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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晶在他懷里仿佛變小了一圈,或許是擁抱讓他的怒氣變弱了,或許是向詩對于這個人的心疼已經遠遠超過了誤解所帶來的委屈。 然而刀鋒的逼近并沒有就此停下。 “是不一樣,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最長,就算養只小貓小狗感情也會不一般?!?/br> “包括你來看我的演出、聽我的歌,不全是這樣嗎?因為是我,所以你會去聽。假如是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即使你在臺上見過我,也會立刻忘掉的?!?/br> 他的嗓音變得越來越嘶啞,如同一片被蟲子蠶食得千瘡百孔的樹葉,被風刮落,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付晶又開始鉆牛角尖了。 雖然蓄謀已久的計劃被打亂了,但是向詩迅速做出了決定:現在,必須要將那些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 他哄小朋友似的一下一下拍起了付晶的后背心,就像是有個漫長的童話故事要耐心地講給他聽,“你先別出聲,慢慢聽我說?!?/br> “你大概不記得了,去年九月底在蜃氣樓有一場拼盤live,那是我第一次去看你唱歌?!?/br> “當時我們有六年沒說過話了,幾乎跟陌生人沒差別?!?/br> “那次看完以后,我就一直偷偷摸摸地想要去見你?!?/br> “如果我要同情你,也不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br> 松開手臂,向詩扶住他的肩頭,認真地看進了付晶的眼底。那雙眼睛里出現了一絲茫然的靜止,似乎是在回憶是否真的存在過那么一件事,又似乎是他手中的兇器突然掉到了地上。 向詩的腦海中驀然閃現過了一個遙遠的夜晚:彼時的自己坐在滑梯上,膝蓋上擱著精致的紙盒,而付晶正仰頭望著他,和他分享同一塊蛋糕。 如今他的心里好像同樣裝著一盒蛋糕,從沉淀在過去的回憶里割開一塊切件擺進去,每一塊都擁有獨特的味道,但無論是哪種味道,全部是關于同一個人,全部是用不同比例所調配出來的無與倫比的甜蜜。 “晶晶,我喜歡你?!?/br> 凝固在那雙眼睛里的靜止消失了,堅硬的偏執宛如冰塊,在他的眼眶里緩緩融化。 “我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赡苁呛芏嗄昵?,你拉著我的手給我涂藥,可能是那一次演出,看到你自信滿滿地站在臺上,也可能是最近,吃到你親手給我做的菜——我就想,我大概是不能沒有你了,因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br> “我為你付出的一切,全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認為這種付出很值得,根本沒想過要你反過來回報我什么?!?/br> “我不需要你還,最好你一輩子都欠著我,這樣你就永遠離不開我了?!?/br>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周圍的景物如潮水般退去,付晶的目光就像是一顆隕落在海底的星星,在黑夜中一點點地浮上來。 “我覺得我真的很沒用?!彼穆曇衾锶旧狭藵庵氐谋且?,明明語氣很輕柔,聽起來卻帶了些嗔怒。 “好聽的話統統被你說完了,連表白也被你搶了?!?/br> 然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向詩的臉。正欲說些什么,微微張開的嘴就被一個纏綿的吻給堵得密不透風。 第54章 第54章 Eri’s的京河就是沙利葉的加京這件事,立刻就在網上被曝出來了。甚至有人專門做了臉部的對比圖,將加京露出來的那小半張臉和京河的照片拼在一起。因為他妝發的前后變化特別大,若非像這樣刻意比較,實在是很難察覺。 粉絲群里登時炸開了鍋,反應最大的人當屬桃果。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在沙利葉里最喜歡的樂手是Ten,看live向來站在觀眾席的左側靠前,跟位于舞臺右側的加京形成了個死角,平時根本不會注意到另一邊。 她邊罵自己眼瞎,邊冒出了個疑問:既然吉他手沒得腱鞘炎,那Eri’s為什么要停止活動?而一旦Eri’s重新復活,沙利葉該怎么辦? 其實這個問題的本質性矛盾在于:對于既喜歡Eri’s又放不下沙利葉的桃果來說,如果只能留下一個,到底該選誰。 最后她是這么說的:“我希望京河能回去?!?/br> 向詩依稀記得不久前她跟妙妙吵架時的模樣,果不其然,曾經一同追著沙利葉到處看巡演的兩個人,在一夜之間分裂成了追隨J的妙妙以及支持桓夢的桃果。 妙妙在群里說:“Eri’s的吉他手不是京河也無所謂,但沙利葉的吉他手必須是加京?!?/br> “我覺得沒什么好吵的。接下來京河的粉絲肯定會去關注沙利葉,假如得不到那群人的認可,他本人不想走也得走?!碧夜酉逻@句話之后就不再發言,頗有些要跟妙妙走著瞧的意思。 這樣的對立不僅僅存在于群聊內部。由于Eri’s的粉絲基數較大,即使已經休眠了很長時間,事態依舊在朝著眾人未曾料想過的范圍擴散。 博得關注的反面自然就是無休止的謾罵,主要的攻擊點非常單純:罵加京忘恩負義,罵沙利葉沒名氣蹭熱度,罵付晶比不上桓夢。 這些事情逐漸發酵的時候向詩并不在吳市,他待在客戶的辦公樓里,用網速并不流暢的境外sim卡斷斷續續地接收著網上的一切。 邵珂給他發消息:我在網上看到田螺姑娘了!天啊我居然跟名人吃過飯!你快轉告他千萬別沮喪!下次我要自己掏錢買最貴的票子去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