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翹著嘴角：“不是，是試著給你用?！?/br>
    “可我之前已經試過了，磁帶對我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br>
    “沒錯，它只對我的聲音有反應……”

    言夏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

    她輕輕地對著手機說：“五分鐘前?！?/br>
    商挽冬一怔。

    言夏將磁帶放進商挽冬懷里，摁下了手機的播放音頻按鈕。

    她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五分鐘前……”

    下一秒，商挽冬感到眼前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再睜眼時，她發現自己正坐在藤椅里，手里拿著那盤黑色磁帶，上面赫然是言夏的字跡——五分鐘前。

    意識到了這一切，商挽冬很快漲紅了臉，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豁然站起身來。

    藤椅上的言夏仰起頭看著她，一臉迷茫：“你怎么了，jiejie？”

    商挽冬擦去眼中的淚水，哽咽著說：“磁帶對我有用，我是從五分鐘后回來的?！?/br>
    言夏赫然瞪大了雙眼，驚喜道：“真的嗎？！”

    商挽冬語速飛快，雙眼發光：“或許我可以拿著磁帶進入白霧……”

    “你一旦進去就會被系統發現，這招行不通?！毖韵拇驍嗔怂?，“而且，萬一系統回來發現磁帶并不在我身上，我怕它以后修復了這個Bug，就不能用了?！?/br>
    商挽冬一頓，失落地垂下眼：“……你說得也是?！?/br>
    “這盤磁帶，只能在緊要關頭用?！毖韵沫h視了她的肩膀，輕輕吻去那些淚水，“別傷心，我們多試幾次?！?/br>
    ……

    “嚴重警告，宿主嘗試突破60%崩壞值，提前重置世界?！?/br>
    言夏看著進度條到達59%的崩壞值，淡淡的嘆了口氣：“真可惜，只差一點點了?！?/br>
    “第六十二次，為什么你始終不肯好好完成任務呢？”系統的聲音里充滿困惑，“破壞這個世界，明明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br>
    言夏忽然挑起眉，輕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跟我說下次見了？”

    “……你竟然記得之前的事情？”機械音中多了一絲波瀾，巨大的眼球向下移動，視線落在身旁的商挽冬身上。

    它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我明明清除了之前的記憶?！?/br>
    “是你嗎，商挽冬？”

    商挽冬冷冷地與它對視：“是我?！?/br>
    系統沉默一陣，語氣驟然下降：“……你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br>
    它瞇了瞇眼，目光變得越來越森嚴恐怖：“你變成了程序里的Bug，商挽冬。你不再是攻略對象了?！?/br>
    “可你不能把我刪掉?！鄙掏於嶂^看它，嘴角上揚，“否則這個世界就失去了意義，不是嗎？”

    “確實如此?！毕到y緩緩地說，“我現在是不能拿你怎么樣?！?/br>
    言夏握緊商挽冬的手，目光明亮：“不管你再重置幾次，我們都不會放棄?！?/br>
    “人類真是無法預料?！贝T大的眼睛緩緩睜開，“既然如此，這個任務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br>
    商挽冬的心頭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要做什么？”

    下一秒，她渾身一軟，倒了下去。

    她看見自己的身體驟然變成了一串串鮮紅的亂碼，正從腳踝以下逐漸往上轉移。

    “雖然我沒有辦法cao控你，但我可以把你的代碼完全刪除?！?/br>
    系統轉頭看向言夏，“至于你，宿主……既然你不肯妥協，那就眼睜睜看著你喜歡的人消失，然后被永遠困在這個亂序的世界里好了?！?/br>
    巨大的眼球驀然消失，整個世界都忽然安靜了。

    安靜到幾乎有些可怖，像是被人忽然摁下了靜音鍵。

    言夏眨了眨眼，她看見眼前的所有場景都變成了閃爍的血紅亂碼，猙獰地跳動著。

    而商挽冬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烏發凌亂地鋪開，亂碼正以極快的速度吞噬著她的下半身。

    “不……”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摸到商挽冬，卻只摸到了由亂碼組成的一團空氣。

    亂碼逐漸吞噬了她的小腹，商挽冬倒在地上，渾身發冷，她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一只大手扼住一般，疼痛到難以呼吸。

    “jiejie……”

    言夏死死地摟住她的肩膀，雙手痙攣般的顫抖。

    四周越來越黑，無數的錯誤代碼搖搖晃晃地漂浮著四周，看著她們垂死的模樣尖聲嘶吼著，像是荒漠上盤旋著的禿鷲，等待著分食迷途旅人的遺體。

    漆黑的天幕上跳出一行鮮紅猙獰的大字：“GameOver.BadEnding……”

    “游戲結束?！毖韵泥啬畛雎晛?，“原來這個世界，是個游戲程序啊……”

    耳邊嗡嗡地響著，她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保持著最后的清明，從懷中掏出了黑色磁帶。

    “滴，使用失敗。你已失去宿主身份，無法使用?！?/br>
    言夏垂下眼，翹起嘴角：“果然?！?/br>
    她溫柔地握住商挽冬的手，輕輕將磁帶放進商挽冬的掌心。

    “jiejie，交給你啦?！?/br>
    “記得告訴最開始的我，不要放棄一切?！?/br>
    “不……”商挽冬嘴唇顫抖，死死地抓住了她。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與言夏一同死去的準備。

    但她看見言夏揚著嘴角，笑眼彎彎，眼波如水，就像第一眼見到時的那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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