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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川岳沉默了片刻,他想,是不是近些年來他冷靜自持過了頭,以致讓秦逸舟產生了這樣的誤會,誤會他在面對他同其他人親近時不僅能泰然自若,還能欣然以待。 千川岳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笑意,不過很快又斂了下去,他嗓音低沉,不疾不徐道:“小舟邀約,我自然有空,只怕江先生不會樂意?!?/br> “怎么會?”江明辰聞言笑著反駁道,“我的生日宴會由阿舟作主,他想邀請誰我都樂意?!彼恋难畚蚕蛏?,聲音溫溫柔柔,“再說了,阿舟一直都把千先生當成哥哥,他的哥哥就等同于我的兄長,自家兄長來幫忙慶生我會有什么不樂意的呢?” 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千川岳覺得江明辰這手段委實低級,可偏偏他又忍不住為此動怒。 千川岳壓下不悅,心中冷笑一聲,面不改色應了下來,心里開始盤算怎么在江明辰的生日這天叫走秦逸舟。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秦逸舟以前在帝都大學參加籃球比賽的時候,Z大有個叫陸仁的因為惡意編排中傷他,被千川岳動了些手段退學了。 陸仁退學后過得很不順心,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也是巧,這天他剛因為工作失誤被臭罵了一頓又被炒魷魚了,抱著工具箱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被人點頭哈腰簇擁著從對面大廈出來的千川岳,對方西裝革履,衣冠楚楚,而他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陸仁心里本就不平衡,這一刻更是將所有不滿和惡意升到了極點,他瞄準時機,拿起一把工具刀就沖上去了…… 千川岳就這樣受了傷。 其實陸仁沖上去的時候,憑千川岳的反應,要說躲開,也不難,但當時他正為那些事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被沖上來的陸仁給捅傷了。 然后江明辰生日這天,宴會上的人發現,秦逸舟沒有出現。 *** 秦逸舟回去時已經是江明辰生日后的第二天中午。 外頭烈日當空,空氣都是熱騰騰的,他換了鞋子進屋,立馬置身一片清涼之中,屋里空調度數調得挺低的。 秦逸舟抬眼,遠遠便看見江明辰一個人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抱了個靠枕,身上衣服還是昨天他離開時穿的那套。 秦逸舟挑了下眉,朝他走過去,江明辰想得入神,秦逸舟走近了還未察覺。 秦逸舟出聲問他:“傻坐在這里干什么?” 江明辰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見他怔一下,連忙站起來:“阿舟,你回來了?!?/br> 他說著身子晃一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坐久了有點頭暈?!彼麑⒖空矸诺揭贿?,掌心揉了揉太陽xue又站起來,沖秦逸舟溫軟一笑。 秦逸舟瞧見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又看了看他的衣著,了然問:“傻坐了一晚上?” 江明辰臉色一僵,抿了抿唇:“嗯?!?/br> 秦逸舟真不知說他什么好。 “岳哥受了傷,昨天我不可能丟下他離開?!?/br> 江明辰垂下眼睫,低聲回:“我知道?!彼D一下,抿了抿干燥的唇,繼續說,“只是昨天我生日,我想著萬一阿舟會回來……”他神情落寞,到后面聲音低不可聞,秦逸舟見了心中忽然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先前他答應了要給江明辰慶生。 “等你下回生日再說吧……” 江明辰一向乖巧,平日里根本不需他哄,秦逸舟說這話安撫他,其實也拿不準有沒有效,好在江明辰比他想的還要好哄,聽了他的話后立馬彎起眉眼應了下來。 “阿舟?!苯鞒焦怨郧汕蓡舅宦?,主動伸手親昵地抱住了他。 秦逸舟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臉。 “嗯?怎么這么燙?”秦逸舟被他不同尋常的體溫驚到,抬起手背在他額頭上停留片刻,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你發燒了?!?/br> 江明辰跟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后知后覺道:“好像是……”他臉頰通紅,嘴唇干燥得厲害,“許是空調吹久了……” 這話仿佛一個信號,江明辰身上的力氣驀地被抽掉了一般,軟綿綿地靠在了秦逸舟身上。 秦逸舟扶著他坐下,連忙為他喊了醫生。 江明辰燒得迷迷糊糊,看見秦逸舟在一旁同醫生叮囑著什么,身體雖然難受心里卻很甜蜜。 秦逸舟在關心他。 江明辰想起千川岳先前叫走秦逸舟時打的那通電話。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找人打聽過,千川岳受的傷并不重。 江明辰冷冷地想,那人以為就他會苦rou計么。 江明辰吃了藥退了燒,躺在床上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他似乎很想睡覺,眼皮看上去都快打架了。然而不知道因為什么,他還是打起精神強撐著不睡。 “你要是想睡就睡會兒吧!”秦逸舟說。 江明辰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他:“我怕睡著了你就走了,”他今日膽子似乎大了些,語氣依舊軟軟糯糯,話卻很直白,“阿舟,我不想你走?!?/br> 秦逸舟挑了下眉:“我不走,你睡吧!” 江明辰高興起來,笑了笑。 等了片刻,秦逸舟問:“你怎么還不睡?” 江明辰聞言腦袋在柔軟的枕頭上蹭了蹭,彎著唇角一副期待又不太好意思問的模樣:“阿舟,你是不是還忘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