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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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疏沉吟了一會兒問:最近的醫館離這里有多遠? 掌柜的搖搖頭,客官,且不說這天氣有沒有大夫愿意出診,便是買藥,雨天路難行,最近的縣城來回要半日還多,可別到時您自己也病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鄉試難熬,常常會導致生病,她出門時,老劉氏給她備了許多常用藥材,沒用完本都還放在行李里,昨日卻是一齊給拋下了。 沈清疏長嘆一口氣,罷了,便麻煩掌柜的給我拿些干凈的布巾,再打盆冷水來。 掌柜看她眉頭緊皺,幾成川字,安慰道:客官不必太過憂心,興許明日雨便停了。 沈清疏勉強笑了下,其實看這雨勢,她們都知道不太可能。 她端了水回到客房,在床頭坐下,林薇止目光掠過來委屈地盯住她,剛剛她不在,這房間里便顯得格外的冷清,黑暗似乎隨時都能吞沒那點火光,可她一進來,黑暗便被驅散了。 沈清疏擰了帕子先替她擦干凈汗,又疊好搭在她額頭上,她聽說從前沒有退燒藥時便是這樣物理退燒的。 額頭上涼絲絲的,林薇止伸手觸碰了一下布巾,視線垂下來尋到沈清疏的手握住,卻偏開頭并不看她。 沈清疏愣了一下,眉眼柔和下來,任由她握著,溫聲說:我就在這里,不會走的。 她探著帕子的溫度,只在它稍溫一些時松開手,取下來過水一遍,做完動作便又主動握住。 在這雨夜之中,小小的客棧房間,燭火晃動著,照出兩人相連的影子,靜謐而又安寧。 林薇止渾身上下都無力發軟,呼吸也很難受,又有一股惡心感涌至胸口,怕她擔心,她閉上眼睛,忍下干嘔,握緊了沈清疏的手,道:你再給我講個故事吧。 沈清疏替她掖了掖被角,好脾氣地問:好,你想聽什么故事? 她正思索著,上次講到哪一部分了,生病這么難受,不然還是換個開心些的故事吧,便聽林薇止道:我想聽你小時候的事。 她小時候?沈清疏一怔,原主的記憶她根本沒有,而她的也沒什么好講的。 她委婉道:我小時候太無趣了,沒有什么故事,還是換一個吧。 林薇止搖了搖她的手,聲音軟糯,不要,我只想聽這個呀。 沈清疏默了一陣,無奈道:好吧,那給你講一個我曾做過的夢吧,先說好,是很無趣的夢。 她望著燭火,目光變得有些悠遠,那些事情,再想起來已是隔世了。 從前,有一個小孩子,和她父母生活在一座美麗的莊園,她父母和她的狗都很愛她,她一直都沒什么煩惱,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她,她父母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收拾了衣服玩具,被人打包送到了鄉下祖父家里,祖父走路很慢,胡子很長,她拉著祖父的衣角,讓他走快點,祖父就笑起來,敲敲她的頭,可沒多久,祖父也走了,她被送到了孤朝廷養育孤兒的地方。 這故事有許多不合她身份的地方,沈清疏頓了一下,看看林薇止,見她沒什么表示,漆黑地眸子沉靜認真地看著她。 沈清疏便接著講,她去私塾讀書,不知被誰傳出她所有親人都去世了,漸漸地,有人惡意叫她掃把星,嗯就是克星災星。 她其實沒怎么放在心上,只覺得那些人幼稚無知,每天都認真讀書,獨來獨往。后來她長大些,去了更高一級的私塾,有一個少女成為了她的同桌。 少女笑起來甜美可愛,對那些流言嗤之以鼻,她不知為什么,偏要和她交朋友,故意來問她功課,拉著她出去運動,介紹朋友給她認識,帶她融入日常交際里。少女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總說她很好,會有很多人喜歡她,她慢慢被這個少女改變了。 她被少女總是亮晶晶看她的目光打動,決定在分成年之時向她告白,可是上天偏要捉弄她,偏偏讓少女的親人遇到了意外,她去安慰她,被少女哭著推開,說都怪她這個掃把星,她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無措地站在原地。 少女不想再見到她,她感謝少女曾經做過的一切,便轉學去了別的私塾,從此再也沒有見到過少女。 