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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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禾在軍營大帳外逛了一圈,楊昪仍在里面與那些將領議事, 她便沒有進去打擾。 等楊昪出來時, 看見鄭嘉禾與幾個隨行的官員站在樹下,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楊昪走上前去。 “太后?!彼⑽⒐? 行了常禮。 那些大臣們也紛紛轉過身拜見他。 鄭嘉禾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br> 待得那幾個大臣告退之后, 鄭嘉禾轉目望向楊昪。 “吳王、安王叛亂,我調了六萬兵馬前去平亂。劉希武為主將,今年新中的兩個武進士為副將。依你之見, ”鄭嘉禾語調平靜地說, “你覺得多久能平定?” 楊昪在昨天下午回來的時候, 就已經聽說了關于吳王、安王叛亂的事, 亦從中得知,河谷一役之所以如此慘烈, 就是因為安王暗中豢養私兵不說,還膽大包天, 以次充好調換軍備。 任何一個了解真相,有血有rou的大魏人,都不會對這種叛賊產生一絲一毫的同情。 楊昪微微垂目, 思忖片刻,道:“不出三月?!?/br> 他頓了頓,又補充說:“這是徹底平定要花的時間。但不出一月,他們就會顯出頹勢,無力回天?!?/br> 鄭嘉禾挑起眉梢:“當真嗎?” 楊昪道:“你隨我來?!?/br> 他領著她步入中軍大帳,走到案邊,上面還攤著一幅沒有收起來的輿圖。 “并州離雍州不過三百里,”楊昪在地圖上指給她看,“只要北戎這邊情勢稍緩,我們隨時都可以掉頭去打安王。即使不去,他也有所顧忌。再者——” 他掀起眼簾,平聲道:“阿禾,雍州的民心在你這里?!?/br> 上半年才經歷過災情的雍州,由太后指派官員坐鎮救災,無論是糧食、棉衣,還是房屋重建,都是朝廷一手接管的,反觀雍州刺史等大大小小的官員,被問責了一大片。而享受著雍州供奉的安王,要不是被朝廷派去的人逼著放血,恐怕會一毛不拔。 這些事,都會被記在當朝掌權的太后身上。 鄭嘉禾問:“那吳王呢?” 楊昪又看向地圖上兗州的位置,微微蹙眉。 “兗州與雍州并不相鄰,吳王是作為響應,來附和安王的?!睏顣c沉吟片刻,“吳王那一支,從百年前就在兗州,用心經營之下,恐怕比雍州難以對付?!?/br> 鄭嘉禾說:“兗州周圍還有幾個其他的宗室旁支,我總怕他們也被策反,響應吳王?!?/br> 楊昪屈起食指,輕點了點輿圖:“不會?!?/br> 鄭嘉禾:“何以見得?” 楊昪:“除非他們活夠了?!?/br> 鄭嘉禾一愣,隨即露出微笑。 如果說楊昪剛開始出事、安王剛要被定罪的時候,這些宗室還留有一些僥幸心理,覺得可以趁亂自立,博一把前程的話,現在楊昪已經回來了,加上鄭嘉禾前前后后派來北地的兵力,足有三十萬人馬,那些宗室不怕才怪。 鄭嘉禾抬手,輕輕刮蹭過楊昪的下巴:“北方有你坐鎮,我總是放心的??伤麄円彩悄愕幕适?、你的堂兄弟,你真的不會有所顧忌嗎?” 楊昪握住她的指尖,眸色微深了些:“縱使血脈相連,基本的善惡我還是分的。安王害我大魏那么多將士,死不足惜,響應他的那些宗親,更是荒謬,反而顛倒黑白,責怪你禍國亂政……阿禾,我知你不是那樣,你稱得上是賢后?!?/br> 鄭嘉禾眼眸微垂。 賢后?這樣的美名固然對她有利,但她的初衷真不是這樣。她只是站到高位之后,自然而然擔了許多責任,而為了維護這份地位,又不得不考慮很多事。 鄭嘉禾有些漫不經心地想,這種稱呼,聽下面的人夸兩句也就算了。單她弒君這一條,就絕不是賢后所為。 而她亦知,叛軍打出的殺太后、還政宗室的旗號,怕是早就有人想過了。只不過陰差陽錯——這次的叛軍,手上有那么多御敵將士的性命,她便可以借著這一點道德高地,收攏所有人心,聲勢赫赫地平亂。 烏蘭王子在兩日后退兵了,打了并州城幾個月沒打下來,秦王還又“復活”了,北戎六部聯軍都有些氣勢頹靡。 剛回并州沒幾天的楊昪很快又離開,與他的親隨部下趁機對其他地方的北戎兵馬進行了擊退絞殺。 一個多月過去,并州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北戎的鐵騎徹底消失在大魏邊境,比從前的邊界天云山,更往北撤退了很遠。 這段日子,鄭嘉禾去過邊境各州,亦到過雍州前線,她見各州官員,作戰的將士,鼓勵他們,并發給他們恩賞。將士們得到鼓舞,竟果真在一月之內平定雍州,又半月,占領兗州。 安王、吳王以及牽連到的大小官員都被關押起來,將會被押送回長安,等待大理寺、刑部、御史臺的三司會審。 太后鑾駕又回了并州,與秦王匯合。 城中百姓都沉浸在獲勝的喜悅中,氣氛輕快,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臉。只不過這次,除了秦王殿下的戰神威名,他們還多知道了太后。 