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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灼在這片兒人生地不熟,打起來萬一占了下風都沒處躲,況且他還不知道黑黢黢的屋里有沒有其他人。 正準備閃進旁邊的胡同,眼前的窗口突然窸窣幾聲,一個人非?!趴岬胤俺鰜砺湓谒媲?。 塊頭很大的一個人,一道刀疤從脖子一路順到衣領里,大冬天就穿著個T恤抱著膀子站著。景灼把手電光往他身上掃了一下,沒忍住替他打了個哆嗦。 來者不善,但景灼還真沒見過這樣攔路的,跟他對峙了一會兒:“……有什么事兒嗎?” 但他沒想到這位大塊頭如此不善。 手臂被猛地踹上的時候,他甚至沒看清那人的腿。 本來夜視力就不好,這一踹手機直接飛出去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安詳躺下了,手電熄滅。 景灼震驚地看著大塊頭,或者說看著眼前一片黑。 正震驚,身后也傳來快步走路聲,是剛才那個開門出去的人影。 “就是他?!比擞暗吐暩髩K頭說。 “就是誰?”景灼忍不住了,這他媽什么跟什么,擱這演警匪片兒呢?“認錯人了吧兩位?” 感受到臉前一陣風起,他迅速往后閃了一下,剛躲過去不知道來自寡言大塊頭的什么招式,身后的人影沖上來,抬起胳膊直擊景灼后頸。 好在是練過的,尤其敏捷度方面沒的說,景灼拽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掰,在人影慘叫的時候順勢往旁邊一甩,那人的腦袋磕到磚墻上,一聲悶響。 這一下子剛撂完景灼就有點兒后悔,估計這兩人看他身手得更誤會了。 但既然已經正面對線了就得剛下去,雖然看不清四周,但他能敏|感地感知到對方的力道和方向,在大塊頭一聲低罵后朝他撲來的時候,景灼一腳踹中那人的腹部。 大塊頭趔趄一下,非常不講究地雙手薅住景灼的脖子,憑借體型優勢把他掄到墻上。 磚墻跟他一樣不講究,砌墻師傅作業的時候應該是手抖了,一塊兒磚從墻面呲出來半截,不偏不倚地硌上景灼肋骨。 清脆的“咔”一聲。 忍著劇痛,景灼抬起胳膊,低估了肋骨斷裂的痛感,這一上劈偏了方向,沒中對方要害,反被掄了一拳。 旁邊人影也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朝屋里吆喝了一句什么,胡同口瞬間又多出來兩個人。 脖子上的手越卡越緊,大腦缺氧加上情況突發實在有些慌,景灼掙了好幾次都沒成功,眼前有點兒冒花,身上開始脫力。 大塊頭手上顯然沒數,朝這邊走過來的兩個人低喊“松開松開眼都翻白了”,才松開手。 景灼起死回生一樣,突然飛起一腳直接把大塊頭踹倒在地,一拳打碎旁邊的窗戶,沒管血淋淋的指節,掰下一大塊趁手的長玻璃,鋒利的尖頭對準這幾個人。 四個人顯然沒想到他來這一出,都愣了愣。 夠狠。 其實景灼自己也不知道玻璃能防身還是劃破自己的手,但這四個人顯然不是檸檬雞爪那一掛的,出手都狠,要對付他們除非更狠。 沉默的對峙中,手機突然在地上開始振動。 用玻璃指著那幾個人,剛要把手機踢過來撿起,人影先他一步出腳了,手機冰球一樣嗖地在土路上蹭出去老遠。 報警是沒法了,沒鬧明白情況,景灼也不想跟他們再對線,轉身拔腿狂奔。 運動是景灼最煩的活動之一,但此時此刻他有點兒后悔平時學生跑cao他沒跟著。 還有這個瞎了似的夜視力,沒等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徹底追上,他一頭撞到墻上。 比剛才人影撞得那一聲更響,聽得景灼都有點兒心疼自己。 眼前發黑,額角有一股暖流緩緩蜿蜒而下。 暈過去的前一秒,景灼腦子里很神奇地浮現出“豬撞樹上了你撞豬上了”這句經久不衰的小品臺詞。 得虧撞了這結結實實的一下,后頭追來的人手里拿著刀。 一陣雜亂的腳步夾著吆喝聲,倒下的時候他聽見手機這些聲音的夾縫中艱難地振動著,還在響。 ……誰啊,這么執著。 第25章 “……你剛才說了句什么…… 醒來的時候,景灼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不是暈了之后至少得一夜才能醒嗎?! 沒敢睜眼,放松眼皮瞇了一條縫窺視四周,漆黑一片,但頭頂有個燈光非常微弱的小燈泡。 應該是在個小帳篷里,帳篷門沒關,外頭是烏壓壓的器械坨。 在那間屋里? 身邊的小凳上坐著一個人,是一開始那個人影,頂著一頭紅毛,正扒拉著景灼的手機。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玩兒的,竟然一臉癡呆的笑容。 景灼特別絕望地閉上眼不再看癡呆,感受了一下麻木的身|子,手腕背在身后被捆上了,不活動倒是沒什么痛感,但額角火辣辣地疼。 看來這幾位演警匪片的大哥見他自個兒撞暈在墻上也是挺不忍心的,沒再對他下毒手。 景灼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看樣這些神秘人士是不會放過他了,綁架勒索?報復|社|會?吃飽了撐的找個人堵一堵? 尋思半天也沒尋思出他們的動機,但可以猜測的是,這些人在廢棄的作坊搭了帳篷,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剛才的“他”十有八|九指的是便衣警察之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