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87節
憶冬在文懿院待了幾年已是舒服慣了,初回王府還有些不習慣。且因念夏的事情她如今對蕭景澄是又敬又怕, 根本沒有爬/床的心思。 所以她求著嚴嬤嬤給自己安排了個既清閑又遠離正院的活兒,每日里依舊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 嚴循這段日子也沒閑著, 張家那邊既是有意與王爺結親, 自然各大宴請的帖子便流水般地送了過來。嚴循便每日幫著蕭景澄翻看那些帖子, 甚至還要cao心王爺出門需穿什么衣服。 這事兒攪得他焦頭爛額,他一大老爺們哪里管得了這些。從前王爺不怎么搭理這種事情,就算有余姑娘也能幫著cao持。 現在府里一大幫的大老爺們, 誰都對這事沒個主意,最后嚴循沒辦法只能又去求了憶冬。 憶冬一聽說要她去幫蕭景澄挑衣服嚇一跳,嚴循便哄她:“你現在去,王爺今日不在府內,你幫著挑出幾身來,過幾日王爺要參加宴飲,總不能整日里穿一身黑出去吧?!?/br> 憶冬倒是笑了:“憑咱王爺的品貌便是一身黑也照樣惹人側目啊?!?/br> “話是這么說,到底是去相看親事,總要穿得鮮亮些?!?/br> “怎么, 王爺真的要娶妻了?” “誰知道呢,咱們只管做事便是了?!眹姥荒芘c她說得太明白, 只好拿話哄著她,總算把憶冬哄去了正院。 憶冬心里也是忐忑, 王府的正院她從前也沒怎么進過, 猶記得頭一次被嚴嬤嬤領著進去見王爺的時候,王爺那臉黑的像是要殺人。那會兒她就被嚇掉了半條命。 如今再踏進這地方雖說王爺不在,可那種感覺揮之不去。于是她愈發手腳麻利, 只想快些將王爺的衣裳整理完畢,早些離開這里才是。 可77zl偏偏怕什么就來什么,憶冬已是動作飛快了,剛整理出了十來套適合王爺出席宴請的外衫來,便聽外頭響起了說話聲。 起先是嚴循的聲音憶冬還沒當回事,過了片刻便聽到王爺沉肅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屋來,嚇得憶冬連路都不會走了,整個人便僵在了那里。 這個嚴循可是要把自己給害死了。 - 門外嚴循也是出了一腦門的汗,他也沒想到今日蕭景澄這么早便回來了。 他料著憶冬這會兒人還未走,生怕被蕭景澄撞見,所以拼命想攔著。 但王爺豈是他能攔著的,蕭景澄走到門口不待他把話說完便推開了房門,隨即便看到了站在次間手足無措的憶冬,不由皺起了眉。 他回頭看一眼嚴循,那眼里滿是不悅的神情,嚴循心知他誤會了趕緊解釋:“王爺今日不在家,我只是叫她過來幫忙整一下東西。王爺明日要去赴宴,須得穿得精神些才好?!?/br> 說罷故作生氣地瞪一眼憶冬:“忙完了嗎?” “是,已經都準備好了?!?/br> “既是好了那便出去吧?!?/br> 憶冬如蒙大赦,見蕭景澄沒有反對立馬腳底抹油要開溜,誰知剛走到門口與人擦肩而過,便被人出聲叫住。 “你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憶冬嚇得臉都白了,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奴、奴婢叫憶冬?!?/br> 嚴循也趕緊道:“王爺您忘了,這是太子妃殿下送過來的,平日里就做些雜事?!?/br> 生怕蕭景澄翻臉憶冬小命不保,嚴循無奈只能搬出李氏來。果然蕭景澄聽了后便點點頭,沒再計較這個,一揮手便讓憶冬下去。 憶冬爬起來就跑,不敢多待一刻。身后蕭景澄卻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若有所思。 嚴循見狀心頭一喜,立馬道:“王爺看著這丫頭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蕭景澄抿唇不語,腦海里確實閃過一些模糊的影子。 