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80節
余嫣尷尬地直咬唇,心道這都是被你給逼的。到底沒敢說出口,只輕輕道:“我知道了。王爺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還不能?!?/br> “為何?” “他酒聽怕沒這么快醒,你這會兒回去豈不是又要遭殃?” “不會的,”余嫣搖頭,“她今日是因為有煩心事故而才喝酒。她平日里一向待我很好?!?/br> “那他的煩心事可有解決?若是還未解決便要整天喝酒,到時你預備怎么過下去?” 余嫣被他一提醒倒是明白過來。她自然不怕韓星云喝酒對自己動粗,但有件事情如今卻不得不去做了。 她不能再這么霸占著韓星云不放,她與自己同為女子,這一世都是不可能做夫妻的。且她心有所屬,余嫣又怎么忍心令她一77zl世與心愛之人分開。 想到這里她點頭道:“多謝王爺提醒,這事兒我現在便去解決?!?/br> 說著她穿好鞋襪便要起身,卻被蕭景澄伸手摟住了纖腰。余嫣氣他這般動手動腳,忍不住就要揮手推他。卻在手抬起的一瞬間改變了想法,只在對方眼前輕輕晃了晃。 今日的蕭景澄沒有系綢布,看起來已和正常人毫無二致。那張臉尋不出一點瑕疵,若是不說的話誰會知道這個朗目疏眉的男子竟是看不見的。 連余嫣都不信這個,所以她想試試。 結果手剛晃了兩下便聽蕭景澄道:“我勸你還是把手收回去,否則我便不客氣了?!?/br> 余嫣聽了一驚:“王爺,你這是瞧見了?” “不必瞧也能知道,你當你的那動的時候不會有風?” 余嫣又有點失望,低頭哦了一聲后這才掙脫出他的鉗制,一瘸一拐朝屋外走去。 身后蕭景澄眉峰微挑,強忍著沖動沒有上前再次將她抱起。 - 余嫣當晚就去尋了莫濟生。 當時眾人用過晚飯各自回屋歇息,韓星云因喝多了酒一直在屋里休息,春喜則帶著關關給他講白日里醫館發生的新鮮事兒。余嫣一個人敲開了莫濟生書房的門,端著茶水走了進去。 莫濟生見她進來臉色略顯不自然,卻還不忘問起韓星云:“她怎么樣,睡下了?” “是,不過睡得不夠安穩,只怕過會兒就會醒過來。她酒本就喝得不多,心情不悅也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莫師父您該知道這個的?!?/br> 莫濟生被她的直接鬧了個滿臉通紅,吱唔著說不出話來。 余嫣也不跟他繞圈子,放下茶盤后便直接開口道:“莫師父,星云她年紀不小了,您不要耽誤了她才好?!?/br> “我哪里耽誤她了,你們不是過得很好嗎?” “你明明知道我與她做不成夫妻,她心里也一直有你,為何不能坦白了說呢?!?/br> 莫濟生一臉為難:“你也知道她是我養大的,又被我收了做徒弟,若我與她真有了點什么,怕是會叫世人唾罵?!?/br> “世人的唾罵敵不過星云對您的情意嗎?” 余嫣輕嘆一聲,突然發現像蕭景澄那樣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男人并不多見。 那時候自己不過一介奴婢,他就敢向圣上請旨除了她的奴籍,聽嚴循說他還想求圣上為自己賜婚,將她賜給他做側妃。 雖還是個妾氏,但比起她從前的境遇已是天差地別。 他雖抄了她的家,但后來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反觀莫濟生倒更是畏首畏尾。余嫣忍不住提醒他:“莫師父您要知道,星云未必會一直等著您。您從前仗著她的喜歡任性為之,無論去到哪里都不必擔心她會扔下您。只要您愿意回來她便會一直守著醫館??伤矔?,她今日同我說了她要帶我和關關離開此處,另開一家醫館。她若有心避開您,您往后還尋得著她嗎?” “她要走,她要走去哪里,阿嫣你告77zl訴我?” “我告訴您又如何,若您不能許她什么,就算尋著她了又有什么用。她會恢復女兒身,她也會嫁人生子,到時候您要喚她一聲夫人,還要祝她與她的夫君白頭到老。