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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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摯,楊樹全盤不顧左云,只是看向黎摯,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和林澈好像。 這話在其他人聽來有些無厘頭,但黎摯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震,蹙眉看向楊樹。 楊樹也只是笑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林澈在十區待了整整十年,從我十歲認識他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沒有真情實感的笑過。 那你呢,楊樹的眼神像是藏了刀子,你在Cop快樂嗎,黎摯?看你的表情我就覺得你不快樂,既然這樣,你又為什么還要這樣做呢? 話音剛落,楊樹就感受到一陣疾風幾乎貼著她的側臉劃過,有什么東西鏘的一聲,釘在了她身后的墻上。 楊樹偏頭一看,是一把血紅的匕首。 池譽一愣,這刀一開始也是這樣釘在他的床頭,看來那個時候他也把黎摯氣得不輕。剛想去拉黎摯,卻拉了個空。 距離黎摯最近的牧魚,眼見黎摯瞬間繃緊脊背,整個人頓時呈現出防備的姿態,牧魚也跟著緊張起來,但腦中還在思考楊樹那句話。 為什么說黎摯和林澈很像? 沒有多余的思考時間,因為黎摯并沒有回答,只是一言不發地轉身,徑直走出地下室。 黎摯! 黎摯沒回頭,池譽說著拔下血藤就想去追,剛邁開步就被左云和方知迎抓住了,一回頭見兩人神色如常,方知迎道:我勸你最好別去。 牧魚回過神來,幫腔道:從來沒活人見過頭兒生氣,你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讓他一個人呆著吧,別過去吃力不討好。我們先解決一下眼前的問題,你說對吧楊樹。左云也接到。 你們什么毛???池譽皺眉道,我不怕死,別攔我。 黎摯再怎么都是一個人,萬一生氣沖動怎么辦!這群人也真是奇怪,一個二個要不把黎摯當成神仙,要不就當成什么洪水猛獸。 眼看著攔不住,他們也不勉強,方知迎輕嘆一聲松開手,對牧魚道:這么多年,連我們都做不到,也就池譽一個人會這樣對他。 這你就不懂了吧,左云又恢復平日里不著調的樣子,就好像不久前的沖突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叫珍視。只有池譽真心把他當寶貝,你們都把他當神。 咳。楊樹清了清嗓子,如果各位的重點不在我身上了,能不能先幫我把繩子解開,很痛誒。 方知迎:差點忘了你了。說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對我們的行動有阻礙,保險起見,你可能會持續這個狀態一段時間。 楊樹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沒有騙你們,也不想害你們,不然你們怎么可能還在這里,我只是不想什么事都遂楊江的意思,所以只是想給你們使一些絆子而已。王旭的事我的確知道,可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直接開槍,至于安保隊,確實是我通知的。 為什么? 我之前也說了,我想要留在十區生活。等你們帶著林澈離開之后,上邊肯定會查到我頭上,如果我做這些事,能稍微減輕一些嫌疑,自保而已。 那你為什么不肯回Cop? 楊樹一怔,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是Cop先不要我的。 另一邊,池譽趕出來的時候電梯剛關上門,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樓層停在最高層,驀地想起黎摯在飄窗上看星星的樣子。 黎摯并不知道池譽跟了出來,只是覺得地下室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想找個高處寬敞的地方透透氣。 楊樹說的話在其他人眼里看來不算什么,但一字一句都扎進了黎摯的心里,偏偏他還不能暴露出一點受傷的樣子。 頂樓有樓梯通向天臺,門也沒鎖,黎摯就順利的走到圍欄邊。 這棟樓并不高,只有六層,但四周都沒有高樓,天臺上空空蕩蕩,只有偶爾拂過的微風。天上一朵云也沒有,黑的純粹,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黎摯點燃一根煙,想起自己剛坐上南樓一把手位置的那一年。 那時南樓和其他幾樓沒有區別,什么事都干,黎摯因為皮膚白,個子也不大,經常被人當做Omega。 