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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了個院兒?!背搪溥M了屋,外頭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聽見鄰居家狗叫,怪瘆人,“有興趣來住嗎?” “沒?!本白屏ⅠR拒絕。 其實是有點兒想的,兩人住一個院兒沒那么空,也能有個人聊聊天。 景灼懷疑了自己一秒,不是挺嫌棄跟程落說話的來著? “那有興趣來床上躺躺嗎?”程落又問。 “改天?!本白普f,“累了?!?/br> “躺床|上很耗體力嗎?”程落故作驚訝,“你想什么呢?” “你說我想什么?!本白茊芑厝?,炮|友躺一起不打|p難道互講睡前故事? “萬一想的是讓我摟著你睡呢?!背搪湫α诵?。 這話就這么外放在空蕩蕩的屋里,景灼耳朵莫名有點兒熱,把音量調低了一些。 “能說句人話么?!本白铺忠磼鞌噫I,“不聊了?!?/br> 又給人惹毛了。程落斂了斂笑,看著屏幕上他微紅的耳尖:“你在哪兒?我去找你?!?/br> - 在門口等到程落的時候,景灼瞇起眼,發現他好像雙手捂著什么垂在身前。 “鳥怎么了?”景灼不怎么講究地問了一句,畢竟跟他的鳥太熟悉了。 “不是鳥?!背搪溥M了院門,“是雞?!?/br> 景灼現在簡直想給他踢一腳:“什么區別???” 進了屋,程落攤開手。 景灼愣了。 還……真是雞。 一只小小的、渾身包括眼皮都是翠綠色的雛雞。 綠色雛雞嘰|嘰叫了兩聲,跳下程落的手,站到地上抖抖翅膀。 兩人幾乎腦門兒貼腦門兒地盯著這只雞,屋里陷入沉寂。 “程落?!本白崎_口。 “哎?!背搪鋺艘宦?。 “為什么你總能弄出點兒不正常的東西?”景灼真誠而疑惑地問。 “剛才過來的時候碰見小雞販子,筐里剩這一只,那人說要扔垃圾堆里燒,我給買回來了?!背搪浣忉屵@只不正常雞的來歷。 這種小雞早幾年在城里也經常能見到,無良商販把病雞和弱雞的一身絨毛染成綠色玫紅色明黃色,五顏六色一筐子看著特別瘆人,擺到幼兒園或者小學門口卻總有小孩兒買。 買回家不到仨小時絕對死,這玩意兒景灼小時候也養過,當時清理尸體的經歷完全可以錄入他為數不多的童年陰影中。 沒想到現在還有賣這個的,景灼看著雞朝他撲扇撲扇翅膀要跑過來,趕緊閃開了。 翠綠接近熒光綠的毛色非常病態,小雞一直在叫,蹦跶來蹦跶去。 程落把它撈起來:“帶回家養吧,回頭我跟程貓商量商量讓它別咬雞?!?/br> “不是,”景灼很懊惱自己沒有兩張嘴能同時說他這句話的槽點,“這東西明早就能給它處理后事了吧?” “養養試試?!背搪湔f,“說不定能活呢?!?/br> 本來美好的能促膝夜談的晚上被雞給攪亂了,兩個男人屋里屋外地跑,給雞弄窩弄水弄飼料。 盒子里鋪上厚厚一層衛生紙,又在盒底貼了幾個暖貼,程落把拌了細沙的小米放到雞跟前,兩人蹲在盒子旁等待它的第一口。 雞非常爭氣地連啄好幾下。 喝水、啄米、拉屎,兩人震驚地發現這雞的屎都是綠的,非常詭異的一小窩綠條條。 景灼想起來之前程忻然嚷嚷的,人家是女生貓你也要看。 挺有意思的,程落這人經常跟小動物聯系上,就,還有點兒……可愛。 景灼嘴角露出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 “起個名?!背搪湔f。 “……你起?!本白撇⒉幌雲⑴c。 “看貓的名兒就知道我起名水平了?!背搪湔f。 景灼思考了半天,蹲得腿都麻了:“那就叫……綠雞?” 程落扭頭看了他半天,最后憐憫地說:“幸虧你不養寵物?!?/br> 不然狗子貓子什么的每聽一次自己的名兒都能痛哭一場。 “綠雞,”景灼指了指雞,命令它,“叨他?!?/br> 程落的手剛好放在盒邊,綠雞走過去對著他的手指使勁啄了啄,還挺兇。 一晚上兩人都圍著雞轉,菜葉擦干露水喂、小米里添細沙,程落還回去拿了瓶鈣片和止瀉藥回來喂了它一點兒,估計回去能上獸醫站上班了。 程落回去后景灼這晚上沒睡寧,一會兒下床試試盒子溫度,一會兒端水放進盒子。 第二天早上景灼洗漱完想起來屋里的雞,半天沒聽見響兒,估計是沒了。 童年陰影浮現眼前,他有點兒不敢掀開盒子上的毛巾看。 一番心里掙扎后,他先輕輕碰了碰盒子,里頭窸窸窣窣地響。 掀開毛巾,綠雞精神煥發地抬頭看著他,一伸脖子:“嘰!” 非常響亮。 “嘰你個頭?!本白扑闪丝跉?,趕緊拿起手機咔咔拍了好幾張照片發給程落。 -還活著 毛巾一掀雞就要出來,自己翻出來之后,景灼往哪兒走它往哪兒跟,滿天井跑,吧嗒著小短腿兒三步一摔。 好幾次差點兒踩到它,景灼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院門被敲響了。 “綠雞呢?”程落進來,視線下移,驚訝地看著跟在景灼腳邊寸步不離的雞。 “它把你當媽了?!背搪湔f。 這雛鳥情節怎么就情在他身上了,怎么不去情雞販子情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