這丫頭他記得,是母親當時派來侍候他的,本是要給他做通房的,但他收了不過是讓人做些灑掃之事,當個粗使丫頭來用。 他對這女子從來沒什么心思,按理說她做了燒火丫頭自己也不常會見到。 可不知為何今日見到這小丫頭,竟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有一陣子他也常見她,不是偶爾地撞見,倒像是曾在屋子里侍候過一般。 蕭景澄望向嚴循,問了一句:“當初是不是送來了兩個?” “是,王爺好記性?!?/br> “那還有一個呢?” 嚴循一時語塞,反問道:“王爺不記得了?” “不記得,是放出府去了還是回楊府去了?” 嚴循笑得苦澀,果然王爺還是沒能想起來。 “兩者皆不是,那丫頭犯了事,已被王爺賜死了。王爺可想知道她犯了什么事?” “并不想?!?/br> 蕭景澄扔下一句轉身便回了屋子,一關門將嚴循擋在了外頭了。 嚴循就知自己這一招還是沒起作用,王爺只怕以為那個丫頭是想爬床才被賜死的吧。 他算77zl是看明白了,凡事只要跟余姑娘沾了邊,王爺就全忘了個一干二凈。 - 第二日宮中有宴飲,張皇后特意擺了個冬日宴,宴請幾家命婦和女眷。 同一時間皇上召蕭景澄入宮覲見,嚴循便陪著他去到宮門口。 到了那里時正巧碰上來赴皇后宴席的各家女眷的馬車也停在那里,一時間宮門口頗為熱鬧。 蕭景澄便沒急著下車,寧愿叫皇帝等著自己,也要先令這些女眷進了宮再說。 嚴循看出自家王爺的意思來不由暗笑,張皇后這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她應該一早便知道皇上今日要召見王爺,所以特意安排了這出偶遇。 只一眼望去便能知道,這些人大多是張家的人,即便不姓張那也是沾親帶故的。 看來張家是真的急了,貴妃有孕一事已是把他們逼上了梁山。要知道這么些年了因為張皇后跋扈,后宮再無人懷過身孕。 這回貴妃因是戚家的女兒,又有蕭景澄這一層關系在,皇后的手才沒能伸到那里去,也才有了這個孩子。 如今眼看孩子即將出生,皇后娘娘若不再想辦法拉攏人心,將來這太后的位子只怕坐不穩。 所以這一回張家也是豁出去了,只怕說什么也會塞一個姑娘過來的。 只不知王爺心里怎么想的,竟也默許了這件事情,難不成是又有了奪位之心? 可當年王爺可是主動放棄了皇位的啊。 嚴循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了,過了沒幾天李氏那邊又把他叫了去,著人給了他一箱子畫軸。 “拿回去叫你家王爺瞧瞧,看可有中意的?!?/br> 嚴循一頭霧水帶著那一箱子畫回去了,他也不敢私自拿出來看,只擱到了蕭景澄的書房內,待他晚上回來后才道:“這是太子妃殿下叫屬下拿來的,說皆是女子的畫像,要王爺自己挑著看。若有中意的便、便……” 蕭景澄卻懶得看,只掃了一眼書桌上碼放整齊的畫軸,便隨手抽了本書翻看了起來。 嚴循便道:“王爺好歹看一兩眼吧,萬一有中意的……” 他是一萬個不愿意王爺娶張家的姑娘為妃,那樣的人家教出來的女子必定跋扈,往后這府里可就熱鬧了。 但王爺一點兒翻看的意思都沒有,嚴循沒辦法只能壯著膽子拿起一幅作勢展了開來:“王爺你且看,這可都是姑娘家的肖像,聽說那些個想要與王府結親的姑娘都自個兒畫了畫像送到了太子妃殿下那里,王爺如今的婚事可是炙手可熱啊?!?/br> 說罷將那畫放到蕭景澄面前,卻被對方一手推開。 嚴循并不氣惱,轉頭又打開另一幅:“這個王爺看看如何?屬下眼拙看不出姑娘們的好壞,想來太子妃殿下一早就看過了,必定都是美人。王爺不如就挑個最美的吧……” 蕭景澄被他煩得不行,舉起手中的書冊敲了敲他的腦袋:“你今日話怎么這么多?!?