只不過那些人最后都沒什么好下場,黎摯踩著一路的血,最終在眾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南樓的位置。 那時黎摯才十八歲。 之后黎摯三天兩頭就去出任務,沒用多久就被全區通緝,十年內被抓過兩次,每一次都順利逃脫,回到這座叫做Cop的監獄。 黎摯不說自己不快樂,他已經隱藏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楊樹說他和林澈像,黎摯也是這樣覺得。 煙抽了一半,就感覺到身后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黎摯沒回頭,彈了彈煙灰,過來。 這次池譽沒再說黎摯像在叫小狗,只是一言不發地走到黎摯身邊,抽走了他手中的半截煙,放進嘴里自以為酷的猛吸了一口,然后被嗆了個半死。 咳咳咳 黎摯無語著從他手里取回煙夾在指尖,不會抽煙就別抽。 池譽終于緩了過來,問道:我有個問題想知道很久了,抽煙心情會變好嗎?我感受一下。 知道池譽是在刻意轉移話題,黎摯笑笑,不會。 池譽正色道:那怎么樣才能讓你心情好一點? 黎摯本來想說他一個人待一會就好,可剛開口,池譽就朝他身邊靠近了一步,拉著他夾著煙的那只手,將黎摯拉進了懷里。 黎摯身體一僵,下一秒就聽見池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聽說,擁抱有利于人的心理健康,可以有效減緩人的孤獨感,你現在有感覺好一點嗎?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環節:(池譽的)擁抱到底能不能讓黎摯的心情變好呢? 第45章 從黎摯能記事起, 就好像一直沒有被人抱過。 他討厭和別人的親密接觸,哪怕只是極小一塊都會讓他厭惡。在Cop的十年,黎摯一直生人勿進, 就算是身邊距離最近的方知迎和牧魚都從來沒敢碰過他一根手指。 一直到池譽的出現。 從預選賽開始, 池譽就像是一只瞄準獵物的猛獸, 一步一步逼近,從簡單的手腕, 到莫名其妙發生的親吻, 再到這一次胸膛貼著胸膛的擁抱。 黎摯先前設下的防備,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 總會在池譽面前土崩瓦解。 此刻黎摯感受到池譽的呼吸, 和夏日的晚風一起拂過他的耳畔。見他沒有反應,池譽似乎是擔心黎摯不喜歡,嘆了口氣就準備收手, 抱歉,腦子轉的比手快。 有, 黎摯適時開口,有的。 池譽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黎摯在說什么, 收緊了一些手臂,繼續道:其實我之前也不信, 不就是擁抱一下嗎?哪有那么玄乎。 黎摯任由他抱著,還像個大型犬一樣把下巴抵在了黎摯肩頭, 甚至還蹭了蹭。 說來很奇怪,他們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都有, 當時的黎摯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可是現在簡簡單單的一個擁抱,卻讓黎摯心情好了很多。 黎摯輕輕應了一聲, 默認了池譽的話。 兩人就這么抱了一會,后來黎摯輕咳了一聲,池譽便若無其事地松開手,抬頭看向天空: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黎摯抬頭看了一眼,天上一輪彎月,萬里無云,嗯。 池譽偏頭看黎摯,后者正在看月亮,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格外亮,就像是有人揉碎了星光,盡數塞進了這樣一雙眼睛里。 看黎摯這樣,應該是不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兩人爬上圍墻邊坐下,雙腿懸在空中,下面不遠處傳來路邊攤熱鬧的交談聲,讓黎摯有些恍惚。 這條小巷很擁擠,逼仄,甚至有的樓一開窗就能摸到對面。在冰冷的金屬圍墻和戰火紛飛的亂世里,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角落。 是不是還挺神奇的,池譽看著樓下開口,感覺現在很難在這個世界上找到這么一塊能安閑度日的地方了。我要是楊樹,說不定我也不愿意走。 說起楊樹,黎摯眼神一暗,道:你覺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同樣的姓氏,一個五十一個二十,楊江和楊樹的關系不言而喻。 可能知道吧,池譽道,如果是主動的也就算了,如果是被迫的,她現在做的事我都理解。 十歲出頭的孩子就被派出來做臥底,身上還植入了控制生死的芯片,更別說做這一切的都是她的父親,換做是誰都不會好受的。 不是主動,黎摯擺弄著手表,我剛進Cop那一年,他們正好被送走。那時全球形勢非?;靵y,很多孩子流離失所,Cop就接著這個機會,往各個區送了一些孩子,林澈和楊樹都在其中。 