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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 這場戲一演完,倆人同時往白錦輝那邊看過去。 “停!好,過!” 白錦輝如夢初醒一樣回過神來,像是才想起自己不是來看戲的,而是要負責片場的導演。他囑咐道:“大家可以先去休息,養好精神,晚上還有一場夜戲?!?/br>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收拾著器材。 宋書文也趕緊來到化妝師這邊,拍了兩場戲之后,他的臉越來越癢,已經到了忍不住的地步。而化妝師也連忙把他按在椅子上,開始幫他卸妝。 卸完妝之后,宋書文的臉好了很多,但化妝師還是建議他再去用溫水洗把臉。而黎宇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準備好了溫水和毛巾,直接把他拉去了洗手間里。 吳曉東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眨了眨眼睛,跟上了要回房間的白錦輝,壓低了聲音:“我總覺得這倆人好像有點事兒,但我偏偏又覺得他們不是在談戀愛?!?/br> 他們都是在圈里混了許久的老油條,各種各樣的關系根本瞞不過他們的眼睛,而兩個男孩子湊一起談戀愛的事兒對于他們來說壓根兒不值得大驚小怪。 “我知道?!?/br> 白錦輝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道:“他們當然不是真的在戀愛,而我想拍的,就是他們還沒談成的這會兒,拍出來肯定特詩意?!?/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想求評論的一天…… 第15章 詩意不死(3) 白錦輝當然知道在如今的大環境下,如果拍一個帶著明顯“同志感情”的片子絕對無法上映,哪怕他拍的是一部玩票性質的電影,也沒有放飛自我到如此地步。 但是他也很清楚在大環境中默許的是什么,所以白錦輝很聰明地打了一個擦邊球,將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定義為“曖.昧”。 反正在白錦輝看來,詩意和曖.昧其實都是一種特別寬泛的概念,這兩樣東西既看不見又摸不到,但偏偏能夠撩撥得人心里像是被鴿子的尾羽掃過一樣發癢。雖然詩意不能簡單地表達為曖.昧,但白錦輝可以換個方式,那就是用曖.昧去表現一種詩意。 他在很早以前就寫了這個劇本,作為一個文藝片導演兼編劇,他最擅長的就是抓住一種人性或者一種感情,用情節去放大,用演技去剖析。但他在聯系了很多演員之后,都沒有找到他想要的那種詩意。 直到在里蒙特爾的電影節上見到黎宇青,又在推薦下見到了宋書文,他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這個劇本就是給兩人定制的。 他們的關系比朋友更親密一些,比戀人更疏遠一點,總是帶著一種微妙的不確定感。 這種若即若離又絲絲牽扯的感覺剛剛好。 ———————— 夜戲要開拍了。 白錦輝選中的拍攝景點就是一家很小的酒吧,吧臺外面僅能放下幾個卡座,大部分的劇組拍攝人員只能將機器架在酒吧外面拍攝。 而宋書文和黎宇青偏偏又是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坐在狹窄的卡座上,桌子下面就是兩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難免有碰撞到的時候,也讓他們迅速入戲,很好地營造出了一種局促的感覺。 宋書文很明顯是收拾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淡青胡茬不見了,也沒穿那件上班用的西裝,似乎是為了和還在象牙塔中求學的黎宇青配套,特意換上了一件有點潮流感的夾克,看上去確實比平時年輕了一些,也更有精神。 他對面的黎宇青拿著酒杯輕輕呷了一口,杯里是柔和的起泡酒,配上身上那套頗具學院風的服裝,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種細膩而溫柔的感覺,恍如月灑平湖。 “你……能喝酒嗎?”宋書文看得發怔,急忙收斂心神說完臺詞。 “現在也能喝一點了?!崩栌钋嘁娝螘囊豢趯⒈辛揖坪韧?,驚訝道:“你現在倒是挺能喝的?!?/br> 這不是劇本上的臺詞,純粹是黎宇青看見宋書文一口喝完一杯酒的臨場反應。而宋書文也知道自己的動作有些“脫戲”,他之所以一口喝完一杯酒,純粹是想壓制住剛剛忽然涌出的情緒。 于是他放下杯子,巧妙地將話題又引了回來:“上學那會兒喝酒確實不大行,但我現在是做接待的,哪能不喝酒呢?!?/br> 接著他貌似不經意地問道:“咱們有多久沒湊在一起喝酒了?” 黎宇青也在假裝漫不經心,道:“好像也沒多久,咱們畢業后就沒再見過面。從畢業到現在,也就兩年多一點。對了,我記得你之前的愿望是當個詩人來著?” “嗨,那時候年少輕狂啥都不懂,寫了幾篇酸詩發表出去,還真以為自己就是詩人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彼螘牡恼Z氣很輕松,很像是在調侃自己,但偏偏他的神情又很嚴肅,每個字都帶著一種沉重感:“那時候什么事情都不用考慮,喜歡什么就去做什么,等大家畢業分開又進了社會之后才發現,這年代靠寫詩根本養不活自己?!?/br> 聽到“分開”這個詞,黎宇青的眼神里有著一瞬間的恍惚。 宋書文的肩膀向前扣著,后背也傴僂著,整個人顯得像是背著無形的重量一下,嘴里卻還用輕松的語氣調侃著:“反正……男人嘛,總不能一把年紀了還天天空想,總該干點能賺錢的事兒?!?/br> “那你現在還寫詩么?”黎宇青笑了笑,神色間帶著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