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周珠英嘟嘴,心說女主言下之意不就是外頭有很多人要她的命嘛! 可這些人也不想一想,殺上單孤山的是這些名門正派,自己武功太菜,被魔教弟子自衛反殺,這怎么能怪到她的頭上來呢? 真是哪個武俠世界都少不了岳不群這樣的人物。 蕭心月知道她心中不痛快,但也不打算就此妥協。她收拾了碗筷,道:好好待著。 周珠英看著她出去,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念頭:我怎么感覺女主在護著我? 但,怎么可能? 女主再圣女也不會如此失了智。 那一定是她的錯覺。 收起雜念,她拿過那件破掉的斗篷,苦惱地想要怎么縫才好。 可惜條件不允許,不然她造一臺縫紉機出來,多省功夫。 夜里洗過熱水澡后,她找那女弟子要了針線來,先是瞎縫一通,然后這件斗篷就多了一道丑不拉幾的疤痕。 她想到平日沒事刷的某音,又把針線給拆了,試試能不能在上面真縫一朵花出來。 正琢磨著先畫圖紙,門外又響起了悠揚的琴聲。 周珠英循聲找去,見蕭心月在梅花林中放了琴桌,一把古琴便架在桌面上。桌子的一角放著一個小香爐,有裊裊香煙升起。 蕭心月蔥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琴聲悠揚又流暢,沒有一絲凝滯。 周珠英之前遐想的事情,似乎正在一一實現: 花前月下,圣女素手撥琴,教主傾耳聆聽。一動一靜,相映成趣。 這景象,絕美??!離女主彈琴我煮茶又更近一步了呢! 沒有什么音樂細胞的周珠英不由得心潮澎湃。 雖然蕭心月是在對牛彈琴,但周珠英表現出了一個合格的聽眾該有的姿態蕭心月彈完一曲,她趕緊鼓掌:好! 蕭心月問她:好在哪兒? 好在周珠英絞盡腦汁去搜羅形容詞,然而搜索失敗,只能干巴巴地道,好在好聽。 蕭心月: 她就知道不能對教主的欣賞水平抱太大的希望。 教主這次怎么沒回去睡覺? 周珠英略顯呆滯:??? 上回不是把我的琴音當成了催眠曲,聽到一半就睡著了嗎? 周珠英被人拆穿她失禮的一面,頗為尷尬,訕笑:上次那是,那是太累了,周公召我入夢,我不能不從嘛! 這次周公沒找教主? 他貴人事忙,哪能夜夜找我。 蕭心月把琴一收,聲音有些冷:看來教主一個人睡覺不安穩,才去夜會周公。 周珠英茶里茶氣地說:一個人睡覺,確實有些空虛寂寞冷。 蕭心月起身走到周珠英面前:教主這意思,難道還想找幾個人暖床不成? 好在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周珠英不敢太浪,卑微地道:不能夠啊,我一個階下囚,有瓦遮頭、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住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能奢望這么豪華的待遇! 教主還挺有自知之明。不過你提醒了我,身為階下囚,你還有別的用途。 用、用途?這個詞怎么聽著有種不太和諧的預感? 給本圣女暖床。 周珠英: 她這算是激發了圣女什么奇怪的癖好嗎? 第12章 暖床而已 周珠英傍晚才腹誹完要是女主要她躺女主床上,女主的腦殘粉們會不會把她撕了,沒想到太陽才下山,就應驗了。 所以穿書的事,不是閨蜜孟小小烏鴉嘴,而是她自己烏鴉嘴嗎? 不不不,那絕不能把鍋往自己身上攬??!一定是孟小小的鍋! 周珠英對于暖床一事倒沒有太抗拒,她并不是想以后可以顯擺自己跟女主是睡過一張床的關系,也不是想體驗睡女主、的床是什么感受,主要是想替原主贖罪。 瞧她多有舍己為人的奉獻精神! 不過表面上她還是要掙扎一下的:這不太好吧? 蕭心月眸光微閃:你不愿意? 周珠英在想要如何含蓄地表達自己并不討厭這件事,畢竟暖床而已,又不是被睡。哪怕是被睡,對上女主這樣的顏值,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時人講究矜持,她若坦白說自己樂意,那反倒顯得自己如狼似虎。 