十年前的池譽只有十歲,但對那幾年的情況印象深刻:我記得,那時候三天兩頭就有戰要打。 黎摯勾唇笑笑,繼續道:你知道她為什么那樣說么? 指的是黎摯和林澈很像這件事。 池譽搖了搖頭,他不怎么清楚黎摯的過往,只是有聽說他曾經也是十一區的,卻從來沒有問過黎摯。 因為她覺得我也是被迫來到Cop的。 那你是嗎?池譽問道,腦中卻回想起下午方知迎說的話。 黎摯搖搖頭,不算是吧。 那我信你。 你們下午是怎么發現不對勁的? 池譽一愣,想起下午發生的事情。 事情還要從下午黎摯和左云他們離開之后說起,池譽無意間問了一句這兩個針是什么,沒想到方知迎毫無隱瞞,直接說道:這個啊,一種針對alpha的血毒,用來檢驗你的身份的,不過黎摯應該已經給你補解藥了,怎么樣,沒有不良反應吧? 池譽愣住了,盯著那兩管針發呆。 方知迎見他這樣便繼續道:理解一下,畢竟能留在黎摯身邊的人,起碼身份必須要坐實對吧?而且你是個beta,就不會有什么不良反應的。 他還是不信我嗎?池譽的表情閃過一瞬間的失落,但很快恢復如常,不信我也對。 畢竟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池譽這樣寬慰自己,但是還是控制不住心里的失落,原本想問楊樹林澈的住址在哪,沒想到正好聽見她打電話通風報信,不過并沒有直接暴露他們,只是說什么最好加強一下住宅區的安保。 池譽隱去了他得知那支針劑的事情,把來龍去脈給黎摯說了一遍。 黎摯聽完輕輕嘆了口氣:她不是想害我們。 兩位。 身后不遠處有聲音響起,以黎摯的警覺性立馬就要去摸匕首,這才想起來剛剛被他飛出去了。好在那人已經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是左云。 池譽將血藤遞給黎摯,這次是用手拔的。 黎摯飛快地笑了一下,接過匕首后便收斂神色,對左云道:什么情況? 左云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通了。 楊樹的目的其實非常簡單,她一開始其實并不想幫助他們完成任務,但是又很難明面上阻攔。從幾人口中得知楊江和黎摯不對付時,登時來了勁。 她說,要和你做個交易。 黎摯和池譽這才下樓,發現楊樹還被綁著,但神色輕松了很多,見黎摯過來后歪了歪頭,坐,我就不倒茶了,沒手。其他人回避一下吧,有些事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正準備給她松繩子的牧魚一頓,猶豫著看向黎摯。黎摯搖搖頭,不用綁。 一個小姑娘對帶著血藤的黎摯而言,完全構不成威脅。 別想?;ㄕ?,池譽最后一個走,走之前還朝楊樹比了個劃脖子的動作,眼神不帶一絲溫度,你要是敢動他一個手指頭,我保證你在十區待不下去。 楊樹被他瞪得無奈,只能解釋:你們就在門口等著好吧,我能把他怎么樣??? 池譽這才按了按黎摯的肩膀,神情嚴肅地關上門。 黎摯哥哥,你應該聽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結盟怎么樣? 我先問一下,黎摯轉著手中的血藤,你為什么說我和林澈相似,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不負責任的猜測而已,剛剛說這些也是試探。這么多年,雖然我一次都沒有回過Cop,但其實并沒有和Cop斷聯,所以南樓的情況我都知道。 黎摯不為所動:所以? 我發現你的一舉一動,其實是在給南樓洗白,把南樓和Cop的事劃清界限了。我很好奇你這樣做的原因,所以也查過很多你的背景,發現白得不像話。并且,你也是在十年前突然出現在Cop的,那一年你十五歲,對嗎? 有話直說。 我想了很多理由,發現很難合理解釋你的行為,除非有兩種可能。第一,你也是臥底,從十一區派過去的;第二,你在等待一個時機,取代Cop的三巨頭之一,甚至是全部,然后用當年洗白南樓的手段,洗白整個Cop。 黎摯并不否認,只是默默看著面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女性alpha。 當然,這只是我不負責任的猜測而已,這些年我沒有找到任何關于你真實身份的證據,所以我個人偏向于第二種。并且很巧,正好和我的目的相重合,這也是我來找你合作的理由。 我幫你聯系林澈,楊樹道,你幫我拉楊江下馬。 黎摯沉默兩秒,我拒絕。 另一邊,池譽從出門開始就忐忑不安,可這房間隔音格外優秀,根本聽不到里面在說什么。 牧魚都比他淡定,隨口道:你覺得我們頭兒還能吃虧? 這叫關心則亂,左云道,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 池譽難得不計較他們的調侃,皺著眉盯著門口,恨不得給他盯出一個洞來。 半個小時過去,門才被打開,池譽唰的一下站起來,結果起身太猛,眼前就是一黑,差點整個人栽到黎摯身上,被扶了一下才回過神,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