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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戈的視線從陶祈伸手拿碗時就跟著他,轉了一圈回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他盯著自己碗里漂著湯上下起伏的牛鞭,一時之間大腦空白。 怎么回事? 晚上喝酒了嗎? 沒有吧? 嚴戈懷疑父親倒進杯子里的根本不是椰子汁,是顏色奇怪的白酒。他甚至拿起自己的杯子嘗了一口。 味道正常,是椰子汁。 ……那這是怎么回事? 嚴戈轉頭看陶祈,眼神已經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了。 他覺得陶祈大概是在耍自己。 但他沒有當場生氣對質,反而把情緒壓下來,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陶祈不知怎么,后脊背一涼。 錯覺吧。陶祈想。他這下表現得好吧,雇主應該沒話說了。 盛牛鞭湯給自家男朋友,還特意說“很補”,這是多明顯的性、暗示啊。中午的事情長輩可能覺得是喝多了酒口沒遮攔,晚上他可是滴酒未沾。既沒有喝醉,還明目張膽當著長輩的面對自家“男朋友”發出不知羞恥的邀請。這總可以達到雇主的“特殊要求”了吧? 陶祈沾沾自喜。 然而他并沒有意識到,嚴家父母現在看他都是戴著五十米厚的“兒媳婦濾鏡”。 兒媳婦給兒子盛牛鞭湯讓他補充精力,那能是兒媳婦求歡嗎? 不可能啊。 絕對是兒子不爭氣了。 一時間,嚴父嚴母看著自家大兒子的目光甚至帶著些同情。 在這方面被嫌棄……誒,想必他壓力也很大。陶祈連嚴戈這樣都不介意,那絕對是真愛??! 嚴父嚴母又被自己腦補的陶祈感動了,陶祈的地位不斷夯實。 嚴戈喝完了一碗牛鞭湯,嚴母給他添滿了。嚴戈又喝完,換嚴父給他滿上。 嚴戈:“……” 嚴戈喝完第三碗,嚴母還要給他添湯。嚴戈忍無可忍,額角青筋直跳,拒絕道:“夠了?!?/br> 嚴母停手了,但卻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嚴戈只好道:“湯喝三碗了,再多吃不下飯。我吃點別的菜吧?!?/br> 他趕忙伸筷子夾了一塊酒糟魚。 嚴母一想,三碗牛鞭湯,也夠今天晚上了,就沒再堅持。 飯后,一家人坐到客廳沙發上聊天。嚴父嚴母和弟弟meimei聊得多,嚴戈和陶祈在一邊聽著。 陶祈覺得嚴戈的情緒有點不對,吃飯的時候就一直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他,讓人害怕。 陶祈總覺得要是旁邊沒人,嚴戈現在可能要當場把他掐死。 他不禁深深地為自己還沒到手的工資擔憂起來。 趁著其他人聊天沒注意他們,陶祈湊到嚴戈旁邊,低聲問了一句:“您覺得我今天的表現怎么樣?” 陶祈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得罪了嚴戈的地方,除了“特殊要求”之外。 但是這個“特殊要求”實在是見了鬼了,他已經盡力去做,如果雇主還是不滿意,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希望雇主能看在他這么豁得出去的份上,多少給點獎金吧。即使沒有獎金,工資是一定要保住的。 嚴戈聽見他這么問,低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的表現……簡直太棒了?!?/br> 陶祈總覺得嚴戈說這話時候的表情很不對勁,看起來像要吃人一樣。他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問。 這會兒,保姆又端上來酒釀圓子做飯后甜點。一家人聊著天就吃完了。 晚上八點半,嚴戈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率先站起來,道:“我明天還要上班,現在就和陶祈先回去了?!?/br> 陶祈連忙跟著站起來,擺出標準的“告別微笑”,連手都打算伸出來拜拜了。 嚴母道:“回什么回,今天在這里住下吧。明早再走?!?/br> 嚴戈拒絕:“明天上午有個會,要回去的?!?/br> 嚴母瞪他一眼:“開會不能早點起來?” 嚴戈還要解釋,卻見嚴母指了指茶幾上眾人剛吃完的空碗。 “酒釀圓子?!眹滥傅??!帮堊郎夏氵€吃了半條酒糟魚。大晚上的酒駕,你不要命了?” 嚴戈哭笑不得:“這算什么酒駕?” 嚴母才不管他說什么:“酒釀沒有酒精度?” 嚴戈啞口無言。 嚴母哼一聲,睨了嚴戈一眼,道:“今晚就在這邊住?!?/br> 說完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轉頭去看陶祈,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陶祈也是,今晚在這里住吧?晚上陪阿姨說說話,明天早上起來,阿姨給你做早飯吃?!?/br> 陶祈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不了……吧……” 拒絕的聲音過于渺小,被嚴母忽視了。 嚴戈和陶祈面面相覷,都拿嚴母沒辦法,只好妥協。 陶祈還想,住一晚,那晚上的時間也都算工時吧?假設他睡十個小時,就是一萬塊錢。睡覺都能這么賺……陶祈覺得嚴母真是個可愛又迷人的阿姨。 既然不走了,那么八點半就還很早,完全沒必要在這個時間點就各自回房休息。 客廳里有個大屏電視,現在正放著瑪麗蘇狗血電視劇,一家人盯著看。 畫面里的男子滿臉深情,伸手撫摸著女主角的臉:“不可以,我不許你離開我!我和她沒什么,你要相信我??!” 女主角甩了他一巴掌,怒吼:“我不信!我要走,要走到天涯海角,讓你永遠也找不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