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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祈目光接著就冷了下來,瞳仁陰森森變得毫無溫度。 他把許斟往自己身后一擋,正面對上暴怒的老夫人。盡管站在樓下,他在氣勢上卻絲毫不顯弱,兩只陰沉猩紅的眼睛看向老夫人的時候,像極了盯緊獵物的毒蛇。 老夫人實在是氣急了,拍著輪椅上氣不接下氣。 “荒唐!簡直……荒唐!”一旁的女傭立刻將藥拿出來,想喂給老夫人吃,她卻被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眾人反而壓不住她。 “你!”她不敢跟商祈硬剛,轉而選擇了許斟,怒目而視地指過來,“許斟!我們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在我們商氏祖宅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勾|引我商氏子孫!你……你、你給我上來!” 許斟眼皮一跳,雙手并用才勉強按住將欲發作的商祈。 “站我后面?!彼罅四笊唐硎中陌矒?,轉身對上盛怒之中的老夫人。 從前就是他保護商祈的,現在也沒道理躲在別人身后,這不是他的性格。 “我敬您一聲祖母,那是看在商祈和兩家過去的情份上?!痹S斟走出商祈的保護范圍,抬腳踩上樓梯,“不代表您可以隨便侮辱我甚至通過我去侮辱商祈?!?/br> 許斟一步步往上走,不慌不亂,每邁一步下去,他身上那股肆意張狂的勁兒就越發明顯,屬于過去狂妄少年的不羈露出冰山一角。 這時候老夫人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好欺負的少年曾經做出過多少驚駭整個帝都的叛逆之舉。 “您說待我不???從前兩家公司往來我爸從來沒虧待過你們,你們呢,你們趁我爸生病連手昧下兩個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商場如戰場,本來就兵不厭詐?!崩戏蛉酥睾咭宦?,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我倒是小瞧你了,牙尖嘴利,可那又怎么樣,現在你們家已經破產了,你以為你還有任性的資本嗎?!” “資本?”許斟歪了下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以前我就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您覺得現在的我會怕?” 許斟站定在老夫人面前,微微下壓身子,外放的氣場將他本就張揚的五官襯托得格外耀眼,明目張膽地威脅:“還有您投入大數額的那幾支股……太久沒人提醒,您是不是忘了,我外祖家是做什么的了?” 老夫人臉色驟變:“你!” “商祈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我們你情我愿光明正大,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再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br> 不等她發怒,許斟溫和地牽著商祈的手,大跨步把人拉回房間。 “你放心我……” 一進門,忍耐許久的商祈強行掰住許斟下巴,再不抑制胸口磅礴的熱意,猛地將他壓到門后親了下來。 地位上下轉換,許斟呼吸霎時紊亂,一張臉變得通紅,手指搭在商祈肩膀上,無意識地收縮。 商祈抵著他的額頭粗喘了兩下,四目相對,剛剛止住的情愫再度上涌,沒給許斟緩口氣的機會,商祈又兇狠地覆壓下來,強勢掠奪,不留一絲空隙。 許斟被親得頭暈氣短,不得不依靠墻與商祈的力氣才能站直。 “等、等下……我還在幫你吵架呢,你這樣……我多沒氣勢?!?/br> “下面的事交給我?!?/br> 商祈眼底是濃烈到化不開的執著,滔天的欲|望叫囂著想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似的,最終卻只有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許斟嘴角與臉側,他的聲音粘連在曖昧的親吻中,“我愛你?!?/br> 下一秒,商祈抽身離去,反手鎖上房門。 許斟被突如其來的告白炸得腰軟嘴麻,反應慢了半拍,回過神來的時候門已經被鎖住了。 外面很快傳來眾人慌亂的驚呼聲。 此時,商祈單手拿著老夫人的藥瓶,越過二樓護欄微微傾斜,在一群人的震驚中將白色藥片一顆一顆傾倒出來,最后手一松,連同藥瓶一塊扔了下去。 女幫傭們嚇得噤若寒蟬,這藥有多貴重誰都知道。 老夫人臉色慘白一片,沒了藥,她再不敢輕易動怒,硬生生憋得面紅脖子粗,“你……” “沒人能從我手上碰他,再有下次的話……” 商祈冷冷瞥了一眼,連同老夫人身后看似好像剛剛驚醒出來一探究竟的李妍欣一起警告:“老東西是怎么死的,你們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連鄒管家都駭出滿頭冷汗,老夫人更是當場險些喘不上氣來,“你、你簡直……瘋了!” “我早就瘋了?!?/br> 商祈很輕地扯扯嘴角,轉身沿著走廊往回走,他挺拔的背影被斜照過來的燈光無限拖長,步子邁得干脆,沒有一絲猶豫,直至門前停下,臉上陰冷的表情變得溫柔繾綣。 打開門,他將一切不愉快關在門外。 ……嗯?人呢? 屋子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只有窗戶大開著,風刮著窗簾自然晃動。 商祈匆忙走過去往下一瞧,看見許斟蹲在花壇邊拿著手電筒使勁揮舞,虛壓著嗓子沖他招呼:“噓——小聲點,我帶你翻后墻出去買吃的,你去前面,偷偷從正門溜下來,這下面有花叢,不好跳……” 話音還沒落,商祈干脆利索翻窗一躍而下,月光里身影矯健頎長,他勾住欄桿借力輕巧一晃,精準避開花叢落到許斟面前。 許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