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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薇看著這些物件,解釋道:“這是太爺爺得知阿笙死后唯一寄托思念的地方,他叫了當時有名的花旦、青衣,但結局都是太爺爺醉著酒喊著‘不是他’被送出了宅院?!?/br> 失去的往往是最好的,特別是在最美好的時候失去,在記憶的洗刷下會變得美好而不真實,朝花夕拾罷了。 沈灼跟著程薇的腳步繼續往宅院后走去,在路過戲臺時他仿佛聽到了阿笙站在戲臺的腔調,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石泥的戲臺上空無一人。 宋麟南發現了他的動作,走到他身邊關切的看著他問道:“怎么了?” 沈灼笑著搖了搖頭,笑自己被氣氛過于感染了,便說道:“沒事,大概是阿笙想程將軍了吧?!?/br> 宋麟南笑了笑,雖然聽到他說了沒事,但還是握住了沈灼的手,牽著他一同往內院走去。 內院要比前廳低調了許多,顏色都跟著暗了,程薇沒帶他們去正中間的正室,而是走進了偏室。 程薇一邊開著門一邊說道:“這是我太奶奶的房間,之所以先帶你們看這個房間,是因為這場悲劇里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br> 門被程薇推開了,撲面而來的一股胭脂香味,沈灼有些驚異,問道:“怎么還會有胭脂水粉的香味兒?” 程薇無奈的笑道:“太爺爺對不起的不只是阿笙,還有嫁給他為妻的太奶奶,太奶奶只活到45歲,在太奶奶去世后太爺爺也是滿心愧疚,所以中庭保留著阿笙的戲臺,這里也被叮囑要時常放上胭脂水粉?!?/br> 沈灼聽后,嘴角的笑容只有嘲諷,他本來還因為將軍和戲子的感情感動,現在他卻有些懷疑了,說不定真的只是得不到的愧疚,對于他這種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來說,他只覺得將軍是把深情做給了世人看。 程薇帶他們進到了屋內,從屋內的妝奩盒子里拿出了一封用鋼筆寫著“沈黎笙親啟”的書信。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沈黎笙”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沈灼只覺得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沒想到阿笙竟然和他是本家。 程薇將信封小心翼翼的拆開,唯恐不小心損毀了年代久遠的老物件,她一邊拆著一邊說道:“我一早就知道阿笙姓沈,所以當初在《戲樓》碰到你,除了姓相似外,你的氣質也與他相仿……” “和我沒有關系,我家祖上三代往上翻都沒有叫沈黎笙的,更沒有戲班出身的人,唯我一個,程小姐想多了?!?/br> 沈灼打斷了程薇的話,就連態度都有些疏遠,他不喜歡這個聯想,他不是薄命的沈黎笙,更不可能是沈黎笙的后代,他更不相信沈黎笙深愛程將軍,又怎么會和其他女人娶妻生子。 程薇尷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說話失禮了,便將信交到了沈灼手里:“別在意,我隨口一說而已?!?/br> 沈灼也不是個得了理不饒人的,笑了笑算回應了,十分小心的接過了程薇遞過的紙張。 簡簡單單的一張信紙,上面已經因為歲月布滿了斑斕的印記,就連折痕用力一碰都要損壞。紙上的字娟秀卻不失大氣,鋼筆寫出的字能看出寫字時的筆鋒,干凈利落,行文方式還是古文豎寫的習慣,整體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民國氛圍。 在閱讀前沈灼有些疑問,便問道:“這是一封未婚妻給阿笙的信,不應該在這里才對?” 程薇點頭表示他想的沒錯,便回答道:“阿笙在太爺爺去世后曾回來過,你先看信的內容吧?!?/br> 沈灼這才點頭認真閱讀起來。 沈先生,如晤。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 將軍安好,只惜每每日落西山,宅落常響“情雙好,情雙好,縱百歲猶嫌少。怎說到,怎說到,平白地分開了??傠掊e,總朕錯,請莫惱,請莫惱?!?/br> 此為何曲,先生當知。 奈何先國后家,實為遺憾,造化弄人,只愿余生萬請珍重,甚歉,勿念。 大安。 梅清漓,謹啟。 書信的內容不多,和程薇之前所講述的內容差不多,雖然整篇都像親友間的問候,但沈灼依舊在最后一句話中看出了未婚妻的不甘。 沈灼把信還給了程薇,問道:“這應該是梅清漓和沈黎笙的最后一封信吧?!?/br> 程薇先是驚異,然后才點點頭把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 沈灼看著程薇手中的信封,說道:“我可以看看這個信封嗎?” 程薇整理好遞到沈灼手中:“當然可以?!?/br> 沈灼接過后說了句:“謝謝?!?/br> 他將信封翻了過來,整個信封是牛皮紙的顏色,寫著“沈黎笙親啟”的五個字下面有一條紅色的條紋,條紋已經隱隱約約有些褪色,角落里尤為明顯,已經呈現出了一片泛白的情況。 宋麟南顯然也注意到了,說道:“看來沈黎笙經常翻看這封信?!?/br> 沈灼肯定的點了點頭,重新把信還給了程薇,感嘆道:“是啊?!?/br> 程薇把信封放回妝奩里,沈灼沒有進到屋內,只站在門口左右看了兩眼。 屋內最里面放了一張床,上面還鋪著民國風的被褥,被褥上面都附了一層塑料按摩,上面突兀的印著現代的標簽,顯然都是新采購的物件。 梳妝臺被收拾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還擺了一排那個年代風格的化妝品,沈灼雖然不太了解,但還是從外形上認出來了幾個的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