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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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她現在《三字經》都記不得了,完全是從頭開始,好在她還有精神力這個bug。 而這位鄭先生,就是她的老師了,沈清疏剛去他那里讀書沒多久。 據說他當年科舉時,也是高中第四名傳臚,只是他為人清正,不喜鉆營,一心只在翰林院修史,直到辭官時也不過是正六品侍講。 辭官以后他倒也沒有歸鄉,在京城開辦了一家私塾,因為教得好成材率高而聲名遠揚。 鄭先生束脩收得多,但很多達官貴人還是爭著把子弟往他那里送。不過他要求也高,過于頑劣者、過于愚笨者、過于懶散者皆不收。 吃完早餐,天色明亮一些,沈清疏就帶著她的小廝兼書童負鞍出門了。 負鞍也就比她大兩歲,是個挺機靈的男孩,七八歲就被賣到了伯爵府,這些天被她給套了不少話。 他背著沈清疏的書箱,手里還拎著老劉氏給鄭先生準備的謝禮。 一開始,被別人伺候,沈清疏還覺得很不好意思,可她要是敢自己來,這些人就會誠惶誠恐,擔心自己哪里沒做好。 沒辦法,她只好把她們當做未來的家政機器人看待。 來到這邊兩個多月,這還是沈清疏第一次出門。 實際上,這也是她愿意上學的原因之一,要不是上學老劉氏她們根本不會放她出來。 誠意伯府坐落在東區興仁坊,周遭基本都是官宦之家,這會兒估計也就七點,興仁坊內很是安靜。 不過出了巷子轉到正街上以后,就能看見不少人了。道路兩邊多是賣吃食的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天色朦朧的清晨,還帶著一絲涼意,行人穿梭在食物的香氣之中,有的愜意悠閑,有的腳步匆匆,嘈嘈雜雜的,形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 沈清疏頗感興趣的左右張望,看得津津有味,她從前倒是在影視劇中見過這般景象,但遠不如此刻真實。 走著走著,到了第一個岔路口,沈清疏漸漸慢下來,觀察著負鞍的腳步,見他轉向了才若無其事的跟著轉向。 她根本不知道私塾的路怎么走! 好在她穿得比較早,原主經歷的事情還不多,等她長大以后,一些不清楚的事情也可以推說那時太小忘記了。 又拐過兩個路口,沈清疏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打了個激靈,差點要條件反射給這人一個背摔,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收住了手。 轉頭一看,是個有點微胖的小正太,穿一身藍色錦袍,虎頭虎腦的,睜著一雙大眼睛驚喜的望著她。 不認識。 沈清疏淡定的點點頭,假裝認識一樣說了聲早。 清疏你傷好啦?真是太好了,哎呀你都好久沒來學堂了,我本來很擔心你想去看你的,但我爹說你要靜養,讓我別去打攪你。小正太很自來熟的走在她旁邊,聲音里全是雀躍和歡喜。 沈清疏順著他的話說:嗯,剛好沒多久。 那你這么快就又來學堂了?你真是太勤勉了,要換我肯定要再多玩幾天。不過你回來了也好,少了你之后,先生就多抽了我幾次,真是,老是被先生打手心 與她年齡相當,這個應該就是負鞍所說的孟柏舟了。沈清疏覺得有點好笑,這小正太是個話癆??! 不過這正合她意,她只默默聽著,時不時嗯啊一聲附會一下。 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鄭氏私塾。 鄭氏私塾是座挺大的宅子,有好幾進,只有第一進是他們的教室,沈清疏估摸著后面幾進住著鄭先生的家眷。 他們從側門入,門房明顯認得他們二人,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沈清疏先把謝禮拿給了管家,才找去甲班的教室。 她打量了一下,教室不大,兩邊墻上都開著窗戶,采光很好。陳設十分簡潔,只對著門的上首放著一張較長的桌案,下面是分兩排對齊的六張桌案。都是跪坐式的那種,后面擺放著一張席子。 此刻先生還沒來,只有三個學生在自己看書。聽到動靜都抬起頭看過來。 一個是來探望過她的夏薄歸,他剛滿十三歲,今日穿了一身純白色的綢緞長衫,頭戴綸巾,腰系玉佩,看起來風度翩翩。 坐在夏薄歸前面的是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夏薄言,二人長得頗為相似,都膚色白皙,面容俊秀。 