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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耳朵少年拉起他后,甩了甩韁繩:“小鹿!繼續往前走!” 拉著雪橇的馴鹿魔獸全身也披著盔甲,它邁開長腿,悶頭往前跑。 “黑羊爺爺,您之前說雪橇車的攻擊鍵在哪里?”兔耳少年一手握著韁繩,一手在車上翻找著,撓了撓耳朵問老頭兒。 老頭兒哼哼一笑,拈著胡子指了指雪橇車前方車壁上的一個小按鈕:“你按一下那個試試?!?/br> 西拉湊過去,將信將疑地戳了一下。 “轟——”大量土元素瘋狂涌出,在平坦雪地上犁出一道道深刻的溝壑,站在溝壑上的狂獸腿腳被翻飛的石塊碾碎,重重倒在了地上! 不過土元素作用的范圍太廣了,不僅僅是狂獸,連部分戰士都遭了殃,踉蹌著摔倒扭傷。 黑羊老頭兒的笑意僵在臉上,胡子一下子扯斷了好幾根,他回過神,膽戰心驚地抬眼看面前的黑袍女子。 黑袍女子冷笑一聲,手中扣著幾枚藥丸,趁雪橇車飛馳過去的瞬間,甩手扔進受傷戰士們的嘴里。 黑貓甩完藥劑,跺了跺腳底的陰影,問道:“喂,我可是從維斯海域千里迢迢回來的,你說好了要帶我看的絕望之龍的,龍呢?它在哪里?” 唐從她附近的陰影處探出身,他剛刺殺完一片狂獸,呼吸都還沒平穩下來,他從黑貓手中拿過一枚恢復藥丸吞了下去,閑適道:“等著吧,他會來的?!?/br> “他?”黑貓狐疑地瞅了唐一眼,嘀咕道,“口誤么?不應該是‘它’么?” 唐笑笑不說話,轉身又投進戰場。 很快,要塞附近狂獸的數量少了許多,眼見就要被消滅光了。但西爾維婭并沒放下心來,她越來越不安了。 “將軍!士兵們的死亡人數不多,但他們都很疲憊了,不少人還受了很嚴重的傷?!眮韰R報的將領臉色難看,“而且,他們的裝備都被狂獸嚴重損壞,再這樣下去支撐不了多久了……” 西爾維婭面色如霜,她唇角抿成一道鋒利的直線,冷聲說:“我知道了?!?/br> “將軍!不好了!狂獸們都聚集在要塞之下攻擊,寒冰要塞——要塌了!”有士兵踉蹌著跑過來,撕扯著嗓音吼道。 西爾維婭聞言,猝然抬起眼! 咔嚓—— 隨著碎裂的脆響繚繞在雪峰腳下,多年佇立在風雪中的寒冰要塞被一道道龜裂紋路爬滿,遠征軍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怔地望向陪伴了他們大半生的要塞之墻。 可怕的白色裂紋一直蔓延出去,終于到了一個臨界點。 寒冰要塞塌了。 堅守百年的第一道防線就這樣被摧毀了,像是凝望多年的信仰一朝分崩離析,遠征軍們一時間被難以言喻的悲哀籠罩,甚至舉不起手中的武器。 沒有了要塞阻擋,狂獸們排山倒海碾壓而來,如同一場毀天滅地席卷雪原的海嘯,令人心生絕望。 “那是什么啊……”前線士兵看到了雪峰深處翱翔而來的一片漆黑巨影,聲音幾乎染上了哭腔,“是狂暴的巨龍么?這種生物怎么打得過啊……” 遮天蔽日的巨大黑影越來越近了,巨龍猙獰的相貌愈發清晰,相隔數十里都能感受到它身上散發的威壓。 終于有人發現了不對,驚呼:“看它的眼睛!那不是狂獸!” 黑貓從雪橇車上一躍而出,目光閃爍著癡望黑龍寬大的龍翼:“是絕望之龍——尼德霍格啊……” “還有下面!快看黑龍的下面!那是什么!” 白色的獸影如同一陣席卷的風雪,在狂獸上方疾馳著,統治冰雪的北地狼王舒展四肢,朝無盡雪原奔跑而來。 它很快就超越了最前方的狂獸,停在獸潮面前,仰頭對血月嗥叫—— 獸神殘留在狼王體內的力量隨著無形聲波輻射出去,讓狂獸們的步伐減慢一瞬! 黑龍趁著這個空隙飛越整片獸潮,在滑翔至最低點時,一個秀頎身影從龍背上一躍而下,半跪著面朝咆哮獸潮。 在看到那個身影的一瞬間——伯爵夫人閉上眼,仰起頭深呼吸一口氣。布蘭登寬闊大劍上的火焰熄滅了,他垂下眼,緩緩露出一抹近年來極少出現的微笑。 唐還是和之前一樣吊兒郎當,他嘴角笑意越發深了,輕聲嘆道:“多年未見,你如今又成長了多少呢……” 紀遲身后背著一把破破爛爛的生銹長劍,雙手握著一黑一白雙劍,他站起身,朝獸潮的方向走去,狼王朝他奔來—— 守護雪原的意志穿過他的身體,狼王化為一道虛影,顯現在紀遲身后,和他一起面對無盡獸潮。 紀遲左手持劍,向前平平劃出,白劍【冰封】以rou眼不可見的頻率急速震顫著,終究還是承受不了太過龐大的力量,碎成片片白雪。 “冰封萬里——” 一道長長的白色劍光呈弧形往外擴散,在觸碰到最前方的狂獸時,就地化作萬里冰墻,一座新的冰封要塞平地而起,阻擋了狂獸們的踐踏的腳步! 他又順勢用右手劃出黑劍,黑劍【披靡】也沒幸存下來,隨著揮舞的軌跡化作寸寸星光。 “所向披靡——” 沒人能看清紀遲到底揮出去了什么,他就像訓練中的每一次比劃一樣,往前方空氣輕輕劃了一下,連飄落的雪花都是完整的。 但遠處被冰墻擋住的萬千狂獸們卻一瞬間停止了動作,又在下一瞬間,糜滅成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