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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的自習課,傅辭洲看祝余這沒精打采的樣子,心里也是心疼著的。 “要不請假回去吧?!备缔o洲小聲說。 趴桌子上睡怎么也不比回家躺床上睡舒服,祝余在這里熬著,他也得跟著熬。 “請假也不知道請到什么時候…”祝余嗡著聲音,有氣無力的。 傅辭洲摸摸他的額頭,順帶捏了捏耳朵:“反正新課也上完了,最近就是???,講題。二輪三輪復習你也沒必要聽,等到明年一輪復習的時候養好精神,應付個高考差不多了?!?/br> 祝余抱著小鯊魚,歪頭悶悶地笑:“我哪有那么聰明,還是要跟著老師好好聽課的?!?/br> 自從高三開始系統的復習,祝余發現自己以往悶頭自己學習的路子似乎有些行不通。 他理解和擅長的東西,有些似乎是和高考背道而馳。 高中說到底是應試教育,跟著老師的復習思路來那總是最好也最方便的。 沒必要自己回家另辟蹊徑,到時候指不定事倍功半,死家里都沒人發現。 “這么在意學習?”傅辭洲笑他,“怕被我壓???” 十一過后很快就要第一次月考,這是他們升入高三的第一次考試,老陳一天念叨八百遍,就是怕他們臨到頭來放松了緊惕。 “壓了你十來年了,讓你一次也無所謂,”祝余嘴巴一撇,無所謂道,“我這是為老陳的年終獎發愁,萬一前三混進去個三班的,他怕是要直接上吊謝罪?!?/br> 窗口開了道縫隙,傅辭洲看祝余半張臉枕在玩偶上,閑散又慵懶。 頭發長了,搭在眼皮上,他伸過手去,指尖撥開發絲,在眉骨上停留了幾秒。 祝余閉上眼睛,臉上笑容未變。 “困了?”傅辭洲湊近了些,小聲問道。 祝余“嗯”了一聲:“一點點?!?/br> “那就睡會兒吧,”傅辭洲手掌覆上去,摸摸他的頭發,“放學了我叫你?!?/br> 祝余沒有回應,像是已經開始睡了。 傅辭洲像平常一樣把窗戶關上,起身給他接了杯水。 可是晚上十點下課,傅辭洲卻沒有把人叫醒。 救護車的警笛劃破長夜,就像是宣布一個噩夢的開始。 他聽醫生簡單說了病情,但是當時整個人渾渾噩噩,記了個亂七八糟。 祝余身上就那點毛病,心臟受了刺激加上營養不良,傅辭洲就特別記著一句話,說要是在夜里病發放幾個小時,可能人就不在了。 他想了一夜,也沒敢想這個“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的不在了。 傅辭洲在病床邊守著,凌晨時分祝余終于醒了過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傅辭洲幾乎是像死過一次,身上的冷汗把衣服濕了個透。 他不管祝欽還在身邊,顫著手握住祝余的指尖,躬身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了上面。 “嚇死我了?!?/br> - 人一旦脫離危險,也就沒有什么需要關照。 祝欽本想勸傅辭洲先去睡會兒,但到最后反被對方勸去休息。 兩人間的病房不大,中間掛著布簾,隔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傅辭洲這一夜心驚膽戰劫后余生。 可是祝余就像是睡了一覺醒,入鼻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緊了眉。 “想什么呢?”傅辭洲用食指撫平他的眉心,“醒了就睜眼看看我?!?/br> 他的掌心還握著祝余的手,在死亡面前,所有的膽怯和試探全都可以拋諸腦后。 他的擔心要讓祝余知道,他的害怕,他的心疼,他的所有所有,干脆全說了吧。 傅辭洲眼睛通紅,附身看著祝余,下一秒就像是要落淚。 床鋪靠近窗戶,祝余的睫毛輕顫,被凌晨的微光刻成黑白剪影。 像是睡美人在被親吻前的沉睡,傅辭洲手指撫過他的眉眼,扣在側臉。 “睡著了嗎?” 還是沒睡? “我想…” 親親你。 第70章 擁抱 “我叫祝小魚,小美人魚的魚?!薄?/br> 傅辭洲輕垂著眸子,拇指按在了祝余眼尾。 只要錯開鼻尖,閉上眼睛碰上一碰,他和祝余之間,什么都可以變了。 因為傅辭洲知道,祝余醒著。 他的睫毛在顫,像是被呼吸吹動,躺在這里一動不動,不知道現在正在想些什么。 等自己靠近,還是遠離? 傅辭洲也不知道。 病房很安靜,能聽見交疊在一起心跳聲。 有風吹過窗簾,輕輕撩開一段。 祝欽翻了個身,折疊的床板發出“咯吱”一聲輕響,傅辭洲立刻屏住呼吸和祝余拉開一段距離。 他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胸。 緊接著,祝余睜開了眼睛。 “少爺…”他看著傅辭洲,笑著喊了他一聲。聲音不大,是連聲帶都不用震動的氣音。 “在呢,”傅辭洲的另一只手還握著祝余的手指,即便對方醒了,也沒打算松開,“感覺怎么樣?” 祝余看了看病房的天花板,又重新把目光鎖定在傅辭洲的臉上:“難聞?!?/br> 他討厭醫院,討厭消毒水的味道。這事兒他和傅辭洲說過,傅辭洲也記得。 “我把窗子開大一點?!备缔o洲松開祝余的手,站起來就要去開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