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撩人 第65節
怕什么,她韓星云也曾是走投無路之人,絕不會用世人的觀點來評價一個弱女子。 這世界由男人主宰,他們制定了一切對他們有利的規則,令女子只能成了一個依附品。所以女人不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在她看來都無妨。 那都只是為77zl了沖破男權束縛的牢籠所做的努力罷了。 那一晚余嫣留在了廂房里,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了面前這個女子。 說到最后韓星云問了她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你恨孩子的父親嗎?” 余嫣沒有說話。這是她一晚上唯一沒有回答的問題。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或許沒有愛也沒有恨,有的只是想要逃離的一顆心罷了。 - 深夜時分,蕭景澄走出皇城司的大門,沒有騎馬也不曾坐車,一個人走在鋪滿凄清夜色的街道上。 嚴循遠遠跟在他身后,半分都不敢靠近。 他看得出來王爺在強撐。 打從知道余嫣沒了之后,他便一直這么撐著自己。嚴循甚至沒見他掉過一滴眼淚,哪怕站在江面上指揮人去水里撈尸時,他依舊如從前般倨傲淡然。 可只有嚴循心里清楚,如今的王爺是怎樣的痛徹心扉,又是如何的恨之入骨。 余主子太狠了,說走就走什么都沒帶走,卻又像是什么都沒留下。 她把王爺的心也帶走了,從今以后郕王殿下便成了沒有心的人了。 第53章 嫁人 沒想到,居然會是她。 嚴循一路跟著蕭景澄回了王府。 這地方王爺許久不曾來了, 余姑娘在的時候王爺每次下了值都是直奔文懿院。把個別苑過成了王府的架勢。 沒想到冷落了這里許久,現在余姑娘不在了,王爺又重新回王府來了。 是怕回到別苑觸景生情? 這些天只有他去過別苑, 看了看余姑娘從前住的房間,跟王爺臨走前沒什么分別。 都是女兒家的東西, 每一處都透著女子的馨香與嬌柔, 嚴循幾乎沒進過那間屋子, 但卻能想象得到王爺與余姑娘在那屋子里說話習字時,是怎樣的郎情妾意。 一轉眼的功夫佳人永逝,王爺又成了孤家寡人。 別苑內上上下下還跟從前一樣, 所有的下人被他母親管束著,誰都不敢偷懶。只是屋子里的女主人不在了,男主人也不來,所有人難免有揣測。連他媽都拉著他追問過:“王爺怎么說,余主子還未尋到嗎?要不先把憶冬和念夏送回王府去,王爺身邊離不了侍候的人……” 嚴循立馬制止了他這個想法:“如今千萬不可輕舉妄動,王爺一日不尋到余姑娘,一日不會要人侍候的?!?/br> “那怎么行,王爺正值壯年血氣方剛, 身邊少了女子可不成?!?/br> 從前王爺不識這個中的滋味,整日里只知埋頭辦公事便也罷了。如今既是嘗到了, 哪個男人能忍得住不想那事兒。 憶冬和念夏比起余嫣來是差了些,但也是太子妃精挑細選的美人, 送到王爺身邊日日關懷當一朵解語花, 時間久了自然也會念著她們的好了。 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兒,沒了這個就找那個,男人總是不會虧待自己的。 嚴循卻一臉嚴肅搖頭:“王爺不會, 王爺不是那樣的人?!?/br> 王爺寧愿深夜用酒把自己灌醉,也絕不會碰余77zl姑娘之外的其他女人一根手指頭。 嚴循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知道。 像今夜王爺又是一人走回王府,進了屋也不要人侍候,只讓人上了一壇子酒,隨即便關上了門獨自坐在了屋里。 嚴循不敢擅自回去休息,守在門外的長廊下不遠不近地盯著房門。 過了一會兒給王爺拿酒的小廝過來,一臉驚惶不定的表情沖他道:“嚴都知,我方才好像拿錯酒了?!?/br> “你拿的什么酒?” “本想給王爺拿壇竹葉青,結果酒窖里太暗沒看清,一不留神把上回御賜的酒給王爺拿去了了?!?/br> 嚴循一怔:“你是說圣上親賜的海棠蜜釀?” “是啊,這可怎么辦,王爺會不會不高興?那是給女子喝的酒,王爺必定嫌味道不夠,到時候責罰下來……” 嚴循想的卻不是這個。他想起了上回王爺令他回王府拿海棠蜜釀時的光景。那時候王爺納了余姑娘沒多久,兩人正是情濃時。在醉仙樓的包廂里一壇海棠蜜釀令兩人在里面纏綿了許久都不曾出來。最后若不是他壯著膽子敲了門,王爺只怕要折騰到天黑。 這也算是王爺與余姑娘的定情酒了,這小廝拿什么不好,偏偏拿這壇酒! 嚴循也跟著擔憂起來。萬一王爺觸景生情,想到了跟余姑娘的過往,不光是這小廝,怕是連自己也要跟著吃排頭。 一時間他萬分糾結,盯著緊閉的房門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本以為很快蕭景澄更會怒氣沖沖出來尋他們的麻煩,沒成想那屋子里竟是靜得出奇。小廝一臉忐忑的表情,時不時看看嚴循,到最后還是忍不住道:“王爺怎么還沒生氣,難不成沒發現我拿錯酒了?” 嚴循翻了個白眼心想他怎么知道,或許現在的王爺愁腸寸斷,不管嘗什么酒都一個味吧。 兩人又在廊下候了許久,見蕭景澄始終沒有出來便也轉身離去休息去了。令嚴循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王爺竟是沒有起身,兀自睡到了日上三桿。 嚴循實在不放心敲門進入房內一敲,只見那壇海棠蜜釀王爺喝掉了半壇,其余的酒壇子倒是個個都見了底。 看來王爺昨晚后來又自己出來尋了酒進去喝。只是王爺向來海量,這些酒自然醉不倒他。他不起身只是因他不想。 