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翌日中午,蕭心月在花園的水榭那里請留在驀山派的各門派弟子品鑒冰堂玉壺酒,還有驀山派獨門釀造的驀山溪酒。 蕭心月作為東道主,與周珠英到得便比較早,隨后各門派的弟子才陸陸續續到齊。 蕭心月一一介紹:這位是天衍派的少掌門方??;這位是飛雪門的大師兄林傲;還有遙山宗的梁師兄 周珠英看到梁大清水粽又拿那種打量的目光看著自己,突然起了惡心他的心思,她拋了個眉眼,問:梁粽子總是這般看著我,莫非覺得我很美?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 梁空也沒想到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的事情,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眾人臉上的神情皆已經有些微妙,除了蕭心月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之外。 他不慌不忙地道:我只是覺得周教主與圣女關系融洽,也頗為默契,所以尋思周教主這是真心投靠正道罷了。 換個魔教弟子過來,定會被他這話給氣得掀翻了桌子,畢竟他們雖然沒有什么道義,但也絕不會容忍別人說他們這是投靠正道。 但周珠英有時候缺心眼,心眼之大,足以讓她忽略梁空言語中的挑釁。 都成親了,還能有假的?周珠英道。 ,是,是我失禮了,我自罰三杯。梁空自己找□□下了。 為了緩和氣氛,飛雪門的林傲出來打趣他:梁兄可真是狡猾,竟借著罰酒的名義偷喝美酒! 不少人哈哈一笑,蕭心月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雖然看不出她這是發自內心的微笑,還是假笑,但氣氛總算是歡快了起來。 蕭心月拉著周珠英坐下。雖然周珠英不喝酒,但是不妨礙她坐在一旁嗑瓜子,打量這群各門派的杰出弟子。 許是她剛才把梁空懟了,故而原本打算趁機挑釁一下昔日的魔教第一人,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的弟子們頓時熄了心思,她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接下來她會如何對待他們? 還有,剛才梁空的解釋要是過于蒼白,又或是魔教教主繼續挑逗梁空,那他們肯定會傳出緋聞。這對魔教教主而言不算什么,畢竟她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可對梁空那就影響大了。 這事蕭心月在宴席散后也跟周珠英提了:梁師兄之所以能當宗子,那是因為他與遙山宗宗主唯一的女兒定了親。若是此事傳出去,只怕他那未婚妻會不肯善罷甘休。 周珠英立馬慫了:圣女jiejie會保護我的對嗎? 蕭心月全程冷臉沒說話。 周珠英小心翼翼地問:圣女jiejie在氣我朝他拋媚眼嗎? 蕭心月的臉又黑了半分。 我至少沒當面問他是否暗戀我,否則為何總是看我?我對他可沒那意思,但我又氣不過,想惡心一下他罷了。 過了會兒,蕭心月才問:你是因為討厭他看你? 是,也不是,因為他那長相就讓我討厭,那種沒由來的敵意大概我倆前世是死敵,所以我討厭他從上輩子討厭到這輩子里來了吧! 說實話,梁空長得并不差,且不說武功如何,光是那張臉,放到現代都能算得上小鮮rou。所以周珠英也覺得自己對他的敵意有些莫名其妙。 蕭心月卻淺笑了下,道:既然討厭,那以后就少理會他吧!不過也不要緊,很快就沒什么機會見到他了。 他要死了? 蕭心月: 看得出教主是很討厭梁空了。 不是啊,我還以為他要死了,那我就沒機會再見到他了。教主遺憾。 蕭心月道:跟他沒什么關系。我打算等處理完千機教后續的事情后,帶你去江南。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聽說圣女jiejie你的云溪沒了,節哀。 圣女:,我很好。 感謝在20210425 01:57:49~20210426 01:50: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木狡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易、木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蘇應書 105瓶;攢一口袋星星 30瓶;韻陌 10瓶;涼冰 5瓶;七五折的憶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琴說往事 一聽說能出門遠游, 周珠英立馬就把千機教、梁空什么的都拋諸腦后。 