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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錫蘭門戶也有狂放打擊樂的少年跑過去。這里是東方十字路口,烏鴉被稱作神鳥,盤旋鳴叫,遮天蔽日。 這個略神奇的晚上,楚和認真看著導航,突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喵! 楚和第一反應是附近有什么流浪貓,正打算靠邊停車檢查,又聽見車載音響里發出奇怪的動靜: 男A對男B說了句什么話,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哥哥~嗯~ 來吻我~ 啊~ 卡! 魏予懷趕緊退出了貓某軟件,在無人看到的黑暗里漲紅了臉,匆忙解釋:“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這APP它——” 說到一半,又迅速恢復正經模樣,拿腔拿調地說:“我國有很多優秀的廣播劇作品,我比較喜歡這種新穎、高效、有想象空間的表現形式。你呢?” 你……呢…… 你呢?? 虧魏予懷能問出來這種話。楚和要不是正開著車,簡直都想把他的假面撕開看看下面是紅色還是黃色。 其實楚和見怪不怪,畢竟他娘胎里帶來的同性戀屬性,在國內讀書時也沒少浸yin各大文學網站,雖說近一年沒產出,但好歹也曾是同人圈三十萬粉的前·大手??上走_不靈敏,沒想到后座這個金領竟(也)是衣冠禽獸。 “這想象空間確實很大?!背透尚?。 “沒錯,值得欣賞?!蔽河钁焉酚薪槭碌攸c頭。 事實上,連錯APP的人心里早就小鹿亂撞,趕忙切到某云音樂上,換上一首流行歌。 可惜木已成舟,楚和看著后視鏡里圓滾滾的純色袋子,又看了看假裝閉目養神的魏予懷—— 長夜漫漫啊長夜漫漫。 這個需求旺盛卻一無所有的男青年真是更可憐了呢。 二十一點三十分,地表溫度三十九度四,濕度26%。 楚和把魏予懷領進科倫坡唯一一家星級酒店。至于當初為什么訂這家……當然是因為楚和本以為他爹介紹來的是個大款??! 一夜之間,大款就成了失業男青年。楚和扶額。 酒店前臺。 “魏先生,你需要交兩千盧比的定金。退房的時候會直接退給你?!背头g道。 科倫坡基本上都開通了Ali-Pay,支持支付寶掃碼,但扣去的匯率會稍高一點。魏予懷掏出手機就準備掃碼。 沒成想,剛解鎖完,屏幕就暗了下去,反光照出魏予懷瞬間凍住的笑容。 “……”魏予懷扶了扶眼鏡,“抱歉,我手機沒電了,能麻煩你能幫付一下嗎?等充完電轉給你?!?/br> 楚和問:“沒有現金嗎?” 不是他不幫忙,畢竟他們現在是雇傭關系,涉及錢財,怕以后麻煩。 魏予懷摸了摸身上,搖搖頭,“沒換盧比,只有人民幣,這邊應該不收?” 楚和大吃一驚:“你沒換盧比?” “對,下飛機就去商場了?!蔽河钁颜f,“不方便的話,麻煩你稍等一下,我看看附近還有沒有銀行開門?!?/br> 一臉無辜,楚和看了都不忍心責怪他不做功課,只能怪自己沒提醒,“先幫你墊上吧,明天我帶你去換?!?/br> 魏予懷道謝付完錢,進電梯。 楚和則對著與Gamage的聊天記錄長嘆一口氣。 得,失業病貓魏予懷已經連押金都付不起了。 那這尾款還能不能收齊??? 楚和猶豫著打通電話,用純熟的僧伽羅語問:“Gamage?咱們交付日期是什么時候?” 那邊還在接人,環境很嘈雜,回答簡單,“月底?!?/br> 楚和嘆氣,“那等行程結束再催吧?” “為什么?你爸說什么了?” “不不不,跟我爸沒關系。是客人股票虧了好多錢,好像還丟了工作。最近應該不富裕?!?/br> Gamage的聲音立刻提高,“你爸不是想挖他嗎?你們家幫付上不就完了?” 楚和搖頭,“他不希望跟我們家拉扯不清來著。嗐,誰知道這些商人是咋想的?!?/br> Gamage警覺:“那你多催催,盡早收。這次行程長,尾款數目不小?!?/br> “知道了,”楚和嘆氣,“我替他想想辦法吧?!?/br> “喲!什么關系啊你就幫他?做慈善做到客人頭上去啦?”Gamage壞笑兩聲,“我給你出主意啊,你不是缺個人體模特嗎?模特不得付時薪嗎?你問問那個小帥哥愿不愿意脫光了給你畫啊——” “滾滾滾!”楚和罵罵咧咧掛了電話,隨后開了個低標準房間。他們經常陪旅客住店,而且斯里蘭卡消費不高,協議價很劃算。 而馬不停蹄關上房門的魏予懷,正鬼鬼祟祟地拿出杯子,拿開水沖洗完后,孩子似的吮吸起來。 幸虧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否則這一幕著實有些詭異——淺色的唇正與軟軟的杯口摩擦,舌頭一下下勾過吸管,牙齒貪婪地留下痕跡。 小老虎的紋樣十分可愛,張牙舞爪的;而咕噥著的嘴巴的主人,是個面龐溫文的成年男人,高鼻梁上一副禁欲的金絲眼鏡,修剪利落的眉毛微微皺起。 魏予懷滿眼都是困惑,孩子似的眨著眼睛。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非常矛盾。一面是本能的欲,一面是成年人的理智,扯來扯去沒個結果。魏予懷索性自我暗示:對,就是三歲,就愛咬來咬去,怎樣? 在外面他還會忍一忍,但面對親近的人或獨處時,魏予懷就會放任自己的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