您能接受嗎?” 莫濟生以前從未想過這一幕,如今被余嫣一提醒才如醍醐灌頂。 是啊,星云也是會嫁人的,憑她的品貌和才能只要她點頭,有的是男子提著聘禮來求娶。 到時候自己這個年紀能當她父親的人又有何辦法,總不能撕破臉皮去搶親吧。 莫濟生下意識伸手去拿茶盞,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原來他也會有害怕之事,韓星云便是他的軟肋。只是他一直以來不肯承認,總是活在自欺欺人中。 余嫣把話說清楚后轉身便離開了。莫濟生是聰明人,無須她說得太深,如今這樣便可以了。 她走出書房后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心中已開始琢磨該怎樣與韓星云和離。 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辦成的,但總要去做才是。這頭一步要做的便是寫下和離書。 韓星云既還睡著,這和離書便由她來寫吧。 余嫣匆匆走在夜色里,絲毫未曾留意到不遠處的長廊下面,正有人怔怔地望著自己出神。 - 進了九月,日子便一日涼過一日了。 尤其是入夜后,太陽甫一下山那寒意便從四面八方鉆了出來,讓人禁不住想往身上添件襖子。 關中比起京城來雖算不得特別寒涼,但余嫣從前是住在王府別苑的。那里夏日有冰塊冬日有地龍,從未有過叫人冷著熱著的時候。 像現在這種天氣若是夜里覺得涼,點個火盆也可燒個地龍便更暖了。 但這小鎮的醫館里自然沒有地龍,燒火盆也嫌太早,余嫣也不過就給關關添了件厚實的外衫,一到了夜里就將他關在房里不許亂跑。 關關早產一個月,雖出生起便得韓星云這個大夫精心照料,到底先天不足。平日里動不動便有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尤其是這樣換季的日子,余嫣更是看得著緊。 可這孩子偏偏就是待不住,一個不留神就從房里跑出來,一溜煙就鉆進了蕭景澄的房里。 余嫣去捉他的時候他早已被蕭景澄抱在懷里,坐在他的腿上裝模作樣地認著字,見余嫣進來便咧嘴一笑,沖她甜甜道:“娘,我認得你的名字了。余……嫣,蕭叔叔教我認的。我還會寫?!?/br> 說著就把手里的符拿了起來。那兩個字任憑余嫣怎么仔細辨認,也看不出一絲自己名字的影子。 但她依舊笑著夸贊了關關幾句,順便伸手去抱他。奈何關關早已看破她的意圖,身子一轉便鉆進了蕭景澄懷里,拼命搖頭:“娘我還不困,我不想睡覺?!?/br> “天色已晚,你不睡覺是要做什么?” “我要學念詩,我要學寫字,我要……” “我看你是要我生氣才是?!?/br> 關關趕緊向蕭景澄求助,沒成想后者竟伸手拍拍他的腦袋,77zl哄著道:“聽你娘的話,夜深了你是該睡了?!?/br> “可是我還想……” “明日再說,明日我再教你別的,眼下先去睡覺。你娘若是生氣我也招架不住,你也不想我同你一起挨訓吧?!?/br> 余嫣沒料到他會這般說,一時語塞,盯著這一大一小只覺好氣又好笑。 她從前怎么不知道王爺也是個這般會耍賴的人? 關關倒是被蕭景澄的一番話給唬住了,扭頭看了看娘,又看了看蕭叔叔嚴肅的臉孔,最終只能妥協。 “好吧,那我明日再來?!?/br> 蕭景澄便抱著他起身:“我送你回房?!?/br> 說罷又轉向余嫣,“你替我帶個路吧?!?/br> 余嫣也猜不透他的眼睛究竟能不能看見,聽莫大夫的意思他這幾日已是恢復得差不多了。體內的余毒清除殆盡,眼睛也已能看到微弱的光線,再扎個十天半月的針便會大有進益。 只是如今是夜里,廊下雖點著燈到底不夠亮,他又要抱關關。余嫣想了想便道了聲“好”。沒成想蕭景澄竟直接過來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余嫣正要驚呼便聽他道:“走吧,莫耽誤了孩子休息?!?/br> 邊說邊邁開步子,倒像是他把自己拉出了房門。 