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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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記了危險,站到城墻邊,看到北戎大軍中,那為首的、異常高調的烏蘭王子,他騎著高頭大馬,身邊圍了一圈的親兵,高抬著下巴,神情非常放肆。 奇怪的是,那烏蘭王子的左眼上卻蒙了一個眼罩。 朱繼成握了握拳,道:“聽說是被秦王弄傷的。這蠻賊,估計早就想對王爺下手了?!?/br> 他心里生氣,沒有說出來那個更可怕的猜測。依照烏蘭王子的脾氣和與秦王之間的恩怨,秦王好不容易敗一次,落在他手里,真不知道會遇到怎么樣的對待。 烏蘭王子用剩下的右眼往并州城墻上一瞥,頓時渾身一震,那不是大魏太后嗎? 一時間,他身體里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烏蘭王子也抬起了手臂,僅剩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 “兒郎們!給我殺!打下并州,把大魏太后給我奪過來!” 戰爭仍在激烈地進行著,北戎大軍發現大魏太后出現在城墻上,更是興奮起來,喊出了“打并州、奪太后”的口號。 北戎人骨子里的本能就是掠奪,爭奪土地、車馬、牛羊,其中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爭奪女人。 大魏太后這種尊貴的身份,無疑更是給這種掠奪添上了一層籌碼,讓這些北戎士兵,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激發了他們血液里自帶的卑劣欲望。 鄭嘉禾目光冷了起來。 她抬了抬手,從顏慧手中接過箭矢。 沒有人把她手里的長弓當回事,不管是北戎人,還是大魏人。甚至有大魏將領想來勸她回去,但看到她所在的地方比較安全之后,也放棄了勸說。 鄭嘉禾找了一個極佳的角度,張開長弓,緩慢地瞄準。 她用墻垛掩蓋住身形,集中精神,在城墻下那么多交戰的士兵中,看到了那個狂妄至極的烏蘭王子。 她練了這么久的騎射,終于在這時派上用場。 圍獵時射殺奔跑的猛獸,與戰場上射殺狡詐的敵軍,有什么區別? 鄭嘉禾不知道。 嗖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出,轉瞬之間,就釘在了烏蘭王子的眼罩上! 全軍嘩然。 待發現這一箭竟是由太后娘娘射出之后,大魏將士更是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朱繼成趁機率領騎兵打了上去,北戎大軍頓時大亂。 烏蘭王子的眼罩之下,再次流出了血跡,他疼得破口大罵:“又來——怎么又來?誰?誰射的?” 親兵道:“是大魏太后?!?/br> 烏蘭王子:“……” 烏蘭王子齜牙咧嘴,已經說不出話了。 有毛病吧這是!一個個的都往他左眼上戳!不過幸虧這大魏太后力道不夠,那箭沒有再深一點,要是再往里一點,他可不就完犢子了? 戰場上形勢驟轉,大魏這邊本來就因為來了援軍而士氣高漲,烏蘭王子又被太后射中左眼,一時間魏軍的情緒都到達頂峰。 朱繼成并不戀戰,看到北戎大軍開始撤退,他帶著人追了一段就返回來了。 之前秦王出事就是因為追擊敵軍,朱繼成這段時間打仗作風都保守得多。 垛口旁,鄭嘉禾放下長弓,一時感到有些虛脫。 她這些天路上都沒怎么休息,剛剛又射出那一箭,幾乎是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氣。 可惜還是射偏了,她原本是瞄準了烏蘭王子另一只完好的右眼的。 顏慧彎腰伸手扶她,鄭嘉禾借了下力站起身,往城墻下走去。 …… 楊昪手里握著匕首,懷里揣著楊平瑩給他的幾塊碎銀,借著夜色的掩護,連夜逃出商隊。 商隊在離大魏邊境防線有百十里的地方扎營,楊昪走出去,發現是大片的荒原,毫無人煙,而他沒有地圖,只能憑借天上的星辰來辨別方向,循著直覺往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遠,商隊的人就發現了他逃跑的蹤跡,追了上來。 楊昪此時身手已經足夠靈活,只是會時不時牽扯到背上的傷口,但他從前就經常受傷,完全可以忽略掉這些疼痛,怎么會被一個商隊抓回去? 他趁機搶了那些人一匹馬、一把刀,雙腿一夾馬腹,低伏著身體縱馬而去。 這些人無功而返,胡商自然大怒,他一甩袖子,氣道:“早知大魏人如此狡猾,我就不該聽信瑩娘的話,去什么河谷救人!” 是瑩娘給他出主意,說是找個城內有些權勢的人賄賂一下,就能通融著讓他們進城??墒撬麄冞B城都進不去,邊境正打仗,他去哪兒找有些權勢的大魏官員? 他是不得已才去的河谷搜救,卻沒想到那人如此狡猾,還是走了。 親信苦著臉:“這下那個大魏人走了,咱們怎么進城?” 胡商干瞪著眼,一臉“你問我我怎么知道”的神情。 …… 鄭嘉禾下了城墻,非常疲憊,直接一頭扎進營帳休息,連朱繼成朱將軍處理完后續事宜,趕來求見,都被顏慧擋了回去。 顏慧道:“太后娘娘說,如今天色已晚,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打算明日一早再出城去往河谷,太后要親自帶人去尋秦王殿下?!?/br> 朱繼成忙道:“微臣這就安排?!?