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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楊家洼情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也都怨你爹死得早,丟下娘一個人棲棲遑遑的沒著沒落。

    娘就是擔心,擔心吉慶和你,怕給你們找上些麻煩,其實娘不后悔,做了就做了,怕個啥?要是光我一個人,鬧出大天兒去又有個啥?“大巧兒聽著娘絮絮叨叨的自己說著,越聽越是糊涂:“娘到底想說啥呢?娘是怕人知道?還是擔心吉慶和我?”

    巧姨仔細地想了想,搖搖頭:“亂了亂了,我也不知道想說啥,心里裝著,卻說不明白?!闭f完,便不再吭聲,手托著腮,又開始發呆。

    天已經慢慢地黑了下來,不知什么時候,院子里的燈被二巧兒打開了,昏昏黃黃地招來成群的蚊蟲上下飛舞著。娘倆個仍是坐在當院的瓜架下,呆呆地不聲不響各懷各的心思。興許是嫌熱了,二巧兒從屋里走出來,手扇著風。見娘和jiejie坐在那里發呆,心里面尋思著娘倆或許還為吉慶送來的錢發愁呢,便不想靠過去,隨口說了聲,便出了門去找伙伴們玩了。

    過了好半天,巧姨終于緩過勁兒,見大巧兒滿腹心事的坐在那里,捅了一下她,問:“想啥呢?”

    “也沒想啥,被娘一說,有點亂?!贝笄蓛恨D了身子,低著頭說。

    巧姨嘆了口氣:“娘也有點兒亂呢,越是琢磨越是奇怪。你說這人啊,有時候是挺納悶兒的,那男男女女的,有時候對上一輩子也沒個想法,可有的就一打眼兒的功夫,啥事兒都有可能發生。發生了還就摽上了,也不管啥應不應該,就一門心思了,天打雷劈也回不了頭?!彼滞绷舜笄蓛阂幌拢骸澳阏f,這是不是就算電影里說得那‘愛情’?”

    大巧兒撲哧一下樂了:“娘還挺新潮,還懂愛情?”

    巧姨撇撇嘴:“娘啥都懂,就是有時候迷糊?!?/br>
    “娘也別迷糊了,”大巧兒長吁一口氣,對著娘說:“我也想了半天了,知道娘為啥亂。娘就是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了,怕我們看輕了你?或者是覺著做的事情有些出格,是不?其實我也想明白了,居家過日子,哪就那么可心呢?凡事別較真兒,那叫難得糊涂,就說娘和吉慶吧,擱外人知道興許是讓人杵脊梁骨子,其實不去想那些啥歲數啊輩分啊,還不就是簡簡單單的事情?說白了,就是你需要他他需要你!就像我們人,渴了總要喝水吧?餓了總要吃飯吧?正好趕上水也甜飯也香,那干嘛不張嘴呢?那不是傻子?慶兒覺得娘好,娘也覺得慶兒可心,那不就得了?一拍倆好!至于我,也沒個啥,反正一邊是自己的娘,一邊是往后要嫁的老爺們兒,總是沒便宜給了外人,親上加親了。我覺得挺好?!闭f道這兒,突然抿嘴一笑,湊近了巧姨:“娘,咱可新潮呢,我看過一本雜志,說國外就這樣,人家那叫性解放!”

    “啥解放?”巧姨正聽得入神兒,冷不丁沒理解這個新名詞。

    “性解放!懂不?”大巧兒認認真真地說,看巧姨還是懵懂地搖頭,又用心的解釋:“就是要解放思想,不要固守原有的傳統觀念,跟我們改革開放差不多意思。我們開放是為了掙錢,人家解放是為了活得自在?!闭f到這兒,左右看了看,壓低了嗓子又接著說:“性,娘懂不?”

    巧姨搖頭。

    “就是男性女性的‘性’,人家外國人把男女弄那事兒叫‘性事’,就是在這種事情上也要解放?!?/br>
    “解放?咋解放?男的女的不管認不認識碰一塊兒就整?”巧姨大張著嘴巴一臉的驚奇。

    “啥呀,”大巧笑著搡了娘一下,“人家那意思就是別把這事兒看得太重,活得自在點。要不,活著多累。就跟咱種莊稼似地,從育秧到插秧中間還要料理然后收割,天冷了吧,怕凍著;天熱了吧,怕曬著;水少了怕旱死;水多了又怕澇死;好不容易沒了天災人禍,還得防著病蟲害!累不累?累不累?想著都累得慌。所以,人活著就不能讓尿憋死,得著空兒該咋活就咋活,咋快活就咋活!”

    巧姨被大巧兒巴巴巴兒地小嘴說了個迷糊,傻愣愣地聽著:“依你那意思,那不就亂了?那不都得去搞破鞋?”突然盯著大巧兒說:“我告訴你,解放不解放的我不懂,你跟吉慶可不能解放,你往后要是對不起吉慶,我可跟你沒完!”

