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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餐具轉頭看向外面。 街上繁榮熱鬧,紅燈綠酒,櫥窗上還印著史棄他自己。 史棄突然說:“封正澤,我想剪頭發?!?/br> 封正澤抬頭看史棄,發現他正對著櫥窗捏額前的頭發,想起他之前也在微信上提過這事,說要跟什么職業選手一個發型。 寸頭平頭,摸起來扎手不說,還野。 一點都不乖了。 “別剪?!?/br> 封正澤切牛排,“這樣好看?!?/br> 史棄頓時露出一個很怪的笑容,有點像是要哭出來,但眼里分明又沒有淚水。 “一個男的要好看干什么?!彼f:“而且我頭發太長了,兩只眼睛本來都五點零視力的,回頭近視了?!?/br> 這還是封正澤近期聽到他說的最長的話。 “你天天對著電腦,早沒五點零了?!?/br> “有的?!?/br> 封正澤定定看向他,說:“不準剪,摸著扎手?!?/br> 史棄跟他對視了幾秒鐘后,放棄,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吃完法餐,封正澤帶史棄去兜風。 專業人員盡管已經提前仔細檢測過蘭博基尼跑車的安全性,但在封正澤換完裝上車之前,還是謹慎的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安全無虞才請封正澤上車。 是吳欽俊說的。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得了跑車的誘惑,特別是年輕男人。 封正澤換了身便于行動的服裝,坐進車身線條完美又張揚的超跑內,看副駕的史棄正在綁安全帶,低聲問;“喜歡嗎?” 跑車底盤很低,座位又窄又小。 史棄雖然瘦,坐下去的時候還是感覺姿勢讓胃里很不舒服,想要吐。 但他沒說。 他看向封正澤,笑了下,說:“很喜歡?!?/br> “那就好?!?/br> 封正澤也系安全帶,只是力氣破天荒的有些大,并不自然。 跑車在市區內飆不起來,封正澤帶史棄直接繞上了環城高速。 寒風凜冽的冬天夜晚不能開敞篷,兜風的樂趣少了一半兒。 但這種天氣真要開窗飆車那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盡管樂趣降低,但影響不大。 輕輕的加一點油門,動力十足的后驅超跑在引擎的炫酷轟鳴聲中,速度直飆一百二,一百五,一百八!兩百! 最后直逼兩百四! 轉速在震耳的轟鳴聲中停在六偏七那一檔,車內有震感、但總體來說很平穩,從那些呼嘯而過的路牌和一輛輛被超越遠遠甩在身后看不見的車能看出蘭博基尼速度究竟有多快。 它像是一頭用利爪撕破黑夜的猛獸,咆哮著,騰翔在高速之道上,足夠叫讓人腎上腺素瘋狂飆升! 但史棄沒辦法體會這種激情。 他臉色慘白,手里全是汗,胃難受得像在瘋狂翻滾,只能死死繃著下頜,強忍住。 而駕駛座上,換了西裝革履穿上休閑裝束年輕了好幾歲的封正澤,被儀表盤的光照著臉,依舊是英俊迷人的成熟模樣,只是那控制著方向盤的雙手,用力到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他目光謹慎又專注的看著前方,身體跟著緊繃,素來可以一心二用甚至三用的他,視線沒有錯開一秒路況。 甚至沒看身旁的史棄一眼。 車速上兩百四,他卻如開四十碼一樣穩。 終于下了高速,回到城市中心。 明明兜風是為了放松,兩個人卻各自出了一身汗。 史棄趁封正澤洗澡的空檔去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感覺把整個胃都要嘔出來了! 好不容易吐完、腳步虛浮的走到盥洗臺前,抬頭就看到鏡子里自己雙眼微紅被過長的發半遮半蓋的樣子,突然想起了蘇清和。 蘇清和裝委屈或者裝可憐的時候就會這樣。 可事情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史棄低低的,沒有意義的發出一聲笑,抓著盥洗池的手指越來越用力,青白一片。 明明說了,只給封正澤最后一次機會。 可能一個人只在富有的時候才敢豪言壯語。 那個時候他有mama、有朋友,有老大那一群兄弟和七劍團隊里的工作,哪怕跟封正澤分手,他也可以借用沒日沒夜的敲代碼來麻痹自己。 可現在他什么都沒了。 mama有她自己的幸福要追求,老大他們跟秦征宇之間的項目合作進程很順利。 只有他。 他只剩封正澤了。 早一秒種揭開真相,他就要早一秒承受失去所有的痛苦和絕望。 因為太害怕失去,他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膽小鬼。 所以哪怕孫昶把說的那么明白,他也不敢向封正澤多質問半句。 怕真相太赤.裸。 能怎么辦…… 他跟封正澤之間的感情本來就不對等。 封氏集團是科技公司,他為了離封正澤近一點、再近一點,選了A城的大學,填了計算機專業,只為了畢業能進封氏集團當一個小小的職員,有機會遠遠見封正澤一面就心滿意足。 不遠萬里的奔赴,就像是一場以愛為名,隆重盛大卻悄無聲息的啞劇。 只有他一個主演。 他從來沒想過會跟封正澤發展出脫軌的關系。 他瀆神。 還想把神拉下神壇。 他為了封正澤哭為了封正澤笑,為他日思夜想為他又愛又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