皇城司那邊該查的都已查了個清清楚楚,江面上一直有人三班輪番倒,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尋找著余姑娘的蹤跡。 可他們連余姑娘頭上的發簪都撈出來了,卻始終沒有找到她的人。嚴循也讓人一路沿著下游尋找,生怕漏掉一絲蛛絲馬跡。 可余姑娘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尋到半分與她有關的東西。 嚴循不禁擔心,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情形再持續下去,王爺還未找到余姑娘自己的身子就先垮了。 難怪世人都說情這個字是一道坎。他以前只覺得是無稽之談,什么感77zl情能比得過上天入地追兇緝賊來得兇險,如今倒是明白了一二分。 只是他從未動過心,自然體會不到王爺痛苦的萬分之一,除了心里替余嫣惋惜一二外,也說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了。 - 好在蕭景澄只在府里待了半日。那日午后楊府上來了人,說太子妃殿子身子不大好,想請王爺過去看看。 王爺聽了來人的話后未發一言,卻也立即披上外衣整了發冠,儀表整肅地離了王府。 嚴循看了不由松一口氣,還好,這世上除了余姑娘外,還有讓王爺放在心上的人。 蕭景澄出府后坐上了馬車,徑直趕往了楊府。楊府的人說母親突發風寒臥床不起,他對這說法卻有些懷疑。 好端端的天氣也還未入冬,楊府上下這么多人侍候著,母親怎會突然病得這么重? 到了楊府進了正院,便能聞見空氣里濃重的藥味。蕭景澄不由臉色一沉,正巧迎面走來了楊景沅與他的乳母,蕭景澄便索性將孩子從乳母手中抱了過來,邊走邊同他說話。 “娘為何突然病了,可是你惹她生氣?” “沒有,哥哥信我,我很乖的?!?/br> “那母親怎么就病了呢?” “大概是表姐氣的她吧?!?/br> “表姐,哪個表姐?” “就是蔣家表姐?!?/br> 楊景沅人雖小腦子卻靈活,一張小嘴吧吧吧頗為能說會道,把蔣妍來府上同母親關在一間屋子里說話的事情一一說了。 “我悄悄去看了,她們兩個拉著手在哭,一定是表姐惹母親生氣了。表姐才走母親就病了,咳嗽得可大聲呢?!?/br> “除了咳嗽還有別的嗎?” 楊景沅仔細想了想,誠實道:“沒有了,母親咳嗽了喝梨湯,晚飯還說想吃冰糖燉肘子?!?/br> 蕭景澄還未走到李氏的房門口,已是從楊景沅口中問出了一切。 然后他把孩子交還給乳母,自己挑簾進了李氏的房間。 外頭堂屋內點著熏香,卻也掩蓋不了濃重的藥味。李氏坐在次間的長榻里,正掩著嘴咳嗽。見蕭景澄進來她咳得愈發響了,簡直要把五臟六腑都從身體里咳出來。 蕭景澄便勸她道:“母親若想見我派人過府便是,何必這般糟蹋自己的身體?是藥三分毒,沒病時吃藥不覺得難受嗎?” 被戳穿了把戲的李氏面露赧色:“還不是擔心你要死要活,怕直接叫你過來你不肯罷了?!?/br> “怎么會,母親召喚兒子自然是要來的?!?/br> “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不過了。我是真怕你……” 李氏想提余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生怕說出這個名字會刺激到兒子。想了想只得換個方式道,“人生無不散的宴席,你與她的這一場既是散了,往后便別想了。這世上的好姑娘不止一個,你也該快些走出來才是。女兒家的年紀都很矜貴,你總不好為了一個耽誤另一個吧?!?/br> 蕭景澄知道她什么意思,蔣妍剛來過,顯然母親又動了讓他娶妻的念頭。 只不過77zl現在的他和從前不一樣了。 那時候余嫣就在身邊,他覺得令她當正妃側妃都無所謂。反正只要他一直待她好便是了。 可現在她人不在了,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想接納別的女人。他只想每日回家后看到他心愛的女子坐在燈下等著他回去,替他除掉外衫,替他絞帕子擦臉,再陪著他一道用飯。 夜晚沐浴過后,二人便會纏綿到一起。若她身子不適他便輕點,或者索性摟在一起說說話也好。 他對余嫣早已不是單純的欲/望之情,那是想要完全握在掌心護著她一世的感覺。 可惜,她沒有給自己機會。 到底為什么突然要走?蕭景澄始終覺得這里面必定有蹊蹺。他如今忙著尋找余嫣的蹤跡,等過些時候騰出手來,定要把這個查得清清楚楚。 不是為了賀慶舟。他本能地察覺到事情沒那么簡單。聽賀慶舟和那幾個船夫的描述,余嫣根本不想和人私奔,到最后她甚至是主動留在那艘破船上的。 她就是想死,可到底發生了什么逼得她不得不尋死? 蕭景澄一面沉思一面聽李氏說著蔣妍的種種:“……所以我說妍兒真是個好姑娘,連你的妾氏沒了這種事她都能這般大度,還跟著掉了眼淚。這樣的姑娘如今可真是難尋了,你可不要錯過啊?!?/br> 蕭景澄本不感興趣,但聽了這番話后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母親你說什么,她為了誰哭?” - 蕭景澄走出楊家的時候,已近黃昏。 嚴循一直等在外頭,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走近了才發現他薄唇微抿神情凜然,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嚴循腳步一頓,下意識便停了下來。 這是跟太子妃殿下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