坐在最后排的學生身材高大,也穿了一身青色的學子服,仿若有十七八歲,面色有點嚴肅,只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又低下頭去看書。應是年齡最大的高鳴徹。 她進了教室,環視一圈,見只有第二排右邊的桌子空著,猜是自己的位置,施施然走過去坐下。 夏薄歸位置就在她旁邊,見她把書箱里的東西都取出來擺好了,才關切地問道:清疏,你身子已大好了? 沈清疏點點頭,沖他拱了拱手,是,痊愈了,多謝夏師兄關心。 好了就好,夏薄歸臉上露出真切的笑來,又側目去看坐在沈清疏前面的小正太,柏舟,你今日倒是不敢遲到了。 孟柏舟轉過身抱怨道:哪里還敢遲到,上次先生罰我抄的書都還沒抄完呢! 夏薄歸搖了搖頭,露出不贊同的神色,要我說你家又不遠,稍稍早起一些便是了。 夏師兄你取笑我呢?唉,我可起不來,我是最愛睡懶覺的了。孟柏舟說著,又回轉身趴在桌案上,打了個哈欠,一副很想睡覺的樣子。 我也是。夏薄言懶洋洋地趴在桌上,閉著眼睛將睡未睡,稍舉了一下手表示附和。 看來無論哪個時代的學生都一樣。 夏薄歸無奈笑了笑,知道他們兩個的習性,也沒有再說,接著看書溫習功課了。教室里又重歸了安靜,沈清疏也拿出書來看。 四書五經,她想記下來倒是不難,只要用精神力掃描一遍,就能存下備份隨時翻閱。 這就好像大腦里攜帶了這幾本書一樣。 可就算是開卷考試,你也得讀懂題目,知道答案在書的哪一頁吧? 更何況考試又不是全考死記硬背,要理解意思,寫出文章才行。 所以,還是要靠她自己學。 好在原主也還是在死記硬背的階段,對經義的理解也就比她強一點。 論學習能力,她自認不會比任何人差。 片刻后,最后一個學生也跟著鄭先生到了,是個比沈清疏還小的小豆丁。叫鄭衡,他今年還不到十歲,是鄭先生的遠房親戚,因為天資聰穎,過目不忘,被鄭先生收為弟子,就借住在他家里。 3、第3章 鄭先生保養得很好,看起來才五十多歲,他留著山羊胡,面容清癯,表情嚴肅??赡苁浅D臧欀碱^,眉心處形成了一個很深的川字褶皺,十分的威嚴。 眾人行禮之后,鄭先生先按部就班講解了今天的課程,每段經書的意思、有哪些出名的注疏、該怎么去理解、一般會怎么出題、從什么角度破題寫文章。 他條理清晰,引經據典,基本沒有翻過書,牽涉到的各類歷史典故隨口就來,講得頭頭是道。 連沈清疏都聽得津津有味,不愧是名師。 講完之后,鄭先生又讓眾人就疑惑不解處提問,他再次講解,然后等到答疑完畢,就把他們一一叫到身邊,考較之前布下的功課,再布置新的功課。 考較時,倘若滿意鄭先生就捋捋胡子,點一點頭表示贊賞。倘若不滿意,就皺緊了眉頭,拿出板子打幾下手心。 到沈清疏時,她有點緊張地走到鄭先生面前,生怕他問些什么聽不懂的問題。 鄭先生卻沒有考較她,只溫言問了她的身體情況,又叫她不要著急,這段時間先溫習以往的功課。 看來先生確實有關照她。 但現在是因為身體原因,總有考較她那天,她得趁這段時間,抓緊把功課補上才是。 考較完鄭先生就離開了,留下他們自己繼續學習。 鄭先生不收蒙童,甲班這六個學生都是已粗略讀完四書五經的。除此之外,他另有十來個已考中秀才的學生,時不時地還有舉人上門來拜訪他,所以能分給他們的時間是有限的。 孟柏舟今天又被打了一下手心,見先生走了,他轉過頭看著沈清疏羨慕地說:先生都沒有考較你,還一直和顏悅色的,唉,不用上學不用回答問題,我都也想受傷了。 沈清疏抽了抽嘴角,她這次受傷可是把命都受沒了的。說什么傻話呢,你以為受傷就好過了。落下的功課總有一天要還回來的,還不如早日學完,早日解脫。 旁邊的夏薄言聽見他們的對話,也湊過來笑嘻嘻地道:清疏說得是,就你平時那磕一下就受不了的樣兒,要真是像清疏這么重的傷,你還不哭爹喊娘的。 我才 孟柏舟一聽這話,漲紅了臉,不服氣的想要反駁,才剛開口就被后面的高鳴徹厲聲打斷了。 噤聲! 他轉頭看著高鳴徹板著的臉,很是不滿地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再說了。 在學堂六人之中,鄭衡家境貧寒,成績卻是最好的;夏氏兄弟家里世代腐書網,管教甚嚴;孟柏舟是肅寧候的孫子,人憊懶了些,卻也知道輕重。 高鳴徹最是嚴肅刻苦,其他人都有點怕他。 鄭先生管教的并不特別嚴,中午下學之后,眾人可以吃了午飯在學堂繼續看書,也可以選擇回家里看書。 但說是這么說,誰敢真的不回來?不吃家里一頓板子就怪了。 除了鄭衡就在鄭府吃飯,其他人都是在街上自己解決。 作為誠意伯世子,沈清疏當然不會缺錢,但也沒有太浪費。她帶著負鞍找了家干凈整潔的店面,點了三個小菜兩碗米飯。 味道份量都還可以,結賬時,共二十四文,負鞍給出兩枚十面值和一枚五面值的銅幣,賬房找了他一枚一面值的。 這也是沈清疏覺得很奇怪的地方,這里的貨幣不像她印象中的圓形方孔銅錢,而是實物貨幣與虛擬價值相結合的長方形式樣。 