/br> 離開營帳的時候,有幾個將領迎了上來。 “朱將軍,”一人問,“太后娘娘可有吩咐什么?” 朱繼成搖了搖頭:“邢燁,明日一早,你帶太后出城,再探一遍河谷?!?/br> 邢燁應是。 那人忍不住道:“這么長時間了,太后竟還未放棄?!?/br> 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是跟隨秦王征戰多年的部下,無一不對秦王深深敬服。但他們都有些接受現實了,沒想到太后居然親自來了邊關。 一開始,他們都覺得太后來這里有些胡鬧。戰場上多么兇險,他們哪里能分出心神保護她?萬一出了什么事,不是更壞了軍心嗎? 但他們沒想到,太后居然練得一身好箭法。 那準頭,就是跟秦王殿下比,也是不差的。雖說于力道上有所欠缺,但太后畢竟不是武將出身,已經足夠了。 邢燁道:“太后射出那一箭后,就回營帳休息了,連我們都被擋回來,可見是不想居功?!?/br> 連個讓他們恭維的機會都沒有。 眾人點頭,一開始對太后來到這里的那點擔憂和輕視,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看太后還是為了找秦王來的,”一開始說話的那人道,他看了看朱繼成,壓低聲音,“欸,朱將軍,你跟著王爺在長安那么久,這傳言……是真的么?” 在長安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的宮廷秘聞,在邊關只是零星一點。軍營里的將士們大多cao心戰事,也沒有太多人談論主將的私密之事。因此他們到現在,也只是知道一個模糊的大概。 朱繼成掃他們一眼,面色深沉地點了點頭。 眾人恍然大悟。 …… 河谷一役之后,單是魏軍就來了許多次,他們清理戰場,整理掩埋并肩作戰的士兵們的遺體,里里外外找了多次。鄭嘉禾再去河谷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被清理之后的模樣了。 “當初就是在這里發現的秦王坐騎,”邢燁一邊走,一邊把那些地點指給鄭嘉禾看,“許多士兵都死在這里……” 邢燁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他領著鄭嘉禾一路往前:“還有一些士兵是在這里被發現……臣猜測,當時大軍已經被北戎人包圍,是秦王殿下帶著少量親隨從這里突圍……” 他盡量地為鄭嘉禾還原當初河谷一戰的激烈場景,直到在山坡下停住步子。 “這里發現了秦王殿下的佩劍,”邢燁說,“最后的打斗痕跡還要再往上走一段距離,太后還要去看看嗎?” 鄭嘉禾抬目望向山坡,眸光堅定:“當然?!?/br> …… 據邢燁所說,山坡上并未發現尸身,這讓鄭嘉禾緊繃的情緒有所緩解。 她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燒焦的樹枝,心中對北戎人燃起強烈的恨意。 烏蘭王子當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他留下。 不過這也正常,戰場上本來就是你死我活,拼的就是誰更狠。 邢燁又帶著士兵們四處查看了一下,突然開口道:“太后,這里有一處暗流?!?/br> 鄭嘉禾一愣,順著邢燁的目光看過去。 只見他站在一側的陡坡上,視線往下,鄭嘉禾連忙起身,往坡下走了幾步。 她扶著陡坡上伸出來的樹枝,堪堪站穩身形。 只見那坡上亂石堆疊,草木橫出,在邢燁所指的位置,竟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洞內是山體留下的暗流,被沖刷著竟也形成了一處不小的空間,能容納一人通過。而順著暗流往下,又不知通向何方。 邢燁探查半晌,不僅在洞內發現了有人停留的痕跡,而且在洞口的石頭上,還有匕首劃過的裂痕。 邢燁激動道:“說不定王爺就是從這里逃出去的!” 這的確有可能。鄭嘉禾送給楊昪的匕首,應該也被他帶在身上,但魏軍來搜查了幾次,都沒有見到那把匕首。這只能說明,楊昪還好好的活著,把匕首帶在身上。 鄭嘉禾心尖亦是一顫,她定了定神,強自維持著面上的鎮定:“快去查一下,看看這暗流通往何處,然后再打聽一下,除了北戎人與魏軍,還有沒有旁人來過這附近?!?/br> 他們從前都想得狹隘了,如果楊昪還活著,那他不只是自己逃出去和被北戎人抓到兩種可能,他或許是被另一波人給救了。 邢燁拱手應道:“是!” …… 清晨,北戎大軍的營帳一片混亂。 烏蘭王子坐在榻邊,由軍醫躬著身子給他換藥。他疼得齜牙咧嘴,罵罵咧咧,偏偏親信還在一邊站著給他念叨北戎六部可汗傳來的急信。 “可汗說,要是五日之內還拿不下并州,就要換人來前線了?!庇H信額上滲了冷汗,悄悄覷一眼烏蘭王子,續道:“可汗嫌您這一戰打得太久了?!?/br> 烏蘭王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肯定是我那個王兄又在背后搗鬼了!” 一屋子的人頓時都低下頭,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烏蘭王子默了默,又道:“不過這次戰線的確拉得有些太長……” 一開始是秦王不好對付,好不容易收拾了秦王,眼看著大魏亂了起來,勝利在望,誰知道大魏太后又帶來了援軍! 而且他一開始根本沒將那個太后看在眼里,結果就是因為這份輕視,他竟被那太后一箭射中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