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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子邁的很大,想要不顯慌張的快速逃離。 可是傅辭洲踉蹌著追上去,死死拉住了祝余的手腕:“小魚…” 手指都像是沒了力氣,傅辭洲想把祝余抓住,可是卻總覺得抓得不牢,對方好像隨時都可以掙脫離開。 “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們十二月才在一起的,沒幾個月,”他聲音顫抖,呼吸急促到語無倫次,“我們說的好好的,說別丟下我一個人。你不能就這么,就這么突然不要我了,你這樣,這樣讓我怎么辦?” “你為什么這么聽他們的話?他們對你那么過分,他們算好了每一步,他們都是故意的。你為什么還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在我和我父母之間,你為什么不選擇我?” 祝余咬肌緊繃,大力掙開傅辭洲的桎梏。 “小魚!”傅辭洲話中帶了哽咽,吐字也變得模糊不清,“你不要這樣行不行,我知道你就是想讓我死心才這樣的,我們好好商量一下,一起面對,總有辦法…” 祝余的手指挨著傅辭洲的手背,皮膚與皮膚接觸之間,都是冰涼夜風中難得的溫暖。 以后都碰不到他了。 祝余狠心把那只手扯開,抬腳就要走出街口。 “祝余!”傅辭洲顧不得腿上有傷,緊跟著幾步上前,幾乎是弓起身才拉住祝余的衣服一角,“我求你!” 他站在祝余身后,把額頭抵在對方肩膀。 說話的聲音也小,幾乎是卑微地懇求道:“我求求你,別走?!?/br> 傅辭洲總覺得,祝余這么走了,就真的走了。 他見不到了,他的小魚,他怎么也舍不得放開。 “我喜歡你,祝小魚,”傅辭洲手臂環過祝余肩膀,狠狠扣住,“我喜歡你,你別走?!?/br> 祝余站在原地,呼吸逐漸開始混亂。 他的心臟疼得像是挖去一塊,連著rou渣帶血沫,“啪嗒啪嗒”往下滴著。 傅辭洲的聲音,傅辭洲的呼吸,傅辭洲的擁抱,還有他的喜歡。 祝余還記得高一時傅辭洲剛來南淮一中,一個人都不認識,就坐在教室后排也不說話。 傅辭洲是誰啊,臭屁到不可一世的大少爺。 他走路向來挺胸,和人說話下巴也是抬著。 少年的骨子里刻著以生具來的驕傲,那是誰也無法模仿的、傅辭洲的特有。 可是現在,這個人竟然可以這樣低三下四地挽留懇求。 當初因為驕傲羞于啟齒的那份感情,現在像一個任務道具,被他一遍遍脫口而出。 我喜歡你,所以別走。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求求你別走。 傅辭洲怎么可以這樣? 傅辭洲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那個優秀又驕傲的傅辭洲呢? 去哪了? 祝余抬手,猛地抓住自己左胸的衣服。 他的腿軟得厲害,壓根站不住腳。 傅辭洲察覺到祝余的異常,立刻把人松開。 祝余就這么捂著胸口,緩緩跪了下來。 “心臟病…”傅辭洲喃喃道,“去,去醫院?!?/br> 他猛地蹲下,膝蓋骨節間發出一聲脆響。 不管不顧把人抱起來,傅辭洲幾乎是爆發出了所有的潛能,跑出了街口。 而祝欽剛巧在后視鏡里看見這一切,連忙下車幫忙。 也不知道從哪竄出來兩個人高馬大的西裝男人,搶在祝欽之前接住祝余。 而另一個則托住了快要疼昏過去的傅辭洲。 “送他去醫院…”傅辭洲死死抓住男人的衣領,指向祝余,“他有…他有心臟病…” “放下放下!”祝欽跑到祝余身邊,從兜里掏出個藥瓶,倒出幾粒藥讓他吃下。 祝余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冷汗順著下巴滴下來,浸透了鬢角的碎發。 “小魚…”傅辭洲掙扎著跪在祝余的身邊,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小魚…” 他像是哭了,溫熱很快打濕了祝余的手背。 祝余的呼吸緩了下來,人也有了些力氣,把臉轉去背離傅辭洲的方向。 痙攣著的手指逐漸放松,他松開自己的衣服,嘗試著把另一只手抽出從傅辭洲手里抽出來。 可是傅辭洲握著不松,他沒辦法。 祝余一時急火攻心,呼吸又粗重了起來。 好想就這么死了。 被傅辭洲抓著,干脆就這么死了。 他活著是為了什么? 他以后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徐萍都想讓他死,祝欽會有個被治愈的健康的新兒子。 他的心臟病治不好,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活。 好想死,死了算了。 “我松開,我松開…”傅辭洲像是被嚇著了,忙不迭地把祝余的手松開,“你別激動,注意身體?!?/br> 在死亡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那么重要了。 祝余閉上眼睛,蜷起剛才被傅辭洲抓過的手指。 傅辭洲雙手撐著地面,明白自己的挽留全是徒勞。 “祝小魚,你要好好活著,”他哽咽道,“你好好活著…算我求你的,行不行?” 祝欽長長嘆了口氣,他抱起祝余,轉身離開。 “活下去,”傅辭洲手指抓過水泥路面,終究是把頭低了下去,“求…你了?!?/br> 他活了十幾年,也就在兩個地方低過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