蕭心月在她矜持的時候,忽覺自己的行為很折辱人,讓人難堪,于是在她開口前,悶悶地道:只是戲言,教主莫要放在心上。 說完,連琴也不要,就徑直回房去了。 周珠英: 女主這個渣女,撩完就跑,說好的要睡、啊不,要我暖床呢?! 不過她也松了口氣。心里yy一下也就算了,不能真這么干。畢竟女主都快跟男主談婚論嫁了,她要被女主給睡了,那不是給男主戴綠帽了嘛! 男頻文里,給男主戴綠帽的往往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她好不容易才在魔教被滅、教主領飯盒的劇情里茍活下來,怎能因為女色而折戟沉沙?! 她幫蕭心月把古琴抱了回屋,免得夜里寒霜將古琴給凍壞了。 翌日,蕭心月也沒過來找她要古琴,她又不能出門,就只好又琢磨起了她的縫紉技藝來。 從早到晚,她縫縫補補,總算是把斗篷給縫補好了。只不過乍看之下,一件本來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斗篷,被她折騰得像拼夕夕淘來的。 她本人沒有這種認知,只覺得自己手藝有所增進,在女弟子給她送飯時,她還拿出來邀人共賞:我這手藝怎么樣?我這字一針一線地縫上去的,縫得我眼睛都快瞎了,但好我心靈手巧,給縫出來了。 看著斗篷上繡著的,歪歪扭扭、狗爬一樣的好看些三字,女弟子憋了很久才維持住面無表情,沒讓自己的嘴角抽搐。 為何繡這個?女弟子艱難地開口。 你們圣女的要求啊,她叫我縫好看些。我是真不明白,為什么有人的審美這么奇怪,繡花繡草哪個不比繡字要強?而且繡什么字不比繡這三個字有意境? 女弟子: 該說真不愧是魔教教主,連腦回路都與常人不同嗎? 不過也難怪,堂堂一教之主,哪里干過這等粗活,連縫好看些跟繡好看些都區分不開來。 好好的人,可惜腦子不大正常,真是白瞎了這么好的皮囊。 周珠英原本確實是想縫好看些,沒打算縫好看些的,但有時候肚子里的壞水來了,擋也擋不住。 她對自己的作品越看越滿意:有那黑澀會的感覺了! 面對周珠英的自戀,女弟子選擇閉口不言。 周珠英沒得到回應也不氣餒,放下斗篷準備吃飯。忽然,她問:哎,我怎么覺得你生面孔,之前送飯的女孩子呢? 這是正常的話題,女弟子不再避而不談,道:圣女有要事交代她去做。 那你可得加把勁了,努力讓圣女jiejie看到你的閃光點,圣女jiejie才會把重要的事交代給你去做。周珠英諄諄教導。 女弟子: 她不想再搭理周珠英,放下飯菜就趕緊離開了。 周珠英在后面叫:哎,你先告訴我圣女jiejie去哪兒了再走??!要不你幫我轉告一聲,一天不見她,我想她想得緊呢! 回應她的只有女弟子越走越快,幾近奔跑的背影。 周珠英:,我打聽個消息而已,又不是鬼攆你,要不要跑那么快? 她吃著飯,忽然福至心靈:圣女說把斗篷補好才能出門,我已經補好了,那是不是可以出門了呢? 想到這兒,她趕緊吃完飯,然后披上斗篷,提著燈籠,又溜出了院子。 當然,她怕再發生被圍攻的事情,所以這次并不敢跑遠,只在周圍晃悠。 夜幕降臨后,四周便仿佛陷入了沉寂,周圍漆黑一片,只有周珠英手中的燈籠在微風中搖曳。 遠處有些喧囂,聽著頗為熱鬧,但隔得遠,傳到周珠英這邊來的時候,朦朦朧朧,仿佛夜夢之景。 周珠英的心忽然一片微涼,又隱隱生出一股彷徨孤寂的不安情緒。 她如今身在這異世,可不是孤獨寂寞的嘛? 這里沒有她的父母、朋友、同學,許多事情一次次地沖擊她的常識、刷新她的理念、挑戰她的三觀。 剛穿書那會兒情況緊急壓根沒給她反應的時機;坐牢那會兒也因為還在消化穿書這件事,所以無暇胡思亂想。 這會兒靜下來后,獨自面對黑夜時,潛伏在心底多日的恐懼最終還是從黑暗中爬了出來,朝她張牙舞爪。 她坐在階梯上遠眺。眺望著遠方的燈火,凝視著漆黑的夜路。明明身后的院落燈火通明,可她卻不愿意回去。 黑夜如墨色的潮涌般襲來,裹挾著她。 忽然,黑暗中有窸窣的腳步聲傳來,周珠英豎起耳朵,便聽見那把清如泉鳴的聲音喚道:教主? 