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92節
一走進去就發現蕭景澄正在看自己剛才畫的畫。那些畫上的人皆是她自己,每一個都做著不同的動作, 規矩卻也刻板,仿佛沒有生氣的木偶。 她把茶擱到書桌前, 輕聲道:“王爺請喝茶?!?/br> 想了想又添一句, “王爺可用了晚膳,要不要再吃點什么?” 話音剛落憶冬也過來送東西,幾碟子解膩的咸味點心和果脯, 一一擺放到了茶幾上,隨即便退了出去。 蕭景澄看了那幾碟子一眼,嘴角微勾:“你讓人準備的?” “是,妾身知道王爺剛喝了酒,所以讓人備了些解酒的東西?!?/br> “很好?!?/br> 蕭景澄這么贊了一句,卻又未動那些東西,甚至連茶都沒喝一口,只翻著手上她畫的幾幅畫。 “都是嬤嬤教的?” “是,嬤嬤說成婚后要進宮謝恩,不可失了禮數?!?/br> “你很細心,知道本王喝了酒要備些什么。也很懂規矩,”蕭景澄晃了晃手中的那幾張紙,“甚至還很聰明,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將規矩學得更好??磥肀就踹x你做王妃,是選對77zl人了?!?/br> “王爺謬贊,妾身愧不敢當?!?/br> 蕭景澄不理會她的自謙,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余嫣便邁著步子走近了幾步,本想走到他跟前再停下,但突然想起嬤嬤教過的,王妃在王爺跟前也不可過分親近,要時時記得保持距離端莊自持才行,于是她又停了下來。 剛停下便聽蕭景澄發出不屑的一聲笑:“怎么,怕離得近了本王吃了你?” “不,妾身只是不想壞了規矩?!?/br> 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余嫣再怎么單純也看出蕭景澄的不對了。 如果說那日在張府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還有可能跟自己演戲的話,那今日兩人這般獨處,他卻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見他必定是忘了自己。 那場大火不僅改變了她的命運,也改變了蕭景澄的。 眼下的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張家硬塞過來的女人,且還是個想要攀龍附鳳的。 所以她必須謹守規矩,不可越雷池一步。 可蕭景澄明顯不肯放過她,見她不再上前便索性自己走了過來,一伸手毫不客氣便攬住了她的腰。 那些原本握在他手中的畫紙紛紛落下,在兩人的腳邊鋪灑開來。 余嫣被他的動作驚到,下意識就要后退,不小心踩在了某張紙上打滑,人便要摔倒。情急之下她沒想太多伸手便抓,一下就抓到了蕭景澄的衣襟,整個人便順勢跌進了他的懷里。 蕭景澄也沒放手,擱在她腰間的手反倒更用力了幾分,輕笑著從余嫣的頭頂傳來。 “看來你的規矩也只留在畫中?!?/br> 余嫣窘得要命,偏生無法掙脫他的鉗制,想要掙扎蕭景澄竟直接將她往前一推,令她整個人便貼在了他的胸口。 “既是喜歡,不如更近些?!?/br> 余嫣臉色一變,愈加用力去推他:“王爺先放開妾身,這樣不合規矩?!?/br> “規矩是白日里做給人看的,眼下天黑在屋子里,那些規矩便省省吧?!?/br> 余嫣不由大驚:“難道王爺今夜就想……” 蕭景澄失笑出聲,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來回輕撫:“怎么,光就本王想嗎?” 余嫣這才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兩人貼得這般近,她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他這話什么意思。 蕭景澄何等的火眼金睛,想來已是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余嫣著實有些惱火,一面氣他忘了自己又撩撥自己,一面又氣自己怎么這么不爭氣,只稍微靠近一些便腿軟心虛。 難道是因為四年多清心寡欲的生活過久了的緣故嗎? 她想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心虛,蕭景澄擱在她下巴的手卻微一用力,逼得她不得不抬頭,一雙眼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對方英挺的眉眼。 幾月不見他似乎憔悴了幾分,卻因喝酒自多了一股風流意味。余嫣這才發現自己竟也是想他的。 想見他不止是因為關關的緣故,也是因為他曾是自己男人的緣故。 本以為當年離77zl開便已斬斷了一切,卻不料這些年來自己的心竟一直系在他身上,從未真正解下來過。 只消他微微稍有舉動,她的一顆心便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余嫣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一雙迷霧般的眼睛望著對方,很快內里便盛起了水霧。 蕭景澄看著她這樣,心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又像是伸進來一只手正狠狠地擰著,擰得他疼得喘不過來氣。 他不及細想低下頭去,直接就吻住了余嫣的唇。 就像瘋了一般,他現在唯有這般吻著她才能好受些,才能解幾分心口的劇痛。 可吻著吻著他便察覺到了不對,放開余嫣一瞧只見她滿臉淚痕,已是哭成個淚人。 這眼淚叫他意外,他捧起余嫣的臉放柔了聲音:“怎么,本王可是弄疼你了?” 余嫣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從而何來,卻是怎么也止不住。她被禁錮著動彈不得,只得搖了搖頭。 