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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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牧魚屈指敲桌板:別忘了樓內不見血的規矩,要吵架出去吵。 池譽聳聳肩,一副得意卻又不欠揍的表情,氣氛也被他帶的輕松不少,還笑著朝黎摯打了個響指:不過我想,黎摯先生應該不愿意讓人知道他信息素的特異功能,對嗎? 黎摯不說話,只是看著池譽眨了兩下眼,跟默認似的,直接給池譽整蒙了。 另外,南樓每人每天必須噴灑一定劑量的信息素掩蓋劑,一毫克也不能少。 培訓到中場休息時黎摯就準備走了,剛踏出門口就被池譽叫住,回過頭卻發現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突出的喉結也上下一滾。 那天是我唐突了,對不起,我只是路過而已,沒有窺探什么的意思,你別誤會。 知道了。黎摯轉身想走,身后又傳來聲音。 也要和那顆銀杏樹說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把它削下來的! 黎摯沒回頭,像是無奈般輕嘆了一聲。 一路避開人群,黎摯又獨自走到那片仙人掌叢后。這里的氣候多變,原本就不適合種植銀杏,當初黎摯執拗地在這塊小地方栽下很多從十一區帶回來的樹種,最后只活下來這一顆,還長得磕磕絆絆,無精打采。 低頭一看,那枝被血藤削下來的樹枝,正端端正正地插在土里,上面還掛著一個小牌子。 黎摯失笑,蹲下仔細看那塊牌子。 上面刻著四個大字,字跡宛如小學生。 [真對不起] 第9章 培訓的第二天就是新人正式參加早訓的日子,黎摯的傷幾乎痊愈,平時他就對自己要求嚴格,傷好后更是準時準點地穿著件黑色連帽開衫出現在一號訓練場。 剛進門,角落里的左云打了個響指,黎摯朝他點頭示意,走到最左側開始熱身。 傷好了嗎小南爺?左云穿著北樓的黑色短袖朝黎摯走過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聽說昨天南樓培訓,新人們差點打起來,難搞的可都去你那了,感覺怎么樣? 黎摯微微皺眉,偏頭掃了眼左云,就差沒把嫌棄和無語寫在臉上。 算了,和你搭話就是個錯誤。對了,你是不是還沒去領罰?一個月期限,可別忘了啊。左云靠在墻邊,歪頭看黎摯拉伸時手臂流暢卻不夸張的肌rou線條。 左云,如果你和你安排在南樓的人想抓什么把柄,趁早死心。黎摯擦去額角滲出的汗水,披上外套站定,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面色也帶著抹紅。 這幅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本該充斥荷爾蒙和信息素,現實卻全是酒精的味道,左云一撇嘴,故意岔開話題:好好的信息素自己放著不用就算了,何必讓南樓的人也這樣,這不是脫褲子放屁的事,有必要嗎? 黎摯眼神一閃,腦中閃過這樣做的初衷,微不可察地輕笑一聲,抬眸看向左云,又沒管你。 黎摯生著一雙桃花眼,單論長相可以說是明眸皓齒,特別是抬眸看人的時候,乍一眼勾人,可眉頭微蹙,眼神也南轅北轍,冷得像塊冰一樣。 嘁,白瞎了這張臉。左云飛快地說了一句,清楚黎摯聽覺敏銳,于是轉頭就走。沒被他的眼刀盯死,后背卻一陣發涼,愣是沒敢回頭。 早訓時間將近,各樓的人陸陸續續來齊,黎摯照慣例挨個走過去,抓出幾個信息素掩蓋劑濃度不夠的人,其中柯嘉茂也在,對噴信息素掩蓋劑這件事頗有微詞,跟在牧魚身后絮叨。 黎摯只道:不想死就照做。并且給他加了十圈。 走到池譽身旁,黎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還沒說什么,池譽反倒先開口,聲音又響又清亮:編號1224池譽,信息素掩蓋劑濃度達標! 黎摯沒說話,只是抬眼掃了池譽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這一眼神色平和,并沒有皺眉。不知道是不是池譽的錯覺,甚至還帶著隱隱笑意,池譽又比他高了半個頭,這個角度看過去直接讓池譽的心跳漏了一拍,人都走出好幾米了還沒回過神,愣愣地盯著他的背影。 直到跟在牧魚身后的某人輕嗤一聲,池譽才收回目光,認出是那個仗著信息素厲害而囂張的Alpha柯嘉茂。 a,連信息素都沒有,噴這玩意有什么用?噴了就能變成Alpha嗎?自欺欺人。 你又懂了?沒等池譽說話,牧魚先一臉正色地回過頭,聽頭兒的,不想死就照做。 