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怪不得他現在一點都不困。 雄主您再去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您。金說。 我不困,這個軍艦好像比之前那個大很多,陪我逛逛?韓樂走了兩步,看金還是沒有跟上來,有些不滿,道:金,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傻乎乎的? 金跟了上去,勸道:您真的不睡一會兒嗎? 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全部時間都拿去睡覺了不是很沒有意思?韓樂拽著金的袖子,讓他和自己并排走。 這個軍艦里面有這么大啊。韓樂拽著金左看看右看看,路上遇到過路的雌蟲還笑瞇瞇的打招呼。 雌蟲們激動的想和韓樂搭話,被金冷冰冰的視線勸退了。 吉醫生,好巧,你也在這里。韓樂在走到飯堂門前的時候,看到了堵在門口的吉醫生,笑瞇瞇道。 不巧,我專門在這等你的。吉雙手環抱,問金道:他是不是沒吃藥。 是的。金被韓樂拽著,半邊衣服都快要被扯掉了。 兩只雌蟲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下頭。 嗯?韓樂左右望了望,在兩邊的雌蟲虎視眈眈的眼神中,后退了一步,金,你想做什么? 雄主,對不住了。金默默低頭。 韓樂突然慌了一瞬間,他轉頭去看吉,被吉手里捏著的藥劑噴暈了過去。 等找到變異源了再叫醒他。吉對金吩咐道。 金點點頭,道了謝,將韓樂抱回臥室去了。 金將韓樂放在床上,自己走了出去,背靠在門上,開始反思。 他受到的所有教育,他內心的所有想法,都告訴他要馴服于雄主的命令,雄主剛才抱住他時和他提的要求也是這樣。 如果他的雄主沒有那么好,那么他可能就會去學有的雌蟲,去完全的刻板的聽從雄主的命令,把命令放在首位,而非雄主本身。 但是,他的雄主那么好,他就完全舍不得讓雄主受一丁點的委屈。 金低頭盯著地面的紋路,他想,他不會再讓雄主陷入任何困境了。 韓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再次醒來時,腦袋里面昏昏沉沉的,他支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門口站了一個金色頭發的身影,韓樂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他試探性的叫道。 金? 他不在,那身影轉了過來,赫然是之前見過的白洛彬,你被一個人放在這里了呀,真可憐。 你怎么又跑出來了?韓樂問道。 可能是因為對方和金長的像,可能是對方確實要更像人類,也可能是對方身上沒有任何惡意,韓樂對白洛彬并沒有太多提防的感覺。 我厲害唄。白洛彬走到韓樂旁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托著下巴,仔細的盯著韓樂的臉看。 韓樂向后躲了一下,問道:你看什么呢? 我覺得你好像一個人。 韓樂心里咯噔一聲,又反應過來白洛彬可能不是那個意思,故作輕松的問道:像誰??? 我二哥。白洛彬說道,他是罕見的黑發黑眸,和你差不多。 就只有長得像? 白洛彬點點頭,他說:我可討厭他了。 他笑了一下,眼睛里透露出一些悲傷來:明明是個人,卻總想當圣人。 不好嗎?韓樂的頭有點疼。 圣人多好的,所有人都喜歡圣人。 當然不好,他又不是真的圣人,哪有人被傷害了就只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的?只要對方有一點苦衷就能很輕易地原諒對方,活得多辛苦。 白洛彬盯著韓樂的眼睛,說:所以我特別討厭他。愛就親近,討厭就遠離,恨就報復,這才是一個正常人的選擇吧? 要是有這么簡單就好了。韓樂突然不敢看白洛彬的眼睛,他盯著自己被套上的花紋,有些低落。 白洛彬古怪的看了韓樂一會兒,說道:他也曾經這么和我說。 那他人呢?韓樂問。 死了。白洛彬說,死在了一場大火里,面目全非。 話音未落,臥室門被打開了,金快步的走了進來,將韓樂護在身后。 來得倒挺快。白洛彬聳聳肩,自覺地往出走,他對韓樂拋了個媚眼,道,下次再來找你。 雄主,您沒事吧?金有些焦急的上下打量了韓樂一番,見他確實沒事才放下心來。 一分鐘前,下屬來和他說那個異族又不見了,他一接到這個消息就往過來趕,雖說異族身體孱弱打不過雄蟲,但是雄主是睡著的,說不定來不及反應。 