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康還想說些什么,就被等在一旁的雄蟲拉走了。 康的雄主經常會偷偷溜到軍部來,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但是,他想,如果有一天,雄主也能到軍部來看看他,那該有多好。 金!他們都說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歐蹦蹦跳跳的從后面沖了過來,摟著金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熊抱,你的雄主怎么樣?是不是像傳聞一樣溫柔? 嗯,是很溫柔。金低聲說。 說話間,他仿佛又感受到了雄主掌心的溫度。 哇哦~歐用手肘戳了戳金的腰,一臉神秘道:被撫慰的時候舒服嗎? 金沒有理會他,歐一直是這種跳脫的性子,他伸手將歐的臉推開,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其實已經記不得那個過程了,他就只記得脫掉衣服時耳邊響起的,強烈的心跳聲。 金是知道樂極生悲這個道理的,他前半生的經驗告訴他,但凡他有一點高興的苗頭,接下里他就會遭受到加倍的不幸。 雄保會的到來并不算什么,雖然有點疼,但是忍忍就過去了。 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是看到康因為傷害雄主即將被審判的事情。 我們還有五天時間。金看著光腦上的消息,喃喃道。 然后,他花了五天時間,打通了所有的關節,買通了所有的陪審員和法官,結果在開庭的前一個小時,他收到消息,審判的法官是一個新來的雄蟲。 來不及了。金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趴在旁邊一臉緊張的盯著直播的瑞,在心里暗暗祈求,希望那個雄蟲不要節外生枝。 只要用正常的流程就好。 然后,他就在直播的影像里,看到自家雄主緩緩的走到了審判席上。 他記得,結婚之前的最新資料上寫,他的雄主只是一個基層的小法官。 然而,他現在卻坐在了中院的審判席上,看來雄主并沒有騙他,那幾天他竟然真的工作去了。 金松了一口氣,他的雄主看眼神就知道是一個溫柔的雄蟲,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到了最后,所有的審判人員回到幕后進行最終的評議,如果不出問題,他很快就能夠去接康了。 之后,他再去和雄主謝罪。 他知道,不會有任何一個雄蟲會縱容他的雌蟲去做這樣的事情的,如果雄主想,他可以自裁以謝罪,只要康平安就好。 直播里,韓樂又慢慢的走了回來。 本庭宣判,被告康,故意傷害罪成立,判處流放,立即執行。 金的手不自主的握緊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 他后悔嗎?他不后悔。 提前和雄主說的這個選項從來就沒有出現在他的腦子里過,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不會用康的命去賭。 金看著直播里,康被警衛押走,面上一片平靜。 歐在旁邊快要哭出來了,他拽著金的胳膊,哭道:韓樂先生這么能這樣。 金把歐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了下來,辯解道:雄主只是做了他認為對的事情。 歐滿眼淚水,驚訝的看著一臉冷漠的金:可是,上將之前對你那么好。 金站起來,打斷了歐的話,說道:我們去送送康軍長吧,我在路上也安排了蟲接他。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片面的蟲,總是會做萬全的準備,只希望這個準備可以順利。 金看向張著嘴一臉呆滯的看著他的歐,招手道:走了。 歐趕緊跟上。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金在路上接到了他派去的雌蟲的消息,他們說,康在他們接到之前就被殺死了,他們是看著康被拋尸的,但是還沒有找到尸體。 金頹唐的將手放了下來,他已經用盡了所有辦法了,每次都只差那么一點點。 歐直接在旁邊哭了出來,他一邊抽泣,一邊碎碎念,甚至還扯過金的袖子擦眼淚。 康以前總說,謀事在蟲,成事在天,金安慰著拍了拍歐的腦袋,說道:可能這就是命吧。 金在看著康越來越疲憊的臉時,就已經有了預感,他可能很快就要失去康了。 他本來以為至少還要過個三四年,沒想到會這么突然。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逛逛。金讓歐將飛艇停到路邊,自己走了下去。 他看著飛艇離去,才轉頭向家走去。 雄主現在應該已經收到康死去的消息了,他總覺得,雄主很有可能會因此自責。 金以前總是覺得結婚以后什么都為雄主考慮的雌蟲不可理喻,然而在真的被撫慰過后,為雄主著想好像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金回到家里,徑直走到廚房,按著星網上的食譜,做了些雄蟲愛吃的菜。 