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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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過去之前, 她自己私人又添了一些, 但差人卻沒能尋到她,據街坊鄰居所說,她從縣衙回來那天便不知去向了。 其他地方也尋不到人,沈清疏有種不祥的預感, 之前查案時, 她雖然極力保護陳氏的隱私,卻還是免不了有些傳聞流出去, 她只能希望陳氏是受不了這些風言風語, 去了別處生活。 可風平浪靜了沒幾日,她的預感就成真了, 這日晚間, 府衙快馬加鞭來了公文,沈清疏打開看完, 腦子里嗡的一聲, 思緒一下子凝滯住。 怎么了, 折子上說了些什么?林薇止看她臉色不對,一陣青一陣白的,有些擔憂地問。 沈清疏目光移到她臉上,呆怔了一會兒, 遲鈍地把折子遞給她, 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沒說。 林薇止連忙接過來一看,公文上寫著, 陳氏手持血書,趁夜吊死在了府衙門口,叫許多百姓都看到了,責問她是如何處理的此事。 這林薇止也不知說什么好了,陳氏被劉年關了那么久都沒反抗,按理來說,性情應是比較怯懦的,卻不想現在竟能做出如此激烈的事。 沈清疏挫敗地坐在石凳上,手撐著額頭,聲音有些飄忽地喃喃道:你說,要是我當日再多勸一勸她,派人送她回去,是不是 不是,林薇止打斷她,將她手拉下來扣住,肯定地道: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她不像沈清疏在這件事上投入了那么多精力,雖然覺得可惜,卻更擔心她的情緒,同時對府衙這種推卸責任的行為,她也很是不滿。 林薇止想了想,冷靜地剖析道:一個下了決心的求死之人,你是攔不住的,除非你能免了江七的死罪,但你沒有這個權力。江七的死不能怪你,那孩子也說了多謝你,不管換誰做知縣,他都死罪難逃,倘若是個糊涂的,興許連真相都不去查,叫他死得不明不白,你已經做到你能做的了。 我知道,只是,唉沈清疏嘆息一聲,道理她何嘗不懂,只是才打過交道的一條性命,初聞此事,難免不會失了方寸。 她定了定神,苦笑道:我是在想她說的好人沒好報,他們一家,正是飛來橫禍,江七行兇,也有官府的責任,公力不濟,□□還以私刑,倘若當時的官府能夠捉拿真兇,他何至于要自己報仇呢? 兩人沉默了一陣兒,林薇止視線落在折子上,輕聲安慰道:她這下也是求仁得仁了,希望江七能得到陛下赦免吧。 沈清疏跟著偏頭看過去,無言地搖了搖頭。 陳氏蒙受了多年冤屈,又在府衙前吊死,轟動府城,這不是一件小事,呈到大理寺之后,綜合種種因素,興許就能得到皇帝赦免。 沈清疏原是反對這種,統治者至高無上的人治,現下她內心卻有些矛盾,自己也說不清楚,希不希望江七得到赦免。 不赦免,陳氏相當于白死了,但要是真的赦免了,康大的妻子和幾個孩子,又會怎么想呢? 要是他們覺得官府不公,難道也如江七一般,自己去主持公道嗎? 沈清疏越想越覺得頭痛,好在她也不是皇帝,就讓皇帝來做決定吧。 她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人犯移交到了府衙之后,他們的命運也不再受她控制了。 這件事沒在岳水縣掀起什么波瀾,時間進入十二月,天氣越發的寒冷,荒地上卻是干得熱火朝天。 很多百姓怕把鞋子漚爛,就赤著腳在泥污里泡一整天,怕把襖子打臟,做工前也要脫下來,就留一件破舊的單衣。 沈清疏當時見了十分心酸,又采買了一批鞋子發下去,大家雖然欣喜,卻舍不得糟蹋新鞋,鞋子一發下來就帶回家,照樣還是赤著腳做活,怎么勸都不聽,叫沈清疏也無可奈何。 