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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好的幾率比較小,它的情況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也有治愈案例,不是必死無疑。我建議再觀察幾天,喂藥打針這邊有專人負責照料……”羅澍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巴哥的主人打斷。 “不用了,安樂死吧。要治好花費肯定不少,你這意思還得住院是吧?肯定不止一兩天。寵物醫院燒錢我是知道的,我已經沒有多余的錢給它治了,就這樣吧?!惫分魅苏Z氣篤定起來,不再接受第二個選擇。 羅澍保持緘默,垂下眼瞼。 沒聽到回應,狗主人不耐煩地開口:“你們做不做?不做我找別人去?!?/br> 羅澍緩緩搖頭:“對不起,我們這里做不了,你另請高明吧?!?/br> 那狗主人白了他一眼,惡狠狠道:“浪費我時間!”說完,他抱起劇烈喘著氣的狗往外走去。 這不是羅澍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寵物醫院每天都會上演類似的故事。 有的人看起來光鮮亮麗,養寵物就是為了拍照炫耀,寵物生了病,不好看了,就棄養。 還有一些人,明明能救,卻說要放棄。 做這一行幾年間,見慣人情冷暖,早該對此不起波瀾。羅澍深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表面的平靜,跟隨顏青回到診療室,繼續做著每天重復上百遍的動作,給桌面消毒。 犬瘟熱是一種很嚴重的傳染病,通過空氣傳播,現在醫院里需要用消毒水徹底消毒,必要的情況下還需要用火燒。 那只巴哥本就不高的存活率,現在徹底清零。 想見到唐屹。這個念頭第二次出現,羅澍終于無可奈何地承認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屹覺得今晚唐富貴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連開電腦給它玩都無法讓它移開視線。 唐屹準時上床睡覺,和他的小貓道了聲晚安,躺下蓋好被子。十分鐘不到,他的呼吸變得緩慢均勻,進入黑甜的夢鄉。 羅澍跳上床頭,注視著那張熟睡的面龐,悄然靠近。 最先碰到唐屹的是他的鼻尖,但他的動作太過輕柔,沒有驚動睡夢中的人。 羅澍再靠近了些,在柔軟的唇上碰了碰。 轉天唐屹帶著富貴來到愛君寶寵物醫院,是另一個護士接待的他,也沒有在大廳看見小杲的身影。 唐屹目光四處搜尋了好幾圈,才看到小杲紅著眼睛從廁所里出來。 見到唐屹,小杲立刻揚起笑臉:“小唐你來啦!” 唐屹擔憂地看著她:“你怎么哭了?” 小杲兩只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卻還是笑嘻嘻地:“沒事,你是來找羅醫生的嗎,他現在在給一只柴犬做手術,可能要等好一會兒哦?!?/br> “我可以等一會兒,但是你的手在流血?!碧埔倏匆娝軅鼡牧?。 小杲看了手一眼,擺擺手:“嗨,那只做手術的柴犬太耐麻了,不小心被它咬到。我打過狂犬疫苗的,狗也打過,剛才已經用水沖了十五分鐘了,一會兒再消個毒包扎就好?!?/br> “被貓貓狗狗抓咬是常事,做這行就是這樣啦……”小杲說著說著,鼻尖一酸,沒忍住哭出了聲,“嗚嗚嗚……被狗咬真的好痛哦……” 唐屹手忙腳亂從包里翻紙巾出來,給她擦拭,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 小杲掉了一會兒眼淚,忽然覺得這樣沒什么意思,一瞬間破涕為笑,說話帶著鼻音:“這么大個人了,還哭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好笑?” “沒有!”唐屹用力搖頭。 “做手術的那只柴犬,是被骨頭卡住了?!毙£轿亲?,嘆了口氣,“所以說,骨頭能不喂的就別喂,有的狗是真的傻?!?/br> 大廳這會兒沒有等位的客人,王冰虞坐在透明玻璃墻前,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他的黑貓煤老板。 見小杲恢復精神,唐屹抱著貓包在沙發上坐下,等待羅澍手術結束。 他隱蔽看了眼王冰虞,做老板的可能都是這樣,空閑時間很多吧。 王冰虞盯著大街,下巴遙遙一點,目光落在剛從隔壁寵物店里出來的那對小情侶身上:“那對情侶應該是附近那所大學的吧?!?/br> 和我說話?唐屹困惑地看向他。 王冰虞嘆了口氣:“多好,多有年輕人的朝氣,正是合適的年紀,在大學校園里,出雙入對的?!?/br> 唐屹看著他獨自抱著貓的背影,再看看那對小情侶,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安靜等待下文。 就聽王冰虞繼續說道:“我就跟他們不一樣,我壓根兒沒讀大學?!?/br> 唐屹:“……”原來重點不是情侶,是讀大學嗎! 一旁重新生龍活虎的八卦小杲正式上線:“王老板讀完高中就回家繼承家業去了?!?/br> 唐屹吃驚:“家業?就是這家寵物醫院嗎?” 小杲偷摸地往王冰虞那邊望,確認他沒看著這邊,小聲道:“當然不是,這家寵物醫院是王老板和羅醫生一起開的。他家里是……” “咳,咳咳!” 巨大而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了小杲,王冰虞虎視眈眈的目光掃來:“我是沒看你們這邊,但我耳朵沒聾,很好使,行不行?” 小杲縮著脖子往后躲,唐屹抿著唇笑彎了眼。 王冰虞簡直無語:“你怎么什么家底都往外抖?放抗戰時期你這樣的是要被抓去槍斃的!” 小杲嘿嘿笑了兩聲,乖乖聽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