他看著通訊錄里雄主的名字,將做好的菜端到了餐桌上。 他的通訊錄里就只有三只蟲,最上面的是雄主,然后是康,然后是歐。 現在,康的頭像永遠的黑了下去。 金坐在餐桌前,看著這些看起來就過于甜膩的菜,罕見的發起了呆來。 他想等雄主回來一起吃一頓飯再回軍部。 然而,他的這個愿望也沒有實現。 在菜完全放涼之前,他收到了英副軍長的消息,讓他回去接受違反軍規的懲罰。 金將所有的菜放回了保溫箱里,猶豫著給雄主發了一條消息。 【雄主,我給您做了菜在保溫箱里,您回來之后記得吃?!?/br> 意料之中的,雄主并沒有回復他。 金回到軍部,他看著滿臉笑意的英副軍長,只挺直脊背給他敬了個禮,就跟著他走進了懲戒室。 以后,可就沒有蟲能再保你了。英在揮鞭子時,突然說道。 金從來在鞭子下都不吭一聲,這次竟然落下了淚來。 之后,軍部突然多了一種傳言。 傳言稱,懲戒室的鞭子改版了,威力大到,強悍如金團長,竟然都被打的嚎啕大哭。 第七十章 前世(二) 金拖著滿身的傷痕從懲戒室出來,外面空蕩蕩的,一陣微風吹過,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下來,他看著熟悉的軍部,稍微有些怔忪。 昏暗的光線下,金的光腦閃了閃。 他連忙打開光腦。 不是雄主發來的消息。 金將那條消息刪除,落寞的走回了自己宿舍。 躺在床上,他才從密密麻麻的疼痛中,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他的狂暴期快來了。 金用手指敲了敲光腦的屏幕,心里預測起雄主會答應給他安撫的概率。 雄主大概會很忙吧,金盯著自己手腕處的傷口,思緒飄離了出去。 良久他回過神來,給雄主發了一條消息。 【雄主,您明天有空嗎?我可以去找您嗎?】 金盯著這句話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什么問題,才按下了發送鍵。 這次雄主竟然立馬就回復了他。 【我明天放假,在家等你?!?/br> 金盯著光腦,將這句話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然后仔細的咀嚼著這句話里的家字,心里突然有些發酸。 他放下光腦,腦子里亂糟糟的,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金早早等在醫務室門口,截住了來上班的吉醫生,找他要了一瓶藥水。 身體上的傷口太難看了,他是不會讓它們去礙雄主的眼的,如果雄主有興趣,說不定可以弄一些新的上去。 金在飛船上草草的處理了一下,照著鏡子看到傷口消失的差不多的了,才穿上了自己的軍裝,滿懷期待的啟動了飛艇。 這會兒還是早上,天氣不是很熱,但是金卻感覺到了一股從內而外的炙熱,他將飛艇的速度調到了最快,一路狂奔了回去。 金在門口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扯了扯軍裝的領子,然后推門進去。 雄主。金沒想到雄主這會兒已經醒了,臉上的表情沒有來得及調整。 他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努力說服自己一定要表現出馴服,結果還是失敗了。 金,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雄蟲看起來有些無措的撓了撓腦袋,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半步。 金心里一涼,他看著雄蟲的神情,心里升起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我正要和你聯系,法院那邊突然有工作,需要我過去加班,雄蟲手里還拎著外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真摯,那邊還挺急的,非常抱歉。對了,你有什么要緊事嗎? 金的嗓子有些發緊,他剛剛在瞥向廚房的時候,看到了依舊擺在廚房保溫箱里的,昨天他做得那些菜。 看樣子,雄主并沒有動過它們。 沒有什么,雄主,祝您工作順利。金搖了搖頭,向旁邊邁了一步,側身讓雄主出去。 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雄蟲從金的身前躥了出去。 金站在玄關處,看著承載著雄主的飛艇走了,才將門關上。 他木著臉,慢吞吞的脫掉了鞋子。 雄主并不是因為討厭他而出去的,金對自己說。 金將保溫箱的菜端了出來。 這些菜放了一天,已經沒有昨天那樣鮮艷了,金沉默的看著手里的菜,最終將它們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雄主不喜歡,留著也沒用,金想。 將廚房收拾好,金又轉身上了飛艇回到了軍部。 金熟練的將自己鎖進了訓練室,狂暴期也終于來了。 