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傅辭洲就是笑,托著腮看祝余笑。 跟看自己兒子似的,你在鬧他在笑。 祝余被笑出一身雞皮疙瘩,抬手就去撓傅辭洲的臉。 像只小貓,再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握住手腕。 “太瘦了,”傅辭洲嘆了口氣,“多吃點飯?!?/br> “我樂意,”祝余抽回手,“就這樣特別好?!?/br> 他本以為傅辭洲還會懟他一句,結果對方沉默片刻,竟然點了點頭:“嗯,你怎么樣都好?!?/br> 祝余搓搓手臂,瘆得慌。 - 第一次月考結束后,老陳終于公布了早就在同學之間傳的沸沸揚揚的春季運動會。 祝余把一大段話過濾,最后得到簡單的兩條信息:一共舉辦三天,舉辦期間不得出校。 為了防止有人翻/墻溜走,班主任在運動會舉辦期間隨機點名,如果未到就當逃課處理。 這多沒意思。 祝余往桌子上一癱,繼續做自己的春秋大夢。 “我余,”王應扭頭戳戳他的手臂,“你報有沒有想報的?” 祝余迷迷瞪瞪,拖著聲音道:“沒——有?!?/br> “昨晚幾點睡的?”傅辭洲在旁邊插了句嘴。 祝余把臉埋進自己的胳膊里,沒吭聲。 傅辭洲捏他的耳朵:“幾點?” “昨晚刷題呢,”祝余動動腦袋,聲音悶悶的,“說了你又要教育我?!?/br> “兩點?三點?”傅辭洲撥開祝余搭在耳廓的碎發,“你不會通宵了吧?” 王應一個后仰,總覺得自己身后這兩個大佬的相處模式有點不對。 報名表格在第二節 課的大課間發了下來。 祝余看著表格下的“每個人必須參加”的小字,開始陷入沉默。 “咋還強制要求呢?”他把表格往桌上一扔,還是鬧情緒,“我記得去年都沒有的!” “今年高三不參加運動會,”傅辭洲說,“高中部只有高一高二的了?!?/br> “去年高三參加了嗎?”祝余問。 “參加了的吧?”王應回憶道,“籃球賽不還把我們班吊著打了嗎?” “那不是高一的籃球賽嗎?”許晨糾正道,“你記混了?!?/br> “???”王應撓撓頭發,“籃球賽???” 兩人在前面捋著時間線,祝余把脖子往后一縮,問身邊的傅辭洲:“咱們高一還有籃球賽呢?我怎么不記得了?” “運動會之后辦的,都快期末了,”傅辭洲話說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那段時間你特別不對勁,期末還曠考了?!?/br> “啊——”祝余把聲音拖得老長,拿過桌上課本就往自己腦門上卡,“別跟我提那時候!” 傅辭洲來了興趣,俯身湊過去問道:“跟我嘮嘮唄,為什么突然曠考?還跑去游樂園玩?你玩什么了?” “滾滾滾…”祝余把臉朝著窗子,用手肘把傅辭洲往外推,“別提別提別提?!?/br> “至于么?”傅辭洲坐回凳子上,把運動會的報名表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我看你也沒什么精力參加運動會?!?/br> “我想在家睡覺,”祝余給自己翻了個面,“一睡睡一天的那種?!?/br> 自打高二開學,雙休就變成了只休半天,他的時間太過零碎,壓根湊不齊一個整覺。 本來指望運動會能蒙頭睡個死去活來,結果學校還不給人出校門。 “桌子趴著好不舒服,”祝余小聲嘀咕著,“連個枕頭都沒有…” 傅辭洲在表格上的一千米跑打了個勾:“想要什么枕頭?” 祝余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傅辭洲掃他一眼:“嗯?” 祝余下巴擱在手臂上:“我說了你是不是就會給我買?” 傅辭洲拿捏了一下矜持:“我考慮考慮?!?/br> 祝余嘴巴一撇:“少爺,你最近怎么對我這么好???我慌得要死?!?/br> 傅辭洲給聽樂了:“也沒見你慌在哪兒?!?/br> 祝余又把臉埋進手臂里:“心慌慌?!?/br> 換做以前,他指不定就開始亂說。 但是現在總會覺得傅辭洲真的會按照他說的去做,祝余就哽住了。 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情緒。 自己說的話,原來也會有人在意。 - 四月初下了場小雨,運動會推遲了幾天,直接占了周末。 祝余最后半天的快樂也沒了,這星期整天蔫不拉嘰,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今早教學樓下的公告欄前圍了不少人,祝余估摸著是第一次月考的成績排名下來了。 有人看到了他,側身讓了半步。 祝余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人嘴里說出來。 估摸著在說排名的事。 這時候像他這樣的最是容易被討論調侃。 見怪不怪了。 剛進教學樓大廳,腳還沒踩著樓梯就被王應從后面追上來。 這人就跟個小喇叭似的,手臂一摟,撞了祝余一個踉蹌。 “我余,你看樓下排名了沒?” “看了看了,”祝余用手肘捅開王應,“翻車現場,別刺激我了?!?/br> 他壓根沒看,但是自己考成什么樣心里跟明鏡似的。 數學他最起碼丟了十二分,就這要是還能掛在第一,祝余還真有點鄙視傅辭洲。 至于自己是第二還是第三第四,懶得去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