去江南,是江都、金陵、蘇杭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度蜜月旅游?! 雖然要等千機教的事情處理完之后才能出發,可, 正好方便她做攻略??! 蕭心月看得出她很激動,笑著說:是。 為時多久? 蕭心月遲疑了下,道:這個想看你玩多久。 那不能玩太久, 把心玩野了就沒心思干正事了! 教主還有正事? 你別小瞧人了, 除了縫紉機,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做出來的呢!到時候做出來就賣給云溪閣,然后我倆再五五分賬,就有更多錢了! 教主這認真暢享未來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忍心說潑冷水的話, 她笑吟吟地問:教主掉進錢眼里啦? 我不能總在驀山派蹭吃蹭喝的嘛,長久以往,我對驀山派一點貢獻都沒有, 會有人說閑話的,所以賺點外快補貼家用是很有必要的。 教主對這事熱情高漲, 回到房里后便一邊從蕭心月那兒了解她們要途徑的地方, 一邊琢磨攻略。 淮揚她還是比較熟的, 可那都是另一個時空數百年之后的地方了。哪天等她從書里穿回現實了,她完全可以出一本《我在數百年前的淮揚旅游》。 這回換她寫寫劃劃,蕭心月幫她研墨了。 蕭心月站在旁邊,一邊磨著墨條,一邊微微歪著頭,注視著周珠英的側臉。她既希望這樣寧靜的日子能繼續下去, 又盼著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完整的周珠英。 她想得入神,連周珠英停筆抬頭看她,她都險些沒反應過來。 圣女jiejie? 嗯? 你想彈琴嗎? 為什么忽然說到這上面來了?蕭心月不答反問:教主想聽? 想。圣女jiejie彈琴, 我去煮茶,一邊賞梅一邊彈琴飲茶,豈不美哉? 既然教主有如此雅興,那我奉陪。蕭心月說著,擱下墨條,走到琴桌前。 她忽然注意到琴上似乎干凈了許多。 指尖輕輕撥弄,未見有灰塵飛揚,照理說她把琴擱這兒許久未動,理應有灰才是,可這琴連弦上的灰都撣不出來,可見有人早就將它擦干凈了。 蕭心月的書房從來都是她自己打掃的,除了她跟教主之外并無別人可以入內,因此這琴是誰擦干凈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么,教主可看到了底下的字? 教主。蕭心月回頭喚了聲。 周珠英應道:嗯? 她睜著一雙好奇又茫然的眼睛,這雙清靈的眼睛仿佛大開的門窗,能讓人一眼就看得透徹;可它又似乎蒙上了一層紗,觸摸不到最深處去。 蕭心月把原本的話都放回了肚子里,只微微一笑:幫忙搬桌子。 好。 二人搬動琴桌、凳子置于院落梅花樹下,隨后周珠英去準備煮茶的工具,蕭心月則拿來熏爐熏起了香。 香煙裊裊,恰有梅花自枝上脫落,花萼卡在熏爐鏤空的蓋上,乍看之下,像是香煙熏出了一朵花。 蕭心月捻起梅花,置于鼻尖輕嗅,一股馨香鉆入鼻中,分不清這是梅香還是香煙熏出來的香。 周珠英無意中看見這一幕,頓時像是被什么砸中了心臟,叫她呼吸一滯,隨即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女主太美了! 聞香的這一幕,在她心間悄然勾畫,只怕此生難忘! 教主,發什么呆?蕭心月轉頭喚道。 周珠英趕緊過去,擺起了爐子燒水。 煮茶得用現燒的水煮才能將茶葉的滋味發揮到極致,雖然最終也還是要泡茶,但投茶量、泡的時間長短都有講究。 周珠英泡得認真,蕭心月也不打擾她,而是收斂心神,輕撫了一下琴弦檢查它是否有松動或是變音。 都說書畫寄思,琴簫寄情,周珠英今日便聽一聽,蕭心月寄了誰情。 雖說她似乎不懂樂律,然而蕭心月撫琴時,她卻恍惚看到了一道重影。 蕭心月策馬以最快的速度往西行,她不敢走官道,因為追殺她的人一定會派人在官道各個關口處守著。她負了傷,實在不宜與這些人硬拼,只能選擇難行的山路。 只是這么一來,馬的負重會增加,而她馬不停蹄地趕路,也才一日一夜,這馬就開始放慢速度,口吐白沫了。 無法,她只能找個地方先處理傷口??蓚谠诤蟊?,她無法仔細上藥,只好拿金瘡藥往背部瞎撒。 處理的手法很粗糙,但她還未脫離追殺的險境,連醫館都不敢輕易去,只能忍著傷口越來越明顯的疼痛,繼續往西行。 走了半日,她翻過了山,遠遠地看見一條村子。她想過去討碗水喝,最終卻是體力不支,給暈倒了過去。 她雖暈倒,卻未暈死過去,中途察覺到有人碰她,她下意識出手,但被人輕松擋下。還有聲音在她耳邊響:哎,這招還挺有勁的,我接著都能感覺到虎口發麻。 要不咱們別管她了?另一把聲音說。 這時蕭心月感覺到自己額前的發絲被人撥向兩邊了,她有心抵抗,奈何渾身無力,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任由那人發出了調戲一般的發言: 哎,這么美的人兒擱山路上不管,只怕會被禽獸叼走。