好在南方天氣再冷也不見下雪結冰,農民們習慣這邊的天氣,腳上長著厚厚的繭,倒不會把人給凍壞了。 沈清疏盡量做好后勤的保障工作,她安排了兩名大夫,保證做工時受傷生病有人醫治,每天的伙食也準備得充足。 除此之外,工地上每天有人來有人走,也是她帶著學生們核發工錢,防止有人從中克扣。 這樣親力親為,一個月下來,農民們大都認識她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私底下一致覺得,這個斯文白凈,說話和氣的年輕人是個好官,對分地的事有了信心,干得也更加起勁了。 在這樣的熱情下,工程速度突飛猛進,到了年底,已是完成了將近三分之一。 年二八這天,大家干完就要回家過年了,歇到年初四再來,沈清疏給長干的百姓都準備了一個新年紅包。 錢不多,只有五十文,并一包白糖,兩雙鞋,兩瓶烈酒。 鞋是原本準備來穿爛以后換的,結果根本就沒人來,干脆就發下去。 烈酒是沈清疏前段時間想出的新點子,將甘蔗渣廢物利用,發酵出的酒精,混合土豆發酵的酒,再次釀制成二道釀,酒精度數很高,價格卻很便宜。 這批烈酒剛剛開賣,沈清疏覺得做重體力勞動的百姓應該會喜歡。 總之,惠而不費,從縣衙財政里擠出來,勉強還算是一份不錯的禮物。 下午這些東西都運過來了,百姓們瞅著,雖然有些好奇,卻沒誰拋下活計過來問。 估摸著下午三四點,衙役們便去吆喝,讓提前收工,過來領東西。 林薇止畫社那邊停了課,沈清疏怕她無聊,也拉著她一起過來。 她這段時間圖方便,都是在這邊將就用午膳,林薇止倘若得閑,就會自己送湯水過來,縣衙的官員們對她帶著夫人辦公,已是見怪不怪,加上偶爾還能蹭點吃的,吃人嘴短,基本沒誰不長眼地說酸話。 衙役們維持著秩序,隊伍排成了一條長龍,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不敢相信還有這種好事。 沈清疏負責發錢,拿到紅包時,頭上包著一塊頭巾的老農受寵若驚,幾乎要跪下給她磕頭了,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一個勁地重復說: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老鄉,不用客氣,沈清疏托著他手臂不讓他跪下去,溫和地指了指前面說:還有其他東西,快過去領吧。 是,是,謝大人。老農不知所措地順著她連連點頭,又給她作了兩個揖才走了。 等下一個老鄉勾了名字過來,又是一樣的表現,說著說著居然還結巴了。 林薇止在旁邊瞧著,托著下頷好笑道:要都似這般,你得發到何時去,還是讓其他人代發吧。 沈清疏苦笑道:我還以為他們都熟悉我了。 按現在的人口規模,在后世,她也就是一個鎮長,這段時間發工錢又不是沒見過,真不知怎么還這么害怕她。 林薇止奇怪道:你為何非要自己發? 沈清疏沒接話,臉上可疑地變紅了一點。 兩人退到一邊,換了個文書上陣發,卻見領錢的百姓還是千恩萬謝,誠惶誠恐,效率并不見提高。 沈清疏這才明白,這不是沒見過縣令,而是從沒見過官府免費發錢啊。 她和旁邊的鄭實耳語了幾句,鄭實點點頭,爬到一旁的土坡上大聲喊道:鄉親們,這謝來謝去的,謝到天黑那也謝不完啊,大家真要謝,那就加緊速度,早點領完,叫我們縣衙的各位,也能早點回去被窩熱炕頭啊,大家說是不是??? 鄭實穿的普通衣服,是尋常的少年模樣,大家不怎么害怕,幾個年輕人還跟著笑起來,應了幾聲是。 這下隊伍移動速度終于快了些,沈清疏揣著手,笑著贊賞道:鄭實這小子做事倒是很機靈,合我的胃口。 林薇止略略偏頭,挑眉看了她幾秒,移開了視線沒說話。 沈清疏笑意微斂,摸了摸鼻子,干巴巴解釋道:我是說,他能領會我的意思,值得栽培一二。 林薇止平淡地哦了一聲。 不是吧,這也能吃醋,沈清疏苦著臉道:我把他當小師弟看的,你不要多想。 