沈清疏停頓下來,沉默著沒再講下去,林薇止撫了撫她的手背,問:然后呢? 沈清疏回過神,扯唇笑了笑,然后她就醒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原來是夢見了上輩子。 那她是不是很傷心? 是有一點,不過她后來遇到很多很好的人,便漸漸忘懷了。 林薇止凝視著她,發熱使得她的腦海有些混沌,沒法正常思考,按常理這應該是沈清疏瞎編的故事,可她的直覺又告訴她并不是。 她眨了眨眼睛,人真的有上輩子嗎?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怎么說得清呢?沈清疏道:也許不是上輩子,只是一個單純的幻夢吧。 林薇止想了想,又問:私塾里為什么會有女子? 沈清疏覺得有些頭疼,伸手揉了揉太陽xue,嗯夢是沒有邏輯的,你就當是男女混合制私塾吧。 林薇止看著她,抿抿唇,沒有再追問下去,她本想問為什么沈清疏夢到的會是一個女孩子,可她心里又有些害怕真的得到她的答案。 仿佛沈清疏說出口,她便再沒有退路了似的。 沈清疏也擔心她再問什么刁鉆問題,恰好這時有人敲門,她心里松了口氣,連忙過去開門。 卻是掌柜的熬好了姜湯送上來,這么晚了還麻煩人家,沈清疏連連道謝。 掌柜的擺擺手,客官折煞我了,這都是應該的,小老兒就在樓下,倘若有什么需要,隨時喚我便是。 多謝掌柜。 沈清疏端了碗進來,自己先嘗了一口 ,剛出鍋的湯還是guntang的,但是沒有紅糖佐著,姜湯味道太辣,有些難以入口。 她扶著林薇止起來,看她一聞到味道便攏起了眉,不情不愿地偏開頭,心下好笑,吹了一口遞到她唇邊,聽話,喝了這個病才能好起來。 早前她就發現,林薇止吃飯樣式不挑,但是不新鮮的,味道不行的,帶苦味澀味的,還有太難看的,她一筷子都不會動,像姜湯和熬的藥一類,更是能避著就避著。 沈清疏對她可憐巴巴望過來的眼神無動于衷,監督著一勺一勺給她喂完。 這會兒布巾也敷得差不多了,再探她額頭,熱度退下去了一些,沈清疏便滅了燭,爬到床上,給她捂好被子,溫聲道:快睡吧,明日便會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不要罵我狗血,我見到失去父母的孩子比這還那個,甚至有大人會編些惡毒的謠言。感謝在20210506 14:55:27~20210507 14:52: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城南花已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回憶迷惘殺戮多 30瓶;vish2012、不糾 20瓶;天天摸魚 15瓶;twinkle 4瓶;baierbai 3瓶;二十于疆、南樹算算、肖戰速滅!、墨言勿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50、第50章 翌日晨起, 林薇止身上還是酸軟無力,燒卻漸漸退下去了,沈清疏緊皺著的眉頭才終于舒展開, 怕她有所反復, 尋掌柜的又要來了一床被子,把她捂得嚴嚴實實的,便是飯食, 也著人端上來用。 底下的仆從之中,也有兩個沒扛住染了風寒,沈清疏去看過, 病得比較重,她也無法,只能讓他們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兩日, 到得第三日終于放晴,碧空如洗,干凈得好似琉璃, 秋日的陽光灑下來, 漸漸驅散了前兩日的陰霾。 沈清疏先打發了人去看車廂的情況, 車上物資,還是有部分重要的,在小縣城恐不好置備。 等得一陣,侍衛隊長領著人回來,見他下馬之時兩手空空, 沈清疏心里便知曉結果了, 雖有些失望,倒也沒有太惋惜。 等又聽得稟報說那邊已被山洪沒了,只還余得一點車廂頂能見, 更是失望也沒有了,只剩慶幸。 兩個仆從還要去縣城看病,容不得耽擱,當日他們便啟程出發,沈清疏和掌柜的告了別,感謝他這幾日相幫。 騎馬到了最近的縣城,看病和采購物資又耽擱了一日,次日午間,終于到得沈清疏舅家。 說是舅舅卻也隔了一層,沈清疏外祖母生第二個女兒時難產過世了,這位舅舅便是后來的繼室生的,和何氏算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他名叫何成,人挺老實,靠著上一輩的財產做了個富家翁,就是買田置地,旁的生意都不敢碰,這么多年倒也安穩。 