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什么人???把他當小孩哄? 祝余把臉轉向窗外,懶得搭理這人。 “負荊請罪?!备缔o洲用小魚捅捅祝余擱在桌上的手臂。 祝余紆尊降貴看了一眼,發現鯊魚背上用透明膠綁了兩根筆。 “……” “你有毒吧?!彼炎约旱乃P從魚背上薅了下來,然后又拿過小鯊魚重新抱在懷里。 傅辭洲抿唇一笑:“不生氣了?” 祝余按著鯊魚頭,重新趴回桌子上。 他想了想,自己其實壓根就沒在生傅辭洲的氣。 他只是驚訝于對方毫無預兆地說出了自己一直壓在心底的秘密,像是被辛辛苦苦堆砌地圍墻在某一天突然被人破開闖入,而自己卻沒有丁點防備和招架能力。 傅辭洲太篤定了,篤定到祝余壓根來不及去否定。 他有點怕,又有點慌了。 而傅辭洲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魯莽,之后就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談。 雖然他也好奇,想知道更多祝余的事情。 可是一旦琢磨得深了,傅辭洲就會想到祝余冷著臉看他的模樣。 那簡直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想起來渾身都難受。 自己在祝余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是因為某句話、某件事就能清空一切,打回陌生人的人嗎? 傅辭洲心里空落落的,也憋著煩悶和酸楚。 而祝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太想搭理傅辭洲。 這種狀況持續了半個星期,等到淅淅瀝瀝的春雨停了,運動會要開始了。 傅辭洲報了一千米,最近的空余時間基本都在訓練跑步。 而祝余隨便挑了個踢毽子,和許晨這個弱雞在角落里互相踢來踢去。 兩人下課在一起的時間變少了,而上課的時候祝余又抱著鯊魚打瞌睡。 傅辭洲覺得祝余還在生氣,可是他也不敢去問。 而這么一憋,就憋到了運動會前夕。 簡單走個開幕式的流程,這次徐磊沒有搞saocao作,老老實實穿著校服走了全場。 祝余和傅辭洲兩人在后排舉著班級彩旗,校服褲腳一卷,能把腿長拉成一米二三。 他倆走一起實在是招人了。 開幕式墨跡了有半個上午,好在前幾天下了小雨,氣溫還算適宜。 一堆人聚在一起也不熱,叭叭叭聽校領導挨個發言。 只不過平日里學校雷打不動的學生代表換了個人,換成了三班的班委。 而往日鐵打的“代表”祝余,正蹲在地上低頭撥著草玩。 “干嘛不去發言?”傅辭洲看老陳在前面管不著他,也跟著蹲下了身。 “我月考又沒考年級第一?!弊S鄾]有抬頭,額前的長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年級第一就在他面前,跟個受氣包似的蹲在那里。 “哎,你還生我氣呢?”傅辭洲的手指也去撥祝余撥著的草,“都三天了,還不理我?!?/br> “沒,”祝余收回了手,手臂撐著膝蓋問傅辭洲,“你怎么不去發言?” “懶得去,”傅辭洲覺得沒勁,也不想撥草了,“我不一直都這樣?!?/br> 傅辭洲是個非常咸魚的人,從小到大什么班干都沒選過,什么發言也沒講過,什么代表也沒當過。 他嫌麻煩,一個人多舒服。 祝余盯著草地發了會兒呆,然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就是這樣一個人?!?/br> 傅辭洲沒有體會到祝余說這話的其他意思:“我怎么了?” “沒什么,”祝余撐著旗桿站起來,“還有,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br> 傅辭洲站在他的身邊,有些委屈地抱怨:“可是你不理我?!?/br> “沒有,”祝余皺了皺眉,“我只是,不太想說話?!?/br> 傅辭洲條件反射就想去問為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去。 他最近的問題似乎變得格外得多,問題多了,被問的人也就煩了。 可是問題憋著就像在鼻腔里盤旋著的噴嚏,要打不打的,實在熬人。 傅辭洲換了一個祝余比較好接受的問法,終究還是將這個“噴嚏”給打了出來。 “你是不太想對我一個人說話,還是不太想對所有人說話?” 祝余認真思考了片刻:“你聽真話假話?” 傅辭洲毫不猶豫:“真話?!?/br> “你一個人?!?/br> “……” - 傅辭洲因為祝余的一句真話萎靡了一上午。 運動會開幕式退場時,那旗子舉得都比別人矮一截。 祝余察覺到了傅辭洲的低落,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在心里盤算著自己那點彎彎繞繞,總覺得對方肯定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只是有點害怕自己在和傅辭洲的相處中,再不知不覺透露出一些與過去有關的零星碎片。 除了傅辭洲,祝余不會透露那些。 也除了傅辭洲,沒人會去在意那些。 傅辭洲離他太近了,近得有些危險。 對方那么聰明,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什么都知道了。 祝余不想讓那些被人知道。 “我去,一千米和鉛球撞了!”王應看著運動會的流程表嚇唬開了,“我還想去看老傅跑步呢!” 祝余掃了一眼周圍,傅辭洲不在。 他這才湊過去,挨著王應看了看他手上的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