蕭景澄看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越發攪得難受,想要再吻她又怕她還哭,且她還在不停地掙扎想要逃脫,于是忍不住道:“你若再這般亂動,本王難保會忍到新婚之夜……” 余嫣嚇了一跳,倒不是怕他動自己,只是想到外頭有兩位嬤嬤守著。她若還未過門就已與蕭景澄發生什么,只怕這一世都要抬不起頭來。 于是她立馬止住了掙扎,換了個軟糯的語調哄對方:“王爺,王爺可否先放開妾身,茶要涼了?” “涼了正好喝?!?/br> “那妾身喂王爺喝?” 蕭景澄沒想到余嫣看起來頗為賢良的模樣,卻是這般會哄人。而他明明不曾有過女人,卻只覺得她這撒嬌般的哄人法子頗為受用,且像是經歷過一般。 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太不一般,那是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未有過的。 蕭景澄放開她的身子坐了下來,就這般看著余嫣捧著那茶盞端到自己面前,隨即接過來品了一口,失笑道:“難怪張家要把你接回來,想來你的那些jiejiemeimei們,都不如你這般會侍候人?!?/br> “那王爺可喜歡妾身侍候您?” 蕭景澄拿蓋子輕輕地撥著杯內的浮沫,沉默半晌后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本王要的是一個妻子,是我蕭景澄的女人,而非張家的姑娘?!?/br> “妾身明白,妾身既嫁了王爺,往后自然就是蕭家的人了?!?/br> 蕭景澄知道這話也不過一說,單看她來府上時帶的那些人便知道,張家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 她是張家安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他也不會過于為難她。 往后只要她做得不太過分,他便也能容她。 畢竟這張臉實在叫人著迷,尤其是看到她的眼淚后,他的心頭竟有了一絲不舍。 從前的他何曾為任何人心軟過,可眼前這個女子卻叫他失了心智。 - 余嫣和蕭景澄在屋內的時候,兩個嬤嬤便這么緊張地站在門口盯著里面直敲。 她們也想湊近了聽聽屋里的動靜,可又礙于規77zl矩不敢上前。 憶冬見狀悄悄溜出院去,跑到外頭找嚴循去了。 她一直記著余嫣叫她問的事情,卻又苦于碰不到人,今夜機會擺在眼前她自然要試一試。 好在嚴循也沒有走遠,便守在正院外頭,靠著一棵大樹無聊地望著頭頂的夜色。見憶冬從里面出來便好奇地招手要她過去。 “怎么樣,王爺來見王妃要做什么?” “不知道,正說話呢,我送了點心便出來了?!?/br> 憶冬將他拉到樹后面,這才悄聲把余嫣的事情告訴了他。嚴循聽得目瞪口呆:“你說什么,這張家姑娘就是從前的余主子?你可弄清楚了?” 難怪畫像里的人跟余主子那么像。 “怎么可能會弄錯,我侍候主子這么久。你若不信還可去問嚴嬤嬤?!?/br> 憶冬說著話鋒一轉又道,“可我怎么看王爺像是不認得主子了似的?!?/br> 嚴循一說起這個也是頭疼,挑簡單的將關中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聽得憶冬一愣一愣的。 “想不到王爺誰都記得唯獨忘了主子。那孩子呢,主子說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兒?” 嚴循不了解憶冬知道多少,只含糊著道:“那個孩子如今還在關中,在火場里待得太久叫煙給嗆著了。我離開的時候這孩子還沒有醒?!?/br> 說著嚴循又望了眼天上的繁星,無奈地嘆口氣。 - 憶冬正要追問那孩子的情況,嚴嬤嬤卻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一雙眼睛在黑夜里亮閃閃的,嚇得她身子一抖趕緊藏了起來。 身邊的嚴循見狀還奇怪,正要問她怎么了,就聽到母親嚴肅地咳嗽聲。緊接著憶冬就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出了樹外。 嚴循上前幾步與母親來了個眼對眼,沒等后者說話他先開口道:“娘,你怎么出來了,夜里風涼?!?/br> “我來看看你,這么大的風你還待在外頭,天上星星好看嗎?” “還可以,隨便看看嘛。你不用擔心我,我整天跟著王爺辦差,這種天氣算什么。冰天雪地我也能在外頭待一晚?!?/br> 嚴循邊說邊上來扶嚴嬤嬤的手,順便把她往院子里帶。 “我從前在西北的時候,那可是在死人堆里睡覺的,三天三夜不合眼的日子也不少。如今回了京城已是享福了?!?/br> 憶冬躲在樹后聽他說話,待那聲音越來越遠后才悄悄把頭露出來,最后只看到嚴循母子的一丁點背影。 她不由微微一怔,只覺得自己以前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嚴循。 王府里的男人她都沒仔細看過,剛開始一心只想侍候王爺,整天就想悄悄看上一眼。后來服侍起余嫣來眼里就更看不到男人了。 那些小廝家丁什么的根本也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才會在文懿院一待就是幾年,半點嫁人的意思都沒有。 這次余嫣回來她甚至想過,以后這輩子就不嫁人了,一直跟在主子身邊,從貼身丫鬟做到掌事嬤嬤,手底下管著一幫人,說起來也是挺威風的嘛。 沒77zl想到今日會無意間聽到嚴循說那樣的一番話。這么說起來他也算是個堂堂男子漢了。 難怪嚴嬤嬤這般緊張自己的兒子,生怕被她這個“狐貍精”給勾了去。 憶冬覺得自己簡直冤枉死了。 - 蕭景澄那夜并未留宿在文懿院,他不過喝了幾口茶便起身離開了。 余嫣將他送至門口,他便擺手示意她不必再送。隨即看了守在門口的兩位嬤嬤一眼,淡聲道:“好好照顧王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