余嫣怕外頭有人走過,也不敢大聲斥責他,只試著將手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奈何兩人力量懸殊,蕭景澄不過輕輕一握便令她動彈不得,無奈只能隨他又往前走了幾步。 剛走到院子邊的長廊下,便見有兩個人從另一頭拐了出來,嚇得余嫣身子一僵,使勁擰了蕭景澄的手背一把。 后者吃痛終于松開了手,余嫣這才松了口氣,隨即望向了那兩人。 借著廊下的燈光她看清那是莫濟生與春喜兩人。莫濟生跑在前頭,手里似乎還拎了個箱子,春喜則氣喘吁吁追在后頭,一面跑一面叫:“師公你等等,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彀严渥舆€給我,這里面都是星云的東西?!?/br> 莫濟生卻跟個孩童似的在那兒耍賴:“我不還,她若想要這東西叫她自己來尋我拿?!?/br> “這是為何呀?哎呀星云叫我收拾東西,您把箱子拿走了回頭她非找我算賬不可。您還是還給我吧。這里面都是女兒家的東西……” 春喜說了這話后一抬頭,發現不遠處余嫣等三人站在那里,一下子便住了嘴。 雖說這會兒院子里大多是自己人,但蕭景澄畢竟是個外人,若叫他發現了韓星云的真實身份怕是不妙。 一想到這里春喜愈發著急,二話不說便沖上去搶箱子。 莫濟生卻未留意到有人在場,依舊在那里與春喜周旋,口中不住道:“她要那些女兒家的東西做什么。她是不是要走,是不是要離開醫館把師父我扔下了?” “您說的什么話,這怎么會呢?!?/br> “哪里不會,若不然她收拾女兒家的東西做什么。那些衣物她向來不用,她扮男兒扮了這么久,哪里還需要那些東西。除非是要遠走高飛……” 話77zl未說完箱子便在拉扯間落到了地上,砰地一聲響后箱籠大開,里面的東西全都傾倒了出來。 余嫣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捂住了蕭景澄的眼睛,生怕他看到韓星云的私物。倒是蕭景澄懷里的關關一臉莫名:“娘,蕭叔叔又看不見,干嘛捂眼睛?” 余嫣這才想起來蕭景澄的眼疾,尷尬地想把手收回去,卻不料蕭景澄直接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懷里一帶。 “別動,便這樣捂著吧?!?/br> 余嫣生怕那兩人看到這里曖昧的舉動,緊張得一動不敢動,只用氣聲小聲問蕭景澄:“你到底看不看得見?” 蕭景澄但笑不語,那輕柔的笑聲令余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又沒來由地酥軟了幾分。 她已經許久不曾與他這般親近了,本以為過了四年早已忘懷,卻不料只一個動作便能將它們通通勾起。 余嫣緊張地手腳發涼,手卻還聽話地捂在對方的眼睛處,唯有掌心已微微滲出汗來。 一直到韓星云聽到院子里的動靜跑出來看個究竟,才打破余嫣兩人間難言的親密。 余嫣迅速收回手轉過身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望向韓星云。后者知道她的女兒家身份已然被揭破,倒也不甚焦急,只走過去默默收拾起箱子里的東西,并不理會一旁尷尬的莫濟生。 她這樣子顯然還在生氣,莫濟生到底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人,當下便好聲好氣哄起她來。 “這箱子不好,回頭我再買個新的給你?!?/br> “不必,我自會去買?!?/br> “你這些衣裳首飾也都舊了,我明兒就讓人給你買新的去。鎮上新開了家金銀坊,聽說那里的東西頗為不錯?!?/br> 韓星云本來在胡亂收拾東西,聽到這話突然把手中的衣裙一擲,惱道:“你怎么知道那里的東西不錯,你去過了還是誰同你說的?李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