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脫掉圍裙，發現自己的氣場被身上的休閑風衛衣遮得干干凈凈。

    準確來說，衛衣是可愛的風格。

    乳白色，寬松蓬軟，印了個狗狗的卡通圖案，帽子自帶耳朵，帶子墜著兩個圓滾滾的毛球。

    此時的他，氣場全無。

    還有點萌萌噠。

    凌子清沒時間換衣服，只能硬著頭皮去會一會來人。

    他大步走到玄關，皺眉板臉，抄起手裝出不好惹的樣子。

    高個子進屋，看到他就愣住了，“你……”

    凌子清心想自己的氣場還是足的，冷笑，“我是……”

    高個子卻忽然揚起一個笑，說完了下半句，“新兄弟！”

    凌子清：“……”

    為什么紀夏陽的狐朋狗友都喜歡把他當自己人？

    高個子好像沒看到他臉色變差似的，依然嬉皮笑臉，“我是老姚，你怎么稱呼？”

    高個子一邊說著一邊換上拖鞋，熟門熟路跟回自己家似的。

    凌子清抿抿唇，直接表明身份，“我是紀董派來的助理，凌子清?！?/br>
    他報出了紀董的名號，想讓這個叫老姚的損友有點數。

    老姚卻真的沒數，哈哈大笑，“這樣??！我看你穿著夏陽的衣服，以為……”

    凌子清無意閑聊，打斷：“你也穿著紀總的衣服?！?/br>
    老姚正好換完鞋，起身站直，仗著個子高俯視他，“是啊，怎么了？”

    凌子清真想把這人扔出去。

    可他不是粗魯的人，更不是……不自量力的人。

    老姚比186的紀夏陽還要高，身材壯實，看著就是個常常惹事的流氓。他只有180，偏瘦，平常坐辦公室，鮮少有時間鍛煉身體。

    他跟老姚的武力值差別，應該是好幾個紀夏陽吧。

    凌子清不得不壓住火氣，刺一句，“你真的去面試了嗎？”

    老姚有點詫異，“夏陽說的？”

    凌子清點頭，才要說話就聽到樓梯那邊傳來了喊話。

    “老姚！來了??！”

    紀夏陽洗完澡，踩著歡脫的腳步飛快奔下樓。

    凌子清轉過頭，看到紀夏陽身上穿著同款衛衣就皺了眉頭。

    老姚就開心多了，上前打招呼，“是啊，面試完就來找你了！”

    紀夏陽嘿嘿一笑，轉頭看向凌子清又呆住了。

    一呆一頓，差點摔了。

    老姚反應挺快，迅速扶住，“當心?！?/br>
    紀夏陽嘴上道謝，眼睛還是沒從凌子清身上移開。

    不僅不移開，還讓身體跟著過來。

    “哇！”紀夏陽圍著凌子清轉圈圈，“這件衣服好配你??！”

    凌子清眉頭更皺，“你故意給我穿這件的？”

    紀夏陽不答，轉悠一圈就跟他并肩站好，“老姚，我們穿得好看不？”

    老姚當然答：“好看！特別好看！”

    紀夏陽笑容更燦爛了，“我也覺得！這件就是好看！當時應該多買幾件……”

    凌子清眼見著他們要聊上了，出言打斷，“紀總，這位就是借衣服面試的朋友嗎？”

    紀夏陽這才想起來，“是哦。老姚，面試怎么樣了？”

    老姚一下子垮了臉，“他們拒絕我了?！?/br>
    “啊，哪家公司？”

    “過去了，別提了?！?/br>
    “也是，下一家公司更好！”

    凌子清瞧著滿臉悲傷的老姚，知道不是逼問西裝其他部分去哪里的時候，悄然無聲地打量。

    突然，紀夏陽把話題轉過來了，“不如問問子清吧。他很厲害的，讓我爸破例錄用了?！?/br>
    老姚懵了，“??？”

    凌子清也有點懵，“你怎么知道？”

    紀夏陽聳聳肩，“因為我爸的其他助理都很老啊?！?/br>
    凌子清：“……”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紀夏陽把他的沉默當成允許，懇求道，“你教一教老姚嘛。他……”

    老姚打斷了紀夏陽的話，“我洗個澡再問行嗎？”

    紀夏陽沒心沒肺的臉上難得現出了一絲尷尬，干笑，“對哦，先洗澡吧?！?/br>
    凌子清看在眼里，有數了。

    這兩位也不是看起來那樣好嘛。

    凌子清覺得自己留下來會讓這一份尷尬的平靜持續下去，果斷說，“我有事要走了。電飯煲煮著粥，定時結束就可以吃了?！?/br>
    紀夏陽嚇一跳，“??？你要走了??？什么事??？”

    “新項目的……”

    “明白了，我送你?！?/br>
    紀夏陽聽到“新項目”就想起被會議支配的恐懼，馬上切到送客狀態。

    凌子清本想拒絕，看到老姚在打量家中的東西又變了主意。

    “好，麻煩你了?！?/br>
    *

    外頭的大雨還沒有停下。

    紀夏陽決定送一送，才提議就看到凌子清微抿唇角似乎不情愿。

    他感覺要被拒絕了，腦袋里刷地冒出了好幾個勸說的理由：你送我回家、我也送一次才公平，打車不方便，坐我的車子比較好，正好試試新車子的性能，我睡不著，想兜個風……

    咦，他反應挺快的嘛。

    咦，子清沒拒絕，答應了！

    紀夏陽開心，屁顛屁顛去送人，只來得及跟老姚說了一句，“你隨意。衣服隨便挑，東西……哦，給我留點粥，不夠點外賣！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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