竟然在一個年輕人身上體會到了。 莫英教授扶了扶眼鏡,帶著幾個科研助手率先離場回實驗室了,感慨般的留下一句,“后生可畏啊?!?/br> 事情處巒炅肆餃司妥急復虻闌馗了,坐上車,渝昔系好安全帶,靠在座椅上長呼一口氣。記掛一整天的事辦好了,少年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倦色也悄悄爬上他的眼底。 地下車庫有些昏暗,少年半張臉都隱沒在陰影里,顯得本來就小的臉更小了一圈。 兩人都沒說話,裴喻洲也不急著開車,他偏頭看著少年,心臟好像被一雙清瘦的手捏緊又松開,酸酸澀澀的。 “回家?還是吃飯去?”裴喻洲問,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了些。 渝昔搖搖頭,道:“想去中心醫院?!?/br> 他見少年淺淺地撩起眼皮,抬眸的那一瞬,一雙清凌凌的眸子與他四目相對,驟然就想起和渝昔的初遇來。那時,他還以為渝昔是個不知愁滋味的天真爛漫少年郎,現在才知道少年是怎樣驚才絕艷的一個人。 可是,他也才二十歲而已。 等裴喻洲反應過來,他已經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少年毛茸茸的腦袋上了。被摸的沒什么反應,主動摸人的反倒嚇了一跳。 渝昔莫名其妙地抬眸看他,以為他還在在意把自己掐醒的事,說道:“裴哥?沒事,印子已經消了,也不痛了?!?/br> 裴喻洲赤紅著耳朵咳了兩聲,扯開話題:“伯父已經住院了嗎?” “嗯……算是。他今天開始住院觀察,我媽陪著?!庇逦舻溃骸搬t生讓住院觀察一下,要進一步確認有無腫瘤的存在。肝部的狀況也要仔細檢查一下,看看肝硬化的程度。等檢查完了,過個幾天應該就能出院了?!?/br> “可是……”裴喻洲有點猶豫道:“現在天都黑了,星火這邊不在市區中心地帶,有點偏。這個時間段去市中心肯定堵車的,等到了就不早了,你還沒吃飯呢,真去嗎?” 看著少年眼底的一片淡淡青影,困倦都快要明目張膽地寫在少年臉上了。再想到今天演示所用的資料,密密麻麻的干貨和硬核輸出,這竟是一晚上準備的……裴喻洲暗暗嘆氣,心道不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他還真的放不下心。 渝昔每次一下定目標,就跟不要命似的去實現。 “要不先休息一晚吧,第二天一早我送你過去?!迸嵊髦薜?。 他昨天一晚上幾乎沒睡,現在確實是很困了,渝昔揉了揉眼睛,問道:“可是神洲也離這里遠啊,住酒店?” 裴喻洲勾唇一笑,道:“我當然不止神洲那邊的一套房子,星火這邊的地帶我還有一套。我每次來就住那里,這樣就不用趕著來回了。走吧?!?/br> 少年悶悶地回了個嗯,帶著困倦的鼻音。 接下來的日子將會連軸轉,渝昔會輾轉忙于神洲和星火之間,裴喻洲也將接手越來越繁忙的事務。同時,他這個老板也要親自下場做維護。 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期,全世界的眼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的時候,神洲科技里沒有一個人能是閑人。 渝昔兩頭跑不說,看樣子未來星火會更需要他cao心一點。為了節省時間,兩人暫時又要住在一塊了。自從上次逼著渝爸爸去做體檢,渝昔住在裴喻洲家學習3d模擬軟件的之后,這是兩人第二次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然而身心俱疲的他們都沒什么心情玩樂,隨便地吃了個外賣,就各自洗洗回房睡覺。 明明身體很累,但裴喻洲在床上翻滾了個遍,還是睡不著。 腦子里在循環播放少年今天在臺上恣意演示的樣子,和他每一句振奮人心的句子。 他煩躁地拉下被子,罕見地說了句粗話。 “小朋友,你可真是給人吃興奮劑了?!迸嵊髦逕o奈地嘆道,拉開抽屜拿了包幾乎沒動過的煙,拿出一根煙叼著,扒拉了兩下頭發就往陽臺走去。 突然他腳步一頓,趴在欄桿上的那個身影不是渝昔又是誰? 裴喻洲把唇邊的煙取下來,走過去:“我們小天才困了一天了,怎么現在該睡覺又不去睡,在這里吹冷風???” 渝昔回頭看他:“裴哥……你也睡不著么?” 他勉強地點點頭,沒說是拜誰所賜,也靠過去重新把煙放回了嘴里,問道:“可以點嗎?” 得到少年的首肯他才點著了,燈沒開,猩紅色的火光亮起。他緩緩地吸了一口,絲縷白煙消散在風中,才開口道:“是擔心伯父嗎?” 渝昔一怔,半晌才嗯了一聲。 盡人事,卻難聽天命。生命最是無常,渝昔經歷過一次失去至親之痛,內心深處當然不像他表面這樣的沉穩。 明明身體疲憊得像是灌了鉛,眼皮也沉重得一直下墜,但躺在柔軟的床上,就是睡不著。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蹦腥瞬[著眼睛吸了一口煙,笑道:“這聲哥不能讓你白叫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