前方傳來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循聲望去,黎摯沒回頭,腳步也沒停,只是舉起手,風輕云淡地朝身后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正當池譽和柯嘉茂一臉疑惑時,牧魚壓著笑意清清嗓子:編號9101柯嘉茂,罰二十圈。 什么??? 池譽沒忍住噗嗤一聲樂了,又看向好幾米外的黎摯,心道血藤五感敏銳異于常人,果然沒錯。 也不知道他曾經受過什么樣的訓練,才能到這種程度。 不僅如此,池譽還發現南樓很奇怪的一點,對其他事情的要求都不算嚴格,唯獨信息素這一點,簡直可以叫嚴酷。 雖說Alpha的信息素之間會產生相互作用,但只要不是易感期,按理說不會有什么問題,黎摯這樣做的原因,池譽想不明白。 想辦法得找人問問,說不定和黎摯信息素的特異性有關。 早訓的十圈對于池譽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甚至臉色都沒怎么變,朝出口走時遠遠看見早就跑完的黎摯站在門邊,面色微紅,視線像是在搜尋什么,最后突然和他撞上。 黎摯朝他招了招手,池譽一愣,隨即跑過去,快到了才覺得自己像只小狗一樣,一招呼就過去了。 來南辦公樓一趟,三樓。 黎摯扔下這句話后轉頭離開,留下一頭霧水地池譽,正好牧魚從他身邊經過,池譽一把拉住牧魚,誒,他找我干什么??? 頭兒找你你就去啊,我怎么知道。牧魚被扯得一個踉蹌,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拍拍被拽疼的胳膊,又憤憤地斜了池譽一眼。 黎摯的臉色在離開訓練場后就冷了下來,當調出池譽的信息后更是冷到極點,面無表情地盯著辦公室門口,手里還轉筆似的轉著血藤匕首,任誰看了都會心驚膽戰。 池譽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這么轉血藤,就不怕一不小心把手指削下來? a不能感知信息素掩蓋劑的濃度,你昨晚剛從外基地搬進南樓,和十樓的6078、7716、5115住在一起,這三個人身上的濃度全都不達標,不可能給你準備好劑量的掩蓋劑,而你一毫克不差。我聽你狡辯,請。 血藤轉動時反射的光時不時晃在黎摯臉上,襯得他又冷又狠,池譽意識到氣氛不對勁,收斂笑意,神色正經地拿出什么:我有這個。 池譽舉起一個空注射器,大步流星走到辦公桌前,端端正正地放在血藤的下方,這是我預選賽那天打架暈過去之后,你給我的那個注射器。我問了方醫生,他說這是南樓必要要求,我怕自己忘了,打完就拿手術刀在上面劃了一道。今天早上出來前,我也是比著刻度倒的掩蓋劑。 黎摯拿起那個注射器,上面果然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確實是自己親手交在他手上的,這個理由也算合理,黎摯嚴肅的表情松動些許,一抬眼卻發現池譽整個頭都垂下去了,身側的雙拳緊握,還撇著嘴,一副悶悶不樂受委屈的模樣。 原本要說的話突然卡了一下,只是輕輕嘖了一聲。 我沒騙你。池譽聲音拖長了些,語氣也有些委屈。 黎摯從沒見過這樣的反應,弄得像是被他欺負了一樣,輕咳一聲錯開視線,神色有些不自然,例行公事。 池譽眼神一亮,你沒有懷疑我? 黎摯控制表情:合理懷疑。 當池譽的頭再一次耷拉下去的時候,黎摯仿佛看見了一只討不到好處的大型犬。 別想?;ㄕ?,別有二心,我會一直盯著你的。黎摯道,面前的少年看似一只人畜無害的大狗狗,可黎摯清楚,他更有可能是一只年輕狼王,那雙微微下垂的眼睛里流露出來的,絕對不是純良無辜。 池譽勾唇一笑,氣場瞬間凌厲不少,嘴上卻說著沒譜的話:我一般晚上八、九點洗澡,時刻奉陪。 黎摯: 黎摯涉世早,又接受過專業化的培訓,基本能一眼分辨面前人是否在說謊。剛剛池譽眼神毫不閃躲,神態也坦坦然然,多半沒有說謊,除非經歷過特殊訓練。 回去吧。黎摯眼神中的警惕并沒有收斂,若有所思地盯著池譽遠去的背影。 試探的機會有很多,不差這一次。 池譽出門時和牧魚擦肩而過,見他一副出入自由的模樣,莫名就有些不服氣。本來沒想說什么,沒想到牧魚也停下腳步,揚眉道:看什么? 面前這人甚至可以稱作南樓的二把手,但平時的穩重之下,總會常常露出些不成熟,讓池譽很難相信他能待在黎摯身邊這么多年。 我想看看是什么讓你留在他身邊的。 牧魚的臉色由疑問逐漸變成了嫌棄,瞇著眼睛一臉惡寒:別說的這么惡心行嗎?搞得好像我對頭兒有意思一樣。當然是因為能力,不然呢,你不會想靠你這張臉吧?拜托,頭兒可是個Alpha,頂級的那種! 