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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救我!” 她迎面撞上了和鄒衛伊一起經過此處的陳姝雅,陳姝雅于她而言就像是僅次于穆京宸的救星。 “卉卉,別鬧了?!?/br> 陳姝雅雖沒有推拒她,但卻自然而然地被鄒衛伊護在身后,像是其他看熱鬧的人一樣眼神中帶著微不可見的憐憫。 “你說什么……?我怎么不懂?誰、誰鬧了,到底是誰在鬧……?我沒有鬧!是他們非要把我趕出去、他們算什么?這可是鄒府……鄒衛伊哥哥,你和我哥關系那么好你知道我的啊,這是你的生日宴、你說了算的、我、我是來給你慶生的??!” 周雨卉到現在仍然沒有明白,她自以為只是小打小鬧的壞心思早早地就逾了矩,鄒衛伊一看她便知道她肯定又欺負了渝棠,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陳姝雅則搖搖頭,摟著周雨卉的肩膀在她耳畔輕聲勸道, “我表姐只是脾氣大,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只是罰你出去,但你哥哥可是出了名的笑面閻羅,你也該清醒清醒,再鬧下去,你只會被罰得更慘?!?/br> “宸哥真的已經來了……他真的不愿意見我……?” 周雨卉的眼淚順著下巴啪嗒啪嗒滴在石板路上,是了,其實她早就該看清楚穆京宸的偏愛,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認,也一直沒有人像陳姝雅這樣直白地拆穿。 “把周小姐請出去吧?!?/br> 鄒衛伊看了眼一旁站著不好下手的小廝,也算是作為當家的明確給出示意,這群小廝比剛剛那些少爺們利索多了,三下五除二就將周雨卉給連請帶趕地從后門轟了出去。 “好在禮臺這個點沒什么人,多數客人應該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陳姝雅安慰鄒衛伊道,畢竟是他自己的生日宴,被這么一頓鬧騰,任誰心里都膈應。 “我倒是不在乎這個,只是又委屈了渝棠……唉,他當時百般拒絕或許就是害怕遇到這種事?!?/br> “我覺得你不用擔心這個,不管是大表姐還是那個穆京宸,不都是慣會哄人的?” 陳姝雅淺淺一笑。 不出她所料,不遠處的涼亭中鄒月吟正拉著渝棠要品茶,說是她從海外親自背回來的“惠塔得”,一般人想喝她都不給。 她確實有一套漂亮的茶具,只是西洋茶具和中式茶有諸多不同,導致鄒月吟看著許多陶瓷小工具都覺得是擺設。 “煩死了,這一口下去全是茶葉喝個錘子,而且怎么這么澀?!?/br> 鄒月吟不耐煩地抿一口呸一口,渝棠實在是看不下去,輕輕指了指被扔在盒子角落的濾匙提醒她道, “好像先得用這個過濾……這是薄荷葉茶,小袋子里的佛手柑應該放進茶壺一起煮,不能干吃?!?/br> “喔,沒想到你很懂嘛,真稀奇!” 鄒月吟恍然大悟,她說稀奇并非是瞧不起渝棠,而是西洋下午茶在當時幾乎沒有流行,就算是穆京宸恐怕也會把那佛手柑當成隨茶點心給干吃了,很難想象渝棠是如何有機會了解這么清楚的。 “書上看到過?!?/br> 渝棠搪塞道,總不能說他小時候天天看他母親擺弄這些玩意兒。 “怪不得穆京宸那么喜歡你,” 鄒月吟笑道, “他九歲時我爹想給我倆定娃娃親,結果你猜怎么著?他當著兩大家子人的面宣布他喜歡男孩兒,你知道我弟弟為什么總和他不對付吧?當時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全家都以為穆京宸他喜歡鄒衛伊!真是笑死個人,那時候鄒衛伊還抱著我哭,說他和穆京宸還一起睡過,他的清白都沒有了。而且更過分的是什么?當時我爹我娘都說怨我,說是我給穆京宸留下了心理陰影導致他本能地不喜歡女孩兒!” “……噗?!?/br> 渝棠終是沒忍住,被鄒月吟繪聲繪色的夸張描述給逗笑。 “嗯,你笑起來真是好看,別說穆京宸了,我這心里都一蕩一蕩的,我看吶,穆京宸那臭小子喜歡的不是男人,而是美人?!?/br> “鄒月吟,把你的手給我收回去!” 說曹cao曹cao到,鄒月吟剛要上手去捏渝棠看著就很好捏的臉就被趕到的穆京宸給厲聲呵止,這一聲把她嚇得一顫,看清是穆京宸之后嫌棄地挑了挑眉, “這么我見猶憐的小美人你都舍得放這兒讓那瘋丫頭欺負,你到底行不行???你要不行的話就讓我行?!?/br> “你做夢?!?/br> 穆京宸不動聲色地搭住渝棠的肩膀,看起來就像一頭正在劃定領地的雄獅子, “這次怕你心軟,我就不問你想怎么罰那丫頭了,她都怎么說你的?你都告訴我,我好教訓她?!?/br> “鄒小姐已經替我討回了公道,而且今天的重點不是要給鄒衛伊慶祝生日嘛?!?/br> 渝棠其實當真沒把周雨卉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他現在最緊張的其實是那副荷亭觀夏……當初家里遭人掃蕩,出逃之時他和渝眠都卷了包裹,只不過逃亡途中該丟的都丟了,只有那柄畫扇被保存了下來,算是連接他們與往日的唯一念想,所以日子再困難他們也沒想過要拿去當賣。 但不巧的是,林粵似乎開始覬覦此物,渝棠心想鄒衛伊是個惜畫之人,不如送給他讓他好好保存,同時也免得渝眠整日抱著這扇子回憶渝家曾經的輝煌富庶,越是思念,越是偏執。 而荷亭觀夏作為一副名畫,很容易成為有心人追查到他們真實身份的線索。渝棠原本想著讓它和其他禮物混在一起直送到鄒衛伊手中,結果被周雨卉這么一鬧,恐怕是瞞不住穆京宸的眼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