/br> “屬下也不想煩王爺,但太子妃殿下既叫屬下來77zl辦這個差事,便必定得辦好了才是。王爺您便看一眼,看一眼說不定真有中意的,那也是好事啊?!?/br> 嚴循覺得自己簡直是強按牛頭喝水,又像是青樓時的老鴇拉著客人塞姑娘,可是沒辦法,不想干也得干。 兩人就這樣你推我搡地,突然嚴循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畫軸,瞬間嘩啦啦掉了一地。 那畫軸掉落后便自動散開,露出里面一個個姑娘的臉來。嚴循只不小心瞥了一眼,便覺有幾個確實美若天仙。 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一個,那眉眼恍若真人一般,看得嚴循目光一滯。 這、這女子不僅美,且還十分面熟。嚴循當即便要伸手去拿那畫,不料蕭景澄已先他一步出手,將那畫軸撈了起來,放到了面前細看。 隨即便聽他問道:“這是哪家的姑娘?” 嚴循看著那張和余嫣幾乎沒有二致的臉,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到蕭景澄又問了一遍他才道:“屬下不知,屬下這就去查?!?/br> 蕭景澄沒再追問,只拿著那幅畫認真地瞧著,腦海里那股熟悉的感覺又浮現了出來。 - 嚴循辦事速度極快,第二日就把那畫上女子的來歷打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甫一得知這女子是張家人時,他也是嚇了一跳。 “聽說是張相的長子,現任吏部郎中的張大人收養的義女?!?/br> “何時的事情?” “這事兒說來頗為奇怪,屬下去打聽的時候,張府的人也是一問三不知。說是這姑娘吧之前一直不住在京城,從前雖說收了做義女,但一直養在關中一帶。且還是嫁過人的?!?/br> 蕭景澄聽了眉頭一皺,倒是有些不明白母親什么用意。 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將她的畫像夾在一堆未嫁這女的畫軸中,難不成她是以為自己的兒子有某方面的癖好嗎? “既是嫁了人為何又來了京城?” “說是孀居之人在關中過得不大如意,所以才接回張家來了。如今也是跟其他小姐一道養在家中,并不短她什么?!?/br> 嚴循想起那知情人說的原話:“哪里是不短什么,根本是當天仙一樣供著,鬧得府里其他姑娘都不樂意了,偏偏張相護著誰敢說個不字?!?/br> 嚴循把這話學給了蕭景澄聽,又猜測道:“聽起來倒不像張郎中有多看中這女子,反倒是張相更看重她一些。莫非這是張相的老來女?” 蕭景澄便令他再去徹查一番,嚴循不解:“王爺這是何意,難不成這姑娘……” 蕭景澄面前攤開了幾幅畫,皆是張家的姑娘。有嬌俏可人的也有聰慧大氣的,一眼望去皆是美人胚子的樣子。 但他將那幅畫擱到她們中間后,嚴循便瞧出端倪來了。 “這么一比較確實這姑娘美得不是一丁半點兒。難怪張相這般偏寵她,就算是孫女那也必定喜歡最漂亮的那個嘛?!?/br> 但嚴循更好奇的是這女子怎么會有張跟余嫣一模一樣的臉,難不成…… 他嚇了一跳,后背瞬間沁出77zl一身汗來。蕭景澄見狀皺眉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不不,屬下沒有想到什么。只是覺得張家把這姑娘也送過來,難不成是要叫王爺娶一個寡婦?” 這些畫雖說是太子妃拿來給王爺的,但也都是各家悄悄著了畫了畫像塞給太子妃的。嚴循又想到太子妃必定已看過這些畫,那這幅和余嫣一樣的畫像為何還會夾在其中? 是太子妃沒有認出來,還是她知道了什么故意為之? 嚴循一時想得頭大,就聽蕭景澄淡笑道:“娶個寡婦也沒什么不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