本來池譽沒有多想,牧魚這樣煞有介事地一說,反倒讓他心里生出些異樣,還沒來得及琢磨清楚,牧魚就推門進去了。 長得人模人樣的,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牧魚碎碎念同時按下電梯,想起剛剛的對話又是一個哆嗦,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純A小直男,對A一點興趣都沒有,更別說還是黎摯,那個Beta也太囂張了。 電梯不出五秒就停下,剛開門,牧魚還沒看清,就聽見黎摯的聲音:說什么呢? 哇,頭兒你這都能聽見???牧魚一臉驚嘆,反觀黎摯卻面色如常,于是故作掩飾地輕咳一聲:我下去的時候碰到那個Beta了,說了些稀奇古怪的話。 黎摯眼皮一掀:他有名字,就叫名字,不要性別歧視。 噢好吧。對了頭兒,我來提醒您去一下地下室,馬上到期限了。 第10章 每棟辦公樓最下方都連通著大型地下室,這是Cop建立的懲罰訓練二合一機制,每次出完任務都需要來這里復盤。 對于其他人來說,復盤找出可能喪命的原因是最重要的,可對于黎摯來說,這和平常的訓練無異。 冷色調的狹長走廊空無一人,黎摯徑直走到盡頭,關上里間的玻璃門,脫得只剩紅上衣和黑色五分褲,在角落的掃描臺上站定。 機器掃描聲和機械音同時響起:編號725,黎摯。5月20日前往十一區ICO軍事基地執行任務,受傷位置左側小腹,傷口嚴重程度中等偏下,任務完成度80%,達成指標。 達成指標就意味著不需要領罰,只需要針對受傷部位進行特殊訓練,直到無傷退出才算結束。這是一種全息投影,在一般情況下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但痛感真實存在。 黎摯在房間中央站定,AI隨即按照描述進行全真模擬,對應就是不同角度的激光槍。 ICO的激光槍和紅外武器都是特制的,你確定能完全模擬? 武器暫時不可以,但傷害完全可以模擬,開始了。 槍聲應聲而落,黎摯翻身一躍躲過,打起精神面對槍口。 躲避率80%,訓練完成,有進步。 門隨之打開,黎摯拿起外套隨手系在腰上,擦去額角滲出的細汗,回頭朝著天花板上的人工智能道:模擬容錯,真實不會。 黎摯面上無波瀾,內心卻清楚今天任何一個小的失誤,都有可能讓他在未來某個真實場景中喪命。 也不知道為什么,黎摯莫名就不想像往常那樣通過辦公通道直接回住處,反而繞到后方,按下南高樓的電梯,若有所思地盯了一會兒反光中略顯狼狽自己,然后拿出個鴨舌帽帶上。 南樓的巡邏看見黎摯的第一反應是攔了,透過鴨舌帽看清那雙眼睛后才反應過來,黎摯皺眉示意他們不要聲張,這才走向里面。 這樣的25層高樓,Cop一共有四棟。 在俯瞰圖里,每幢高樓都是橢圓形,占地面積不小,如果把所有外部材料換成玻璃,就能看到每一層由小到大的結構和包裹式的設計。 各層的宿舍分布在橢圓的邊緣,中間則是集中吃飯、娛樂和一小部分訓練的基地,橢圓的正中央則是一條直通頂樓的玻璃電梯。 南樓的瑣事向來是牧魚管,黎摯也幾乎沒有嚴格要求過他如何,甚至都不怎么清楚樓里的現狀。所以當黎摯看見在訓練時間也略顯散漫的南樓成員后,又聞到空氣里雜七雜八的信息素后,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月又快到了月末,大部分人也都用完了十次挑戰機會,前幾層一直氛圍融洽,甚至有那么點像菜市場,糙漢子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聊天,根本沒人注意到白凈的黎摯。 事情,是從黎摯到達第十樓之后,開始不對勁的。 相比于樓下的喧鬧,十層安靜地落針可聞,偌大的空間里最引人注目的聲音,就是電梯到達時發出的那聲叮的提示音。 這個點正是晚訓時間,黎摯踏出電梯,瞬間感受到四面八方朝他投來的視線。和這一屋子高大壯的Alpha相比,黎摯可以說是略顯清瘦,更別說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臉色蒼白。 一個黝黑高大的男人從眾人中走出來,黎摯飛快掃他一眼,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不打算告訴他們什么。 那男人低頭湊到黎摯身邊聞了聞,聞到掩蓋劑中夾雜著的一絲絲血腥味,語氣輕蔑:新來的? 黎摯沒說話,那人就當黎摯默認似的,從上到下將他掃視一遍,眼神更加輕佻:我猜你到這里沒殺人吧?就靠著你這一身細皮嫩rou和臉蛋爬床,對嗎? 黎摯皺眉,沒想到南樓也存在這樣的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