沈清疏下車便見中門大開,門口迎了一堆人,不免有些詫異,連忙上去作揖見禮,清疏問舅舅安。 當中一個個子不高,穿錦袍,有些白胖的中年人笑著扶她起來,我安好。 外甥,我是你親姨母??!還未寒暄,旁邊一個中年婦人兩步邁出來,熱切地扯住沈清疏的手。 婦人看起來有些顯老,臉上染了歲月的風霜,皮膚略有些發黃,看她的眼神很熱切,眼角的皺紋都笑得深深刻進去。 她和何氏實在不太像,沈清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應是她娘的嫡親meimei小何氏了。 便也道:姨母安好。 哎哎,好,見著你就好了,這么多年,你母親也不說帶你回來看看,你都這么大了,我們才見著一面,前兩天聽說路上發山洪,可真叫我擔心,害怕你們出什么事情來不了。 小何氏念念叨叨,拉著她的手不肯松,她太熱情,反叫沈清疏有些不自在,雖是血緣親戚,可對她來說都是第一次見的陌生人。 好了好了,話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最后還是她舅舅看不過給掰扯開,又拉著她給其他人見禮,連帶著林薇止一起,舅母、姨母姨父、表弟表妹,挨個地來,真是好大一家子。 終于見禮完,沈清疏起身道:我一介晚輩,如何敢勞動舅家如此多人久候。 何成把著她手臂往里走,邊走邊道:誒,我們普通人家不講究,許多年不見,無妨的,而且雖是親戚,我們卻也得知你中舉了,以后你是官,我們是民,迎一迎也沒什么。 沈清疏自己心里倒還沒什么中舉的變化,道了聲慚愧。 到了內堂坐定,本來該奉上禮物,她卻拿不出來,全部都跟著車廂淹沒在山洪里了,沈清疏只能說明緣由,很是不好意思地拱手致歉,以至空著手上門,還望舅舅見諒。等回去京城,外甥一定補上。 不必這么客氣,何成擺擺手,我又不差你這點禮物,人平安便是萬幸。 小何氏也道:是啊,那條路經常會出人命的,真是老天保佑。 他們兩個沒什么意見,其他人也都不好再說什么,紛紛附和。 沈清疏自己倒是有點臉紅,感覺好像上門吃白飯的一樣。 何成問:你母親在京城可還好? 尚好,沈清疏恭敬地答,只經常會思念家鄉和舅舅姨母們。 我也念著她,何成有些感傷,自jiejie出嫁,一別二十來載,她的面目我都不甚清晰了,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這后半輩子不知還能否再見著一回。 他言語間情真意切,沒有半點作假,倒是讓沈清疏對這個便宜舅舅生出些好感。 可這問題卻實在不好接,兩地相隔千里,地位又頗為懸殊,何家不方便上京城去,而何氏年輕時,必須親力親為照顧沈清疏,輕易離家不得,現在年齡大了,又要看顧婆母老劉氏,舟車勞頓恐也有些受不住。 不過沈清疏私心覺得,還是感情沒有那么深,真要是掏心挖肺想見的人,便是前方千難萬阻那也擋不了。 哎呀,好好的見外甥,你說這些干什么,日子不還長著呢!要你拽那些歪詩。見氣氛有些沉默,小何氏出來打圓場,她眼珠骨碌碌一轉,視線移到林薇止身上,甥媳婦這是怎么了?我看這面色不太好。 她話音剛落,林薇止正好掩唇咳了一聲,她病還未痊愈,面色猶有些蒼白,穿一身白裙,身形似弱柳扶風,看起來便顯得過分單薄。 沈清疏坐在她旁邊,聽得這一聲立時便攏了眉看過去,輕聲問:可還好? 林薇止吹不得風,她本來想讓她稱病避過門前見禮,林薇止卻不愿意,堅持要跟她一起。 自她生病這幾日,一有點風吹草動,沈清疏便緊張得不行,仿佛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般,此時在長輩面前也不知收斂。林薇止無奈地側眸看她一眼,面對著小何氏,答:多謝姨母關心,只前兩日淋雨,受了些風寒,現下已好了,并不妨事。 她禮數周到,挑不出一點錯處,不知為什么,自門外進來,一路上她總覺得這位姨母時不時在打量她,她目光很隱晦,還似乎帶了點若有似無的惡意。 那便好,看這多俊的人兒,給病磨成這樣。小何氏憐惜地笑笑,又看著沈清疏,佯做責備地笑道:你看你母親,你成親這樣的大事,也不說早點通知我們,我收到消息,都趕不及過去觀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