在大小不一的長方形金屬貨幣上印刻有精美的花紋和幣值,分別是一、二、五、十。材質則是金、銀、銅三種,其中一金幣等同十銀幣,一銀幣等于百銅幣。 這既不像紙幣一樣價值全靠國家信譽,也不像銅錢銀兩那樣呆板。 沈清疏懷疑有跟她一樣的穿越者。 吃過午飯,沈清疏想去書店看看,她找不到位置也不著急,就沿著街道慢慢溜達,左顧右盼,過了一陣兒果然看見一家書鋪。 掌柜的見他進來,立刻笑瞇瞇迎了上來,這位小公子,需要些什么書? 沈清疏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竟然就是科舉相關的書,嚇得她趕緊放下了,轉頭問掌柜:史書你們這兒有嗎? 當然有,公子這邊請。 掌柜迎她到另外一個角落,她一翻,果然都是史書。 她挑了幾本,沒找到本朝史,又問掌柜。 掌柜有些訝異地說:本朝史科舉很少考,看得人也少,倒是有一些關于世祖的野史,公子需要么? 沈清疏點點頭,掌柜便吩咐了伙計去后面庫房取。 等待的時候她順便把賬結了,掌柜接過錢,恭維道:這些史書都是秀才之后才會涉獵,像公子你這么年幼就買史書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沈清疏笑笑,她也就是看個大概。 回到私塾,時間還早,只有高鳴徹和鄭衡兩個人在,整個教室都靜悄悄的,只偶爾響起翻書的沙沙聲。 沈清疏將剛買的幾本書擺在案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具身體還在發育期,早上起得那么早,這會吃了午飯免不了有些困乏。 正是三月的好時節,陽光微風都很舒適。沈清疏也不講究,墊了兩本書做枕頭,直接躺倒在席子上睡去。她現在身量不高,蜷一蜷腳正好合適。 后排的高鳴徹見了,用冷冽的目光瞪視著她,沈清疏卻全然未覺,睡得正香。好一陣兒,高鳴徹才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聲,收回目光繼續看書了。 鄭衡神色卻有幾分羨慕,但他不敢懈怠,還是端正地趴在桌子上午睡。 睡了半個時辰不到,沈清疏醒了,打個哈欠爬起來,見所有人都回來了,除了孟柏舟還沒醒,其他人都在看書。 夏薄言轉頭看過來,沖沈清疏豎了一下大拇指,讓她有些莫名其妙。 她醒了一會兒神,就著負鞍打來的水洗了洗臉,才清醒過來開始看那堆厚厚的史書。 她確實是穿越到了本時空一千多年前,當政的朝代是大燕。但與她記憶中不同的是,這時的大燕并不是王朝末年,處處揭竿而起,而是再次中興,達到了國力巔峰。 這得從上一代皇帝燕世祖說起,他本來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宗室子弟,某次落水之后,卻展現出卓越的政治軍事天賦。 天下大亂、群雄逐鹿之際,他帶領著一支起義軍,建立了新燕國,四處征戰,竟平定天下叛亂。登基之后又勵精圖治,改革弊病,打造出了一個太平盛世。 而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燕世祖,不僅僅是一位好皇帝,還是一位科學家、美食家、文學家 他在位期間,發明炒菜、推廣紅薯、指導研究雜交水稻、發現玻璃的燒造方法、改進了造紙術印刷術 除此之外,他還非常長壽,在位四十多年,剛駕崩不久,如果沈清疏能早來三四年,說不定還能見到他。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位穿越者,沈清疏簡直想給他鼓鼓掌,厲害厲害,比起她的前輩她就是一個渣渣,根本沒有改變歷史和世界的雄心。 不過現在天下太平,百姓們也不需要她,她還是安安心心地茍著過自己的日子吧! 沈清疏合上書,不由地發了會兒呆,好一陣子,才定了定神,拿出科舉的書來看。 日頭西斜時,就有仆人過來提醒眾人下學,幾人就都收拾好東西回去。 4、第4章 到家之后,沈清疏稍歇了會兒,就有仆人通知她去吃晚餐。 本來大戶人家講究些的都是分餐吃,但誠意伯府實在人丁稀少,不聚在一起太沒生氣了些。 晚上她jiejie沈佩璃也到了,一家子圍坐著吃飯,免不了要問她今日情況,她一一作答。 往日的功課確實是忘了一些,但先生沒有為難我,讓我慢慢適應,過段日子就好了。 何氏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強笑著說:疏兒你年齡還小,不用急的。 老劉氏也道:對,還是多學兩年,有把握了再下場。我今日聽說,你那個同窗,高大人的次子,今年二月的縣試又沒過,他就是考了好幾回,信心都磋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