臨回長安前一晚,趙家家主趙復翰在府中設宴為秦王送行,太后也會親臨府中,此外,州刺史與府衙中其他官員、太后隨行大臣也都將到場。 趙家迎來了二十多年以來,自上次景宗皇帝下榻之后的再一次風光。 楊昪輕輕地為鄭嘉禾披上斗篷,戴上帽子,系好上面的帶子。 鄭嘉禾不舒服地動了動腿,嘟囔道:“穿太厚了?!?/br> 楊昪說:“外面還在下雪,冷著呢?!?/br> 鄭嘉禾不開心:“我真不冷?!?/br> “……”楊昪抬目看她一眼,不贊同道,“以往你在長安穿得比這個還厚,這可是在并州,比長安冷多了?!?/br> 鄭嘉禾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你摸啊,我手都不涼?!?/br> 楊昪一把抓住。 嗯,的確不涼,還挺溫熱的…… 楊昪忍不住捏了捏。 鄭嘉禾道:“你讓我脫一件?!?/br> 楊昪蹙眉:“不行?!?/br> 鄭嘉禾:“……” 楊昪像個啰嗦的老太監似的,語重心長道:“不能因為有一點好轉就掉以輕心,小心再凍著,之前的藥又白吃了?!?/br> 鄭嘉禾用空著的手抓了抓額前碎發。 她知道楊昪說的有道理,但真是…… 好吧,厚點就厚點吧。 等到了趙家,她感覺熱了就去更衣。反正眾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他想不贊同也沒辦法。 鄭嘉禾搖了搖他的手臂:“那我們走吧?!?/br> 楊昪見她不再想著減衣,目色溫和下來,牽住她的手:“好?!?/br> 馬車緩緩駛向趙府,穿過幾條街,在薄薄的雪地上碾壓出一道道車輪的痕跡。 趙家家主帶著兩個弟弟,與并州府衙官員一同站在門外等候,終于看見馬車來了,他們連忙躬身,做出行禮的姿勢。 然后就看見車門打開,一雙黑靴先踩在了地面上,而后黑靴的主人轉身,將衣著尊貴、舉止優雅的太后娘娘迎了下來。 第84章 疲累 王太醫額角冷汗流了下來 鄭嘉禾扶著楊昪的手下了馬車。 趙家家主低垂著眉目, 眼不斜視,行禮寒暄幾句之后,就引著二人及身后的隨從入了趙府。 楊昪在鄭嘉禾下車之后就松開了手, 走在她身側,微微落后半步的距離。 如果說從前他們二人在人前還會掩飾一番, 那么現在的話,幾乎已經可以說是明目張膽了。 趙家很有眼色地將秦王的位置安排在了離太后不遠的地方。 席上觥籌交錯,曲樂不絕。鄭嘉禾坐了一會兒,領著顏慧離席,到后面的屋舍中更衣。 她還是覺得有些熱, 就把緊挨著中衣裹著的御寒小衣脫掉了——這是楊昪盯著她穿上的。為了不讓楊昪發現再跟她啰嗦, 等到宴席快結束的時候,她還要出來一趟穿上。 鄭嘉禾換好衣服, 走出房門。 這里離宴席不遠, 只是要經過一條石子小路,再穿過一道月門。 鄭嘉禾剛走了沒幾步,看到楊昪站在月門下, 微微側身, 和另一個人說著什么。 鄭嘉禾辨認了一下, 發現是趙家的二房老爺, 楊昪二舅趙復先。他正樂呵呵地與楊昪說話,看到鄭嘉禾走過去, 卻噤聲了,連忙拱著手向鄭嘉禾行禮。 鄭嘉禾點了點頭, 趙復先道:“那微臣先行告退——” 他躬著身,繞過二人走了。鄭嘉禾隨口問:“在聊什么?” 楊昪道:“閑說幾句罷了?!?/br> 鄭嘉禾本也不在意,她抬步往宴席走去, 一邊走一邊問:“你從前與趙家聯系多么?” 楊昪跟在她身側,平聲道:“從前不多,也就二舅父偶爾會送些禮物到長安。我與趙家的聯系,是從我到邊關之后,才頻繁起來的?!?/br> 鄭嘉禾有些驚奇:“是你先來拜訪的趙家嗎?” 楊昪默然片刻,嗯了一聲。 鄭嘉禾怪道:“你這些舅舅倒真是低調。一般人家家里出了后妃,總要常送些禮物維持關系,甚至再謀求一些前程的。他們倒好,還要你上門拜見?!?/br> 她想了半天,也只能得出一個趙家人不慕權貴,淡泊名利的結論。 楊昪淡淡一哂:“除了二舅父,他們與母妃關系都一般?!?/br> 鄭嘉禾一愣,轉頭看向楊昪。 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從他語氣中,也能窺見一絲他對趙家人的態度。 鄭嘉禾想起關于趙淑儀的那些事。 當年景宗皇帝巡游并州,下榻趙家,說得好聽是與趙家五娘有了一段情,說得不好聽,就是景宗皇帝在趙家睡了他們家娘子,還連個名分都沒給。 ——要不然,也不會有什么所謂,景宗皇帝知道趙五娘懷有身孕,才把她迎入宮城。 趙家是并州有名的大戶人家,景宗皇帝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這般玩弄他們家娘子。只有可能是趙家本身就沒把趙五娘當回事,他們眼睜睜看著景宗皇帝離開并州,都不敢去為趙五娘討要一個名分。 鄭嘉禾如此這般猜測了一番,聽見楊昪補充說:“倒也不是低調。母妃沒有身故的時候,他們還是很經常往長安送信送禮的?!?/br> 鄭嘉禾點點頭:“聽說那時候趙淑儀還挺受寵?!?/br> 不當回事不代表不想利用趙淑儀平步青云。 畢竟當時景宗皇帝膝下的皇子中,活下來的也就先帝和秦王這兩個兒子,誰不想賭一把將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