沒事。韓樂摸了摸腦袋說:就是睡久了,有點頭疼。 金問:雄主,您是自己醒來的嗎? 嗯。韓樂不明所以點點頭。 金從一邊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根藥劑,對韓樂說:您再睡一會兒吧,這才過去了六個小時。 那我為什么要跟過來呢?我直接在家里睡不舒服嗎?韓樂撥開金拿著藥劑的手,反問道。 金內心焦急,吉醫生和他說,雄主醒來的間隔越短,對他精神的傷害其實就是越大。 我不喝!見金不說話,韓樂強調道。 您現在需要睡眠。金舉著藥劑,道。 他不是固執,也不是不聽話,他把雄主放在第一位,就希望他好。 我不要!韓樂手一揮,藥劑掉在了地上,外包裝四分五裂,藥水流了一地。 金的眼睛瞬間紅了,迅速彌漫起了一股水霧,他難掩失望的看了一眼韓樂。 同時又十分自責,他現在終于理解韓樂的心情了,那種眼睜睜看著對方就當著自己的面糟踐他的身體,但自己卻無能為力的心情,比他自己受傷還讓他難過。 金蹲下身去撿拾掉在地上的碎玻璃,一個不注意,手指被劃破,血液流了出來。這個傷口并不大,但是金卻感到鉆心的疼,兩滴淚水摔在地上,混進藥劑里失去了蹤影。 韓樂見狀,心虛得手指頭都蜷起來了,他探身從抽屜里取出一根藥劑喝下,然后躺回被子里,閉上眼睛,乖巧道:晚安。 金收拾完地上的碎片,沒有出去,而是坐在韓樂的床邊,怔怔地盯著他看。 異族很聰明,同時也很狡猾,蟲族曾經在他們手里吃過大虧,所以在見到異族之后一般都是格殺勿論的。 然而這次出發前,軍部竟特別交代,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將異族抓回來。 他對于白洛彬之前的話其實是半信半疑的,如果他沒有遇到雄主,說不定還會考慮一下對方的條件,反正他的一生,就那么短暫又無趣。 金見韓樂的呼吸平穩了,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韓樂的臉。 但是現在,他是絕對不會讓雄主去擔哪怕一絲一毫的風險的。 雄主......金的手指在韓樂的眉毛上來回描摹。 韓樂猛地睜開眼睛,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金。 金,我睡不著。 金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他猛地收回手,問:一點睡意都沒有嗎? 韓樂委委屈屈地點點頭。 我去找吉醫生。金站起來。 韓樂眼疾手快的抓住金的手腕,道:別走,你上來陪我躺會兒。 韓樂睡得身體都酥掉了,感覺哪哪都不得勁,但是看金的表情,他又不敢直接起來。 他有預感,他要是這會兒起來了,金就會直接把他抓到吉那邊去,讓吉來研究他。 但是,他真的是睡不著了,想他做人類的時候,什么時候睡過那么長時間的覺啊,人的精氣神都快睡沒了。 金磨磨蹭蹭的被韓樂拉到了床上,蓋上被子,才偷偷摸摸的給下屬們發了一個消息,讓他們隨時注意情況,有事情隨時通知他。 下屬也立馬回了消息,讓他放心享受,有意外他們會處理的,讓他不要cao心。 金還想解釋,就被韓樂抬腿架在了腰上。 別玩光腦,我都沒玩的。韓樂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埋進金的懷里。 金順手把韓樂摟住,這是他們在那個星球上時的固定姿勢,這個姿勢可以讓韓樂更暖和一點。 金用下巴抵住韓樂的發頂,輕聲說:雄主,晚安。 韓樂沒有理他,徑直睡了過去。 過了好久,金輕手輕腳的起來,給韓樂蓋好被子,深深的看了韓樂一眼,轉身去找吉了。 韓樂再次醒來時,他還在金的懷里,他抬起腦袋想看看金,金瞬間驚醒。 雄主,您醒了。金松開了手,吉醫生正在研究安神香里的物質,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我們現在到邊境了?韓樂打了個哈欠。 我們馬上回主星了。金從床上起來,遞給了韓樂一套涼快一點的衣服。 嗯?韓樂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問道:我們已經回來了? 對啊,從邊境到主星只要一天時間。金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我出去一趟都做了些什么?韓樂躺倒在床上,開始懷疑人生,而且,既然邊境到主星都只要一天,那為什么到之前那個小星球需要四天??? 他之前下意識的沒有思考這件事情,按理說,邊境不就應該是離主星最遠的地方嗎? 