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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遲錯身躲過狂獸近在咫尺的利爪,心想,這游戲還挺真實的,玩家真的能感受到死亡逼近的恐懼…… 他反手削掉一頭巨熊的腦袋,心里又在思考,獸神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氣,將幻獸的血rou都幻化出來? 獸神站在雪峰之巔,皺眉看著不遠處混亂的戰場。 狂獸還在源源不斷地撲上前,被劍鋒斬得七零八碎的尸體堆成一座小山,但紀遲的動作越來越僵硬機械,好幾次有狂獸撲到腳邊,他才會想起格擋斬殺。 獸神輕聲對狼王說:“殺戮和鮮血很容易讓人迷失的,這樣子不行,他還沒成長到能夠控制自己的力量?!?/br> 北地狼王站起了身,抖了抖順滑的毛發:“您想讓我阻止他嗎?” 獸神:“你到那邊守護著他吧,注意不要離他太近了,現在他的眼中,所有會動的東西都是敵人?!?/br> 狼王低沉地應了一聲,抬腿往紀遲的方向走去。 但它還沒來得及邁下峰頂,一聲從山體內部傳來的撕裂巨響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接著是一陣前所未有的猛烈地動,以至于所有狂獸們都站立不穩,跌撞在紀遲身旁。但它們很快就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這次,沒有一頭狂獸想去攻擊近在咫尺的紀遲了,它們齊齊轉過頭,令人膽寒的血紅眼