周珠英像是沉溺于水中許久,終于循著光浮出了水面,得以呼吸。她再次認為,世上沒有什么聲音能比女主的聲音更好聽了。 蕭心月不動聲色加快腳步來到周珠英的面前,見她冒著霜寒坐在階梯上,不知怎的,心里像被捶了一拳,悶悶的,又微微鈍痛。 教主怎的坐在這兒?她問。 周珠英不想說實話,似嬌似嗔地道:等你呀! 蕭心月的呼吸微滯,便見周珠英噌地站起來,問:這一整天都沒見著你人影,你跑哪兒去了? 該不會是生氣自己不給她暖床,所以不想看見自己吧? 蕭心月微怔,旋即眼里似有星光閃耀,她微笑道:為了一件事,商討了一日。 周珠英心想,不是生自己的氣就好。她問:什么事需要商討這么久,很難辦嗎? 蕭心月并不介意她打聽各派的事務,談及這件難辦的事□□,語氣反而輕快了些:嗯,難辦,這是我第一次提出一個要求,卻遭到一致否決的情況。 周珠英心想,女主的光環都不管用,那這事確實難辦! 難辦就徐徐圖之嘛,不著急。周珠英安慰女主。 蕭心月卻笑了:我想辦到的事情,他們反對也沒用。便是他們搬了一座山擋在眼前,我也要挖穿給他們看。 周珠英眼冒星星:真不愧是女主,就得要有這魄力與毅力! 女主這該死的魅力,讓她再一次想給男主戴綠帽! 起風了,回去吧!蕭心月道。 周珠英挖墻腳的心蠢蠢欲動:我等你這么久,你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蕭心月好笑地問:你想我怎么表示? 背我。 周珠英提出這個蠻不講理的要求后,心里稍微鄙夷了一下自己: 明知女主是男主的,卻還按捺不住這顆搞事的心。莫不是穿成了魔教頭子后,連人品都變得卑劣了? 是不是縫補了一天的斗篷,產生手藝很好的錯覺,就覺得自己可以給男主做綠帽了? 然而她詫異地發現,女主的人品似乎也不咋地,女主妥協了,將她背了起來。 周珠英趴在蕭心月的背上,心想:去他的男主,去他的人品道德,我一個魔教教主、惡毒女配,講啥道德品格? 第13章 撩得放肆 一路將周珠英背回院子,蕭心月都不帶喘氣的。 周珠英越看越覺得女主像拿了男主的劇本,又有些遺憾自己沒想起一招半式,不然有這武力值和體力值,竄天猴她都當得。 蕭心月斟酌道:教主怎的忽然這么 矯情?周珠英頗有自知之明。 不是,只是看起來,很惹人憐惜。 周珠英內心土撥鼠尖叫:直會撩。 為啥姬仔總是容易對直女動心?因為姬仔沒有直女會撩??! 周珠英仗著女主是直的,也很放肆。她摟緊了蕭心月的肩頸,湊到這人耳邊輕啟朱唇:因為我怕??! 清風拂耳,像草澤中隨風搖曳的蒲葦輕撫她的耳廓,細密的柔毛從心間撩過,撫至全身。 蕭心月駐足,紅了半邊耳朵:怕什么? 周珠英細細回憶之前的心情,覺得說不上來:我也不知道。 蕭心月沉默地將周珠英送回房間,道:等熱水送來了,洗個澡就早些歇息吧! 周珠英趕緊從她背上下來,將斗篷扯下給她看:對了,斗篷我縫好了! 蕭心月乍看到斗篷上的三個字,也無語凝噎,良久才面無表情地道:挺好的,這件斗篷我就送給你了! 教主作嬌羞狀:那多不好意思。 蕭心月: 她以為教主剛才的可憐無助、無依無靠是她的臆想。 啊,還有你的琴,這多好的琴啊,怎能放在外頭結霜呢?周珠英又把蕭心月的古琴給抱出來。 蕭心月接過古琴,指腹輕撫琴弦,眼睛卻落在周珠英的臉上。后者只盯著她蔥白細長的手指,心里想著女主是不是還會用琴音做攻擊手段的本事,畢竟武俠劇都是這么演的。 收起古琴,蕭心月道:我先回去了,教主若是還害怕,大可喚我。 周珠英這會兒哪里還會感到害怕?她甚至懷疑之前的異常是因為她大姨媽將近,激素水平出現了變化,導致的情緒波動。 話說武俠小說里的人物會來大姨媽嗎?她穿成教主后,日子還會跟她以前一樣嗎? 她心里有點沒譜。 想到這兒,她琢磨著是不是該提前準備衛生巾了,畢竟她用不慣草木灰做的月事帶,想自己做點衛生巾。 現代工藝的衛生巾是做不成的了,但還是能找到底層的防滲透膜的替代品的。而根據她現在所蓋的被褥來看,這個世界已經有棉花了。有了諸多原料,要做簡易衛生巾便不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