金伸手摸了摸韓樂的額頭,有些古怪的看了韓樂一眼,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這哪里正常?韓樂問道。 主星到邊境有轉跳點的。金用一種包容的眼光看向韓樂,道:起來換衣服了。 韓樂接過衣服,想了想,問道:咱們之后是不是有假期呀? 會有一周的假期的。金說道。 那我們去你名下的種植星玩。韓樂興沖沖的把衣服換好,我這次出門都沒有玩成。 金沒有答應韓樂,他們倆能不能出去,還要看吉醫生那邊的進度。 金?韓樂站起來,有些疑惑的看向金,你不想帶我出去玩??? 如果您的精神力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可以。金斟酌了一下,對韓樂道。 我沒什么問題。韓樂用精神絲將金舉了起來,仰視他,道,看,這不是挺厲害的。 金被吊在空中,沒有掙扎,吉醫生之前說,雄主的精神絲變異后是可以觸碰但看不見的類型,但是他看得見。 每次雄主睡醒之后,他的精神絲就一窩蜂的蹭過來將他團團圍住,在他身上挨挨蹭蹭,讓他既開心又難過。 放我下來。金拍了拍韓樂的精神絲。 韓樂見金神色不對,收起了玩心。 金落地,對韓樂說:等回軍部了,讓吉醫生再給您做一次全身檢查,軍艦上的設備不太準。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出門一趟,竟會是雄蟲受傷。 而且傷到的還是腦子。 金,你那是什么眼神?韓樂直覺的金看他的眼神不對,伸手捂住了金的眼睛,沉下語氣道,你最近膽子大了不少? 金無奈的把韓樂的手扒拉下來,叮囑道:我到達之后要把異族送到軍一部那邊,您先跟著吉醫生他們回去,好不好? 好吧。韓樂點點頭,小聲嘀咕,我覺得我沒什么問題。 他就是覺睡太多了所以有些頭疼而已。 金心里暗自嘆了一口氣,雄主的表現越來越像一個小蟲崽了。 雄主,馬上就要到了,我先把您送到吉醫生那邊去。金對韓樂說。 韓樂點點頭,伸手拉住了金的手,說道:走吧。 金把韓樂的手握緊了,帶著他向外走去。 金把韓樂帶到醫療室時,所有的醫療部的同事都在里面。 吉醫生麻煩你了。金把韓樂放到醫療室,自己轉身離開。 好久不見。韓樂笑嘻嘻的和同事們打招呼,非常自覺的坐到一個高凳子上,兩條腿騰空不自主的開始晃悠。 雌蟲們都沒有說話,他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韓樂。 真的傻了???如小心翼翼的湊到吉的耳邊耳語道。 吉瞪了他一眼。 你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韓樂低頭看了一圈,今天的衣服是金給他挑的,非常帥氣,他來之前也洗臉刷牙了,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他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圈周圍神態各異的同事們,問道:你們怎么了? 沒什么,大家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吉解釋道。 他剛剛初步研究過安神香,就是普通的安神香,沒有什么特別的,其中特別精細的部分,還是得要回醫療部了才能有設備檢查出來,但是應該是查不出什么來的。 吉又看了看韓樂,覺得自己之前的判斷有些問題,如果只是精神上的緊繃導致的性格變化,那么在他已經睡了這么長時間之后,不應該沒有任何好轉。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吉推了推眼鏡問道。 挺好的啊。韓樂晃著腿,一臉的無所謂,馬上就要回去了,我挺開心的。 吉皺著眉,韓樂的情緒化程度加深了,或者換句話說,他變得幼稚了,這不是一件好事。 幼稚意味著他的情緒會更加的難以控制。 一下軍艦,吉就拉著韓樂回到了醫療部,將他帶上了頂層,自己的實驗基地。 他的實驗基地從來沒有帶蟲上來過,這次要不是韓樂情況比較嚴重,他也不會讓他上來。 吉把韓樂按在板凳上,拿個頭盔的功夫,就見韓樂規規矩矩的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腦袋左顧右盼,一臉好奇。 吉將一個頭盔放到韓樂的頭上,調試了一下,嚴肅地說:別亂動,腦子里放空。 韓樂見吉一臉認真,也跟著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