要知道有些禽獸,甭管活的還是死的,只要是個女的,尸體還沒涼都能脫下褲子算了,這樣兒童不宜的內容,我就不跟你們這些未滿十八歲的說了,要不掃黃打非能把我給掃進去。 另一人道:恩人你說的到底是禽獸還是禽獸如不的畜生? 還有一人匆匆跑來,叫道:你們倆還有閑心思討論這些,快把人抬回去??! 蕭心月被人背了起來,她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睜開了眼,卻什么都沒看到,只聞到身上有一陣馨香。接著,她便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回可是徹底暈死了過去,待她悠悠轉醒時,她已經趴在了一張散發著霉味的破舊的床上。 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得疼,她剛一動身,便牽扯到后背的傷口,疼得她也抽了一口冷氣。 似乎聽見了聲音,有人掀開了簾子,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你醒了。 這把聲音跟蕭心月昏迷時聽到的其中一把聲音很相近,本以為是一個相當放浪形骸、沒個正經的女子,卻見進來的是一個唇紅齒白、一身玄衣的絕色女子。 她簡單地梳了個單髻,面上并沒有什么粉黛裝飾,衣服上以銀絲為線,繡著白蓮花,胸口還有一個大字我。 蕭心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挺沒個正經的了。 不過她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并非這兒的村民,她走路十分穩,可又沒有腳步聲,可見是個練家子。 只是觀她樣貌,還有些稚氣未脫,分不清是敵是友。 蕭心月在清醒的時候不會把后背留給別人,于是不管傷口的拉扯帶來的疼痛,她坐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這個走過來的女子。 女子道:你傷口發炎了,我幫你上了藥,還縫了針線,別這么大的動作,傷口重新裂開的話,可有罪受了。 蕭心月聽得卻是一頭霧水,上藥她聽懂了,可是發炎是什么? 她問了出來,女子愣了下,尬笑了下,解釋:忘了這會兒的中醫還沒有發炎的說法。發炎就是傷口紅腫、疼痛,甚至流膿。然后還引起了發燒也就是風寒。你這一燒,可燒了一天,溫度高得差點去見閻王爺,還好我出手救了你! 蕭心月從未見過哪個江湖人物救了人后會向她這么炫耀出來的,不過救命之恩,她銘記于心:多謝,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我日后必定報答! 日后?女子面色古怪,你小小年紀,怎么能想這么污穢不堪的內容呢? 蕭心月:? 見她這副茫然的模樣,女子又清了清嗓子,假裝污的人不是自己。 她道:我叫周書人,你呢? 蕭心月在江湖中未曾聽過這號人,所以她想,要么用的是假名,要么真是什么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或隱士。她剛要答,又頓了下,謹慎道:云溪。 云這個姓罕見,不過這名字倒是挺美的。周書人給她倒了碗水,喝一口吧,都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嘴唇都是干的。 蕭心月本也不敢隨便喝陌生人的水,只是想到對方若真是沖著她來的,未必會救她??伤蛔窔⒌臅r候,感覺得出那些殺手手下留情了,似乎本就無意傷她性命,只想活捉她? 她搖擺不定的時候,周書人卻明白了她的顧慮,笑道:生性警惕,看來也是走慣了江湖的,電視劇都這么演的嘛! 說罷,一口干了這碗水,然后再倒了第二碗。 蕭心月沒想到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對懷疑救命恩人的行為進行了反省。她接過碗,捧著它,咕嚕嚕地喝了下去。 她確實已經很渴了,這碗水喝完,她感覺背上的傷口的痛感都降低了不少。 多謝。 周書人把碗放回桌上,道:云溪姑娘,你這傷口比較嚴重,還是不要有太大的動作。另外,也別躺著睡覺了,在傷口好之前,只能趴著睡,或是側著身子睡覺了。 蕭心月卻下床來,她道:今日救命之恩,我銘記于心,待我 行了,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臺詞我都會背了。周書人道。 ??? 這時,又進來幾個女子,她們的年紀看起來跟周書人差不多,一口一個恩人地叫著。蕭心月沉默了下,尋思周書人莫非是專門救人的俠士?否則怎么有那么多被她相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