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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那些奴才不愿聽他整日無休無止的叫罵,故而每日只給他極少量的水而已,連飯食也每日只給一頓,叫他又餓又渴想罵也罵不動。 岳興阿的印象里,這位阿瑪向來就是鮮衣怒馬神采飛揚的,何曾如此狼狽過?長這么大真真是頭回見,可他卻莫名的興奮起來。 “大名鼎鼎的佟三爺竟也有今日?” 隆科多惡狠狠的瞪他,咬牙切齒道:“逆子,給我水!” 岳興阿腦袋一歪,狀似很好奇,“阿瑪要水做什么呢?阿瑪不是說李四兒死了就要跟著她一起死嗎?只要斷了水,不過幾日阿瑪就能如愿去見你的愛妾了?!?/br> 還未報仇,他的玉柱還未長大,他怎么能死? 隆科多的眼神愈發陰狠起來,不等他發怒,就見岳興阿乖乖巧巧的笑了笑。 “阿瑪別急,我這就給你倒水?!闭f著,便果真拿了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 隆科多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頗有些急不可耐,可緊接著卻又看見岳興阿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紙包,將里面的粉末撒進了水里。 “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想弒父不成?你這個逆子!”隆科多大驚,忙喊道:“來人!快來人!” “阿瑪別喊了,奴才們正玩的高興呢?!痹琅d阿小心翼翼的將那杯加了料的水端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扶起他的腦袋,臉上仍是乖巧的笑,“阿瑪別怕,我怎么會毒死你呢?額娘被你們折磨得那樣慘,我怎么會這般輕易叫你去死呢?阿瑪放心,這只是一點叫你說不出來話的藥罷了,不傷性命的,我只是想叫你不能跟瑪法告狀而已,阿瑪快喝了吧,不是口渴了嗎?” 隆科多心中驚駭,拼命想要躲那個茶杯,可自己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碗茶水入了自己的口。 岳興阿看見了他眼底的驚懼以及深深的恨意,但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倒興奮得幾乎顫抖起來。 向來高高在上主宰他們母子命運的阿瑪,終于倒下任他為所欲為了! 隆科多想罵這個逆子,想呼救,可喉嚨里撕裂一般的痛苦讓他根本無法出聲,只得一臉扭曲的死死瞪著眼前的親兒子。 岳興阿放下杯子,笑道:“阿瑪還記得額娘遭受了些什么嗎?額娘的雙手雙腿都被砍掉了,還有鼻子、耳朵、眼睛、舌頭……我也好想叫阿瑪嘗嘗那個滋味兒,可惜,我還不能做得太明顯……” 說到這兒,少年顯得頗為遺憾,可還未等隆科多松一口氣,就見他忽而又嘴角一揚,眼里流露出了躍躍欲試的亮光。 “砍斷手腳太顯眼了,不如我先挑斷阿瑪的手筋腳筋……”說著,在隆科多驚恐駭然的目光中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來,“阿瑪你別怕,我自小習武,下手還是很有準頭的,不會叫阿瑪覺得太痛苦的,一會兒就好了?!?/br> 少年俊秀的臉龐上滿是怯懦乖巧的笑意,可卻只叫人心底發毛頭皮發麻。 隆科多簡直要瘋了,想要大聲呼救,可扯著嗓子拼命用力也未能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下一瞬,右手一陣鉆心的劇痛襲來,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阿瑪別怕,我這就給你上藥包扎……” 未免失血過多不好處理,岳興阿早就準備好了上等的止血散,往傷口上撒一些,而后趕緊包扎起來,雙手雙腿一個接一個都是如此處理的。 等到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時,回頭一看卻見隆科多不知何時早已痛暈了過去,俊秀的臉龐上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來。 將暈死過去的隆科多拖拽到地上,而后將床上染了血的被褥都換了新的,又給隆科多換上了干凈的衣裳,遮掩住包扎好的紗布,并拉上被子隱藏住……做完這一切,岳興阿才將那些換下來的衣物和被褥都整齊疊好塞進了柜子的最下面,隨后揚長而去,臉上是難以掩飾的興奮激動。 他不知道那些奴才什么時候會發現不對,也不知道瑪法知道了會如何,不過……有誰會相信一個從小就膽怯懦弱的孩子會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做出這樣的事呢? 岳興阿低垂著頭微微一笑,抬起頭的瞬間,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平日里怯懦畏縮的模樣。 事實上由于奴才的疏忽懈怠,等發現隆科多出事的時候都已經是好幾天之后了,赫舍里氏哭得那是肝腸寸斷,佟國維更是雷霆震怒,勢要查出真兇。 可奈何隆科多身邊伺候的奴才整日里連個影子都少見,自是一問三不知,佟國維也并非不曾懷疑過岳興阿,可瞧著他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佟國維心里又有些遲疑。 這個孫子這些年被隆科多和李四兒打壓得很厲害,慣是懦弱無能的很,跟只病貓似的上不得臺面,佟國維自問一把年紀了不至于連個孩子都看不透,他不認為這孩子打從小時候就能裝得糊弄過去所有人。 只是他顯然并不知道一句話——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 岳興阿的懦弱膽怯不假,但親眼目睹了生母悲慘至極的遭遇,哪個孩子的心性能不受到影響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佟家事發不斷,陷入了一片愁云慘霧中,然而四爺和林墨菡小弘旭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卻是風生水起有滋有味。 見天氣愈發暖和起來,林墨菡就帶著弘旭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了。 太后早已是盼得望眼欲穿,這會兒終于見著了小曾孫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尤其是小弘旭還盡挑著父母的有點長,實在生得玉雪可愛,白白胖胖的別提多招人稀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