    大巧兒白了娘一眼:“咋那難聽,人家說的就是一個意思,這不是給你寬心么。再說了,那也得看對了眼吧,逮誰跟誰那還了得?那成個啥人?反正我就看吉慶順眼,看別人都惡心,我不會,指定不會!往后我就跟娘和吉慶耗上了!”

    巧姨吐了口氣:“我說嘛,咋也要有個章程不是?!?/br>
    大巧兒點頭:“就是啊,說是解放也不能都解放了,還是要在一個范圍里,不然,吐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br>
    巧姨這才放了心,又問大巧兒:“那你那意思,咋這事兒不算個啥?”

    “不算個啥,放心吧娘?!贝笄蓛亨嵵氐赜肿е镎f:“咱只在咱家里這樣,做得隱蔽點兒,誰也不知道那還怕個啥?”

    巧姨被大巧兒一番話說得著實有些驚詫,細一想想,卻也有幾分道理。人活著干嘛那么較真兒?得過且過是一個活法,倔頭強腦也是一個活法,干嘛非要選那讓人揪心的日子過呢?想到這兒,巧姨這才有了一種撥開云霧見青天的輕松,剛剛還糾結的心思立刻舒展開來,渾身上下就像是拔了個火罐子,透著一種輕快自在。

    可當巧姨再看大巧兒,見她依舊平心淡氣地坐在那里,卻越看越不明白了。

    平日里不聲不哈的一個丫頭,沒想到心思卻是那么的通透,挺讓

    人鬧心的一件事情,到她那兒輕輕落落地竟似是啥事都沒有,幾句話的功夫,便摘了個清清楚楚,反襯著自己,倒像是鉆進牛角尖兒的一個杠頭。

    巧姨不由得嫣然一笑,沖著大巧兒說:“沒想到,當娘的還得讓閨女開解,這是咋話兒說得呢。這高中生就是不一樣,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br>
    “那是,知識改變命運嘛,這是在講的!”大巧兒仰著個粉撲撲地笑臉,得意洋洋。

    “行嘞,我也不跟你磨牙了,溜達溜達去!”巧姨樂呵呵地站起身,邁起步子都透著一股子喜氣,雖還惦記著那院子里母子兩個的事,卻再也沒有了方才的那種惶恐,隱隱地,卻還有種竊喜。

    這回大腳你還跟我得瑟個屁,咱姐倆這回可真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蹦蹬不走嘍!想到這兒,巧姨忍不住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兒,大腳和吉慶糾纏在一起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隱隱地竟有了一種期待。

    “這鬼天氣,咋這么熱呢!”巧姨嘴里念叨著,轉身進了大腳家的院門。

    第三十七章

    長貴出去后一直沒回來。

    夏日里就是這樣,家家戶戶吃過晚飯誰也不耐糗在家里。女人們忙著家務,男人們閑下來便會歸攏到村口的曬場,或者打著撲克賭上幾個小錢,或者仨一群倆一伙地聚在一起扯著閑篇兒。

    以往這種場合長貴不會出現,心里的自卑讓他總是覺得被別人戳了脊梁,即使是人家無心的一句話,他也會琢磨上半天。吵又沒臉和人家吵,打又不合適,便憋在心里一肚子悶氣。久而久之,大腳即使勸了也沒啥用,索性讓他貓在家里。

    現在不一樣了,脫了胎換了骨一般,喘氣兒似乎都透著抖擻。每日里長貴再也擱家里蹲不下去,哪人多便扎在哪里,話也密了人也顯得精神了很多。大腳看他這樣心里也熨帖,便也隨了他去,省得成天憋在家里又礙眼又礙事的,說還說不得。

    吉慶從巧姨家氣喘吁吁地回來,大腳便拽了他問。吉慶含含糊糊地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倒勸了娘別放在心上,“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怕個毬!”。說是這么說,到真得出了事,光頂著卻有啥用?

    大腳還是鬧心,懸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咋也沒個踏實。

    巧姨進來的時候,娘倆個正張羅著在院子里熏蚊子。吉慶抱著一捆子蒿子稈兒堆成了一堆兒,大腳歸攏了一下,點了火,又壓實了就那么漚著。蒿子稈兒半干不干,將將可以點著,卻燃不成勢,一會功夫nongnong地煙便蔓延起來,連蚊子帶人卻都嗆得夠嗆。

    巧姨正進門,頂頭就是一股濃煙,忍不住連聲地咳嗽。捂著口鼻揮手把眼前的煙霧揚開,影影綽綽才看見對面的母子兩個。

    “你們這是干啥,熏蚊子還是熏人呢?”巧姨咳嗽著抱怨。

    “就等著熏你呢?!贝竽_雖這么說,卻還是順手拿了個板凳放在了上風口,指了指,讓她坐。

    吉慶蹲在那里攏著火,回頭問:“姨咋自個來了?大巧兒呢?”