林薇止挑眉睥她,似笑非笑道:我說什么了嗎? 沈清疏癟了癟嘴,委屈巴巴地小聲嘟囔道:你沒說,你就是給我眼刀子。 林薇止噗嗤笑了一聲,好啦,沒多想,逗你的。 沈清疏瞅著她,到底沒敢問還能不能提撥鄭實。 那邊有部分人已經領完了,糖和酒都是好東西,大家提著新年禮物,十分樸素地覺著,不說點什么心里頭就不安。 有個少年人躊躇了好一陣,忽然兩三步跑過來,漲紅著臉大喊了一聲,大人新年好。喊完也不等沈清疏回應,又轉身噔噔噔跑了。 沈清疏笑了笑,對著他背影也回了一句。 見她并不生氣,有人帶頭,其他人領了東西,也都紛紛過來,對她二人道一聲,新年好。 沈清疏都有禮有節地回了,不知是誰摻在人群中,忽然喊了一句,大人,百年好合啊。 人群隨之一靜,林薇止怔了一下,當著這么多百姓的面,也覺得頗為羞赧,下意識偏頭去看沈清疏。 沈清疏裝作沒瞧見,和氣地笑道:多謝大家的祝福。 百姓們跟著笑起來,真誠地喊著長長久久早生貴子,氣氛一時更加嘈雜歡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9 19:55:47~20210630 19:57: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歸人低頭路過 69瓶;零生 15瓶;笙笙、楚墨清 10瓶;JEN 2瓶;餓貨喵、匪爻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104、第104章 往左一點, 高一點。 這樣? 再左一點,好了。 沈清疏貼好春聯 ,拍拍手跳下凳子, 退遠了些到林薇止旁邊, 抬頭一瞧,滿意地點了點頭,紅紙黑字,左右對稱, 確實增添了幾分喜慶味道。 走吧, 我們去貼下一幅。沈清疏一手拎凳子,一手端漿糊, 朝前方揚了揚下巴。 你的字好像又有進益了。林薇止挽著春聯走在她身側, 隨意地夸了一句。 是嗎?我自己也這么覺得,沈清疏厚臉皮地應了, 頓了頓, 覷著她語塞的神情,一下子笑起來, 若無其事地接話道:不過還是阿止的文采更好。 林薇止白了她一眼, 貧嘴。 春聯是她們兩個通力合作的, 這年頭也沒有什么春聯大全,林薇止出腦想出的對子,沈清疏就出力給謄抄下來。 今日就是年三十,兩人都閑著沒什么事情, 便自個來貼春聯。 還別說, 這樣一通貼下來,熱熱鬧鬧的紅色,不知是不是氣氛影響, 心情似乎真的明快了幾分。 貼完春聯,沈清疏染了一手的紅漬,她翻掌看看,惡趣味上來,呼喝兩聲,做勢要去掐林薇止的臉。 林薇止下意識想往后仰,卻強行忍住了不動,眼刀子飛過去,冷笑了一聲威脅道:你敢? 沈清疏手懸停在她臉頰前,卻沒真的碰上,片刻后,她訕訕地收回手背著,像是被威脅的小可憐,十分怨念地道:我不敢 你多大了,幼不幼稚?看她這幅仿佛帶點委屈的樣子,林薇止板著臉才忍住笑,她五歲以后,就再也沒有過這種小孩兒把戲了。 沈清疏瞄她一眼,輕輕嘟噥了句,無趣。 她說的小聲,卻仍叫林薇止聽得清楚明白,好笑地去拉她手腕,輕聲哄道:好了,快去凈手,一會兒還要去做飯呢,耽擱不得。 沈清疏心里的小情緒剛冒頭又立刻被按下去,溫順地被她牽著往前走。 到了水槽邊,林薇止像對待小孩兒一樣,叫她攤開手,打上胰子,在她掌心指根細細摩挲擦洗。 沈清疏一時竟未察覺到流水的冰涼徹骨。 好了。林薇止拿手帕替她擦干手,抬頭見她有些出神的樣子,輕輕在她臉上捏了捏,笑著問:想什么呢? 沈清疏沒立刻反應過來,下意識道:沒什么。 林薇止站起身,壓了壓上翹的唇角,故作正常地移開視線,清了一下嗓子說:那過去廚房吧。 沈清疏慢幾拍地站起身,跟在她身后,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卻又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