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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又退了兩步回到了餐桌旁,他看一眼余巖霖,覺得不太合適,轉過身敲了敲陳天厚的椅背。 “一起去?”湯青發出邀約。 只要不是自己開門的話,應該不會發生空間轉換的。 陳天厚“啊”了一聲:“我剛去過了啊哥,你……”他眨了下眼睛,微微一笑:“你喊余老師啊,他肯定很樂意的?!?/br> 余老師當然樂意的,都不用湯青主動來提,他直接就站了起來,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走吧,我陪你?!?/br> 好吧。 也只能如此了。 誰讓傻弟弟從來就指望不上呢。 余巖霖落了湯青一步在他身后,湯青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看他一眼,余巖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很有眼色地伸手拉開了門,請他出去。 湯青微微松了口氣。 但是跟他一起上衛生間真的好奇怪啊。 “你轉過去?!睖嗯ゎ^盯著余巖霖。 余巖霖低低笑起來:“又不是沒看過?!?/br> 以前關系不清不楚的時候,湯學弟還是很喜歡拉他一起上衛生間的。 湯青有點懊惱:“我……出不來?!?/br> 余巖霖果斷收回了目光,自己先去了洗手池旁等他,好在這個衛生間沒有其他人進來,不然就會看到余大影帝透過鏡子光明正大地看著湯青——像個變態。 余巖霖單手插在兜里,等湯青也挪步過來后,他若有所思地問道:“多久了?” 他問的是湯青的病。 雖然問得沒頭沒腦的,湯青還是反應了過來,一邊低頭洗手一邊回答:“挺久了,記不太清什么時候開始的?!?/br> 其實去年還沒有這么嚴重的,那時他剛跟著魏嘉杭的游戲團隊從國外回來不久,只是抗拒社交,不太喜歡跟人交流,還沒有到這種動輒就臉紅呼吸急促的地步。 湯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些嚴重,是今年過年時回家之后,可能因為在國外待了幾年都沒回來,忽然一下回來了,他不太適應,父母居然也顯得有些拘束。 雙方都說些有的沒的,像半個陌生人,甚至還不如在陌生人面前來得自然,這讓湯青覺得很難受。 他能感受到父母的小心翼翼。 他們在討好他。 湯青知道。 意識到這點之后,他真的沒法繼續在家里待下去,隔天就找了個借口離開家折返了工作地,也才有了提前結束休假的小事故。 “所以即使是我,也會很難受嗎?”余巖霖接著又問。 他知道湯青是社恐癥。 湯青頓了好一會兒,慢吞吞地搖了頭。 在余巖霖跟前還真的不太一樣,湯青認為自己更多是心虛還有……慌亂,而并非社恐。 這個答案倒是取悅了余巖霖,就見他眉宇間的厲色沒了,他伸出手來靠近湯青,湯青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卻也只是退了一步就停了下來,由著余巖霖幫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余巖霖心情大好:“走吧?!?/br> 湯青只是看著他:“你先走?!?/br> 保險起見,他短時間內都不要碰門。 余巖霖勾著嘴角笑了:“今天怎么懶成這樣的?手指不想動?那其實你早說的話,我別的事也很樂意效勞的?!?/br> “別的事?”湯青傻傻地問了出來。 余巖霖低了下頭,順著他的視線,湯青立馬想到了什么,抬腳踢了他一下:“老流氓?!?/br> 余巖霖樂了起來:“你想什么呢?我說的是幫你洗手,你該不會想到……那里去了吧?” 湯青咬牙瞪著眼前這人,敢肯定他就是故意的。 余巖霖見好就收,他說:“你居然說我老了,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你家陳教授的小畜生?!?/br> 他的語氣越發惆悵:“你還沒答應我呢,我怎么就能老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期的成語后遺癥,湯青就很想當場加一句——寶刀未老。 但這個詞如今似乎被用壞了。 兩人走到用餐的包廂門口,湯青依舊停了下來,卻發現余巖霖也停了下來,眼神里寫著“別有用心”四個字。 他們旁邊自然有跟拍的攝像機,余巖霖躲開角度,無聲給了湯青一個口型:叫哥哥。 湯青:?? 這個人??! 余巖霖的手握在門把上,不著急動作,笑意盈盈地等著湯青。 湯青豈會就這么屈服? 半分鐘后。 湯青發出很輕的一聲:哥哥…… 余巖霖如墨色一般的眸子驟然暗了下來,這聲“哥哥”別說是讓他開個門了,就是要他的命他都想給。 看著湯青發紅的耳朵和臉頰,余巖霖轉動把手打開了包廂的門。 陳天厚狐疑地盯著看了幾眼,等湯青落座,就悄悄湊過來,被湯青面無表情地推開了:“多吃飯少說話?!?/br> 最好別說話。 說就是坑哥。 下午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也代表這期節目即將結束了。 湯青要先回家一趟,打算明早再回D市,余巖霖就把他送回了家,之后就和助理陶旭趕往鄰市,他這幾天有個劇組客串,也有點忙。 車子上了高速,余巖霖就低頭忙著發消息。 他也認識個心理醫生,正在問對方:【社恐癥會抗拒開門嗎?】 對面回道:【社恐癥的反應不完全相同,但你說的這個癥狀我倒是聞所未聞,可能是患者本身對門就有抵觸心理,應該是有誘因的,比如小時候總被關在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