    “你看,誰的人誰惦記,上來就問大巧兒?!鼻梢涛χ竽_說笑,又沖吉慶道:“自己在家收拾呢,二巧兒出去玩了?!笨此齐S意,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吉慶心里有了數,卻也不慌不忙。手里動作著把篙子堆弄好,站起來進了屋,再出來時手里卻搭了條手巾。

    “娘,我去大河洗個澡,”吉慶和大腳打了個招呼,又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巧姨:“姨,坐著啊,我去了?!?/br>
    大腳還沒言聲兒,巧姨卻催上了:“去吧去吧,跟大巧兒說,去的時候拿著風油精,河邊蚊子多?!?/br>
    吉慶答應一聲便出了門。

    大腳瞥了巧姨一眼,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巧姨看著大門口,等吉慶身影轉過去再也不見,這才拽著凳子湊到大腳身邊兒,滿臉的故弄玄虛:“哎,剛剛慶兒去我那兒了?!?/br>
    “知道?!贝竽_說。

    “那你知道今天慶兒出去一整天,是干嘛去了?”

    大腳看看她:“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巧姨神神秘秘的,撇著嘴又有些洋洋自得。

    “那他干啥去了?”

    “賣魚去了!”

    “賣魚?”大腳瞪大了眼睛。

    “可不,去縣上賣魚了,你瞅瞅你瞅瞅,”巧姨說完掏出兜里的錢展給大腳看:“你瞅瞅這錢,咱慶兒能耐不?”

    大腳半信半疑地接過了錢:“這錢是他賣魚得來的?”數了數,猛地高了一聲兒:“嘿,這養不熟的兔崽子!有了錢不先給我,倒往你那兒送!”

    巧姨撲哧一樂,捅了她一下:“你這是啥當娘的,先不管兒子咋樣,倒先怨錢給了誰?!?/br>
    大腳本是個想起啥就是啥的性子,被巧姨這么一說,這才覺得心驚,卻還是強著嘴說:“當然得怨了,我是他娘,你是他啥呀。哎,對了,他跟誰去的?他也不會做個買賣啊,這是想起啥來了?有一出沒一出的,出點事兒咋整?”說完恨恨地嘬著牙花子,“這兔崽子,這主意是多大!說上縣里就上縣里!那兒也是好去的?坑了騙了不說,讓人搶了咋整!他又不是個蔫耷耷的性子,再跟人干起來!人生地不熟的,吃了虧咋整?”大腳越想越是后怕,幾乎站起來要去追上吉慶,好好地和他說道說道。

    巧姨一把拽住她:“你行啦,該說的我都說了,再說慶兒也老大不小的了,心里有數呢?!?/br>
    大腳坐在那里仍是惴惴,兀自在那里忐忑,看著手里的

    錢,卻又有一些泛酸:虧我還是他娘,有了啥事卻是最后一個知道。想到這兒,神色上難免帶了出來,被巧姨看在眼里。巧姨捅了她一下:“又瞎尋思啥呢?”

    大腳收拾起酸氣,又問巧姨:“他咋想起給你錢了?”

    “哦,是這么回事?!鼻梢陶f起前前后后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說清,嘆了口氣:“唉,這孩子仁義呢,倒把這事兒記在心里了。你說我一個當姨的,孩子第一次掙了錢,卻想著幫我,這心里咋想咋不是滋味?!闭f完,眼眶子又有些泛紅。

    大腳終于明白,心里的那股子別扭一下子減輕了許多,看看手里的錢,忙又往巧姨手里塞:“我哪知道這些事情,你們也不跟我說!那這錢你拿著,慶兒做的對呢,不然,就算給了我,我要是知道還得給你送去?!?/br>
    巧姨又往回推,大腳“啪”地一下把她搡過來的手打掉:“咋這磨嘰呢!說是說鬧是鬧,孩子上學那是大事,耽誤了咋整!”說完,死命地把錢掖進了巧姨的兜,又問:“你算了么?一共要多少錢?”

    “大概得100多塊吧,我那里還有點兒呢?!鼻梢堂φf。

    “你能有多少?”大腳不屑地撇撇嘴,“蹭”地站起身:“你等著,頭年長貴去縣上打工,還有些錢剩下,我給你拿來?!闭f完,也不等巧姨回聲兒,轉身就進了屋子。過了好一會,又“噔噔噔”地出來,手里捏著一個手絹裹著的小包。

    大腳里三層外三層地把手絹打開,又是一堆零零散散地錢。大腳數也不數,一股腦塞在巧姨手里:“你看這些夠不夠,剩下不多了?!?/br>
    巧姨本來是想著過來和大腳扯閑篇的,沒成想卻惹了這么一出,這心里更是不落忍,手里拿著錢竟不知說啥才好了。

    大腳看她那神情,卻有些煩躁:“你說你現在咋別別扭扭的呢?就跟不是你似地。咋現在還學了客氣?你當是跟別人呢?看不上你這樣的!”說完,白楞了巧姨一眼,貓了腰去捅已經沒有多少煙霧的蒿子堆。

    “那中,我也不說啥了?!鼻梢桃姶竽_真得有些不高興,終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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