也許是結婚時被撫慰過一次的原因,金這次的狂暴期只持續了兩天半。 兩天半后,金從訓練室出來,就被等在門口的英拉到了懲戒室,理由是他擅自治傷,按照軍規應該雙倍處罰。 金沉默著接受了處罰。 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今天正好是休息的日子,也許,你可以回去用這身傷向你的雄主賣賣慘。英在旁邊不停的說著風涼話。 金低頭沉默著,他看向自己的光腦,這兩天他也依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金從懲戒室出來,看著外面刺眼的太陽,有些難受的瞇了瞇眼睛。 軍部里幾乎沒有什么蟲了,金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想了想還是先回宿舍換了件衣服。 他還是想再去看看雄主。 他從自己衣柜的深處翻了幾件常服出來。 軍裝的氣質太冷硬,他本來就看起來兇巴巴的,還是別在雄主面前太強硬的好。 金駕駛著飛艇,想了想,還是先去了中院。 他將飛艇停在中院前面,正巧這時雄主走了出來。 雄主和同事相處時,和那天在直播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坐在審判席上的雄主,威嚴又冷靜,但是這會兒,看起來陽光又充滿了親切感。 金見雄主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趕緊將飛艇開高了些。 雄主果然沒有看見他,徑直上了旁邊的飛艇。 金坐在駕駛室上,低著頭,扣了扣指甲。 回到家里,雄蟲正圍著一個圍裙在做飯,金輕手輕腳的換好了鞋,走進了廚房。 雄主,我來吧。金想接過雄主手里的活計,沒想到被雄主避開了。 沒關系。雄蟲熟練的將菜倒進了盤子里,將盤子遞給金,笑道,早知道你回來,我就弄得豐盛點了。 金有些恍惚,接過了雄主手里的盤子,將盤子放到了桌子上。 在他年幼時對婚姻不切實際的憧憬里,就有這樣的場面,只不過,在他的幻想里,在廚房里做菜的應該是他才對。 雄主,您其實可以買一個家用機器蟲的。金站在廚房門口,盯著冒煙的鍋,提議道。 等我以后工作穩定下來了再說吧,現在買的話,我們倆都不在家,有點浪費。雄蟲一邊顛鍋,一邊說道。 雄主的胳膊看起來細,但其實是相當有力的,金還記得那天,他被雄主按住時感受到的力道。 好。金點了點頭。 我最近會有些忙,你要是狂暴期快到了的話,要提前和我說啊。雄蟲將最后一盤菜盛到盤子里,看向金道。 金的心口一窒,呼吸突然亂了幾分,他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熱,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謝謝雄主。 如果那天他和雄主說了,那么雄主也許就不會拋下他了吧。 金埋頭吃飯,將腦袋埋在了飯碗里。 吃點菜。 碗里突然多了一大筷子菜,金抬起頭來,就見雄主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好吃嗎?雄蟲問道。 金低頭看了看碗里的菜,又看了看雄主,點點頭道:好吃。 吃完飯,雄主去洗澡了。 金坐在餐桌前,盯著自己手腕上明顯的傷口的痕跡,后知后覺想,他不能讓雄主看到這些傷口。 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夠好看,現在還破破爛爛的,肯定會讓雄主倒胃口的。 金將袖子扯下來,努力的蓋住傷口。 他不會對雄主說謊,也不會當逃兵,所以他可能注定要被討厭了。 金,法院那邊發消息說有點事,讓我過去一趟。雄蟲再下來時已經收拾妥當了,他穿著法院的制服,看起來帥氣又優雅。 金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晚安,你早點休息。雄蟲走過來,略帶歉意的在金的額頭上親了親,柔聲道。 晚安,雄主,您也是。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什么表情,他整個蟲都暈暈乎乎的。 康曾經和他說,親吻是表達愛意的方式。 所以,他不僅沒有被雄主討厭,反而順利獲得了喜愛? 金腦子里一片空白,跟在雄主后面,看著他上了飛艇。 回去吧。雄蟲說道。 金這次沒有聽話,在外面站到了深夜。 之后的一切照常發展,金偶爾會在英不在軍部的時候偷偷溜回去看雄主,雄主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不在的時候居多,但是金也沒有沮喪。 他得到過雄主的一個吻,這就已經讓他滿足的了。 兩周后,英順理成章的成了軍長,金做了副軍長,依舊被英壓了一頭。 英非常高興,對他的刁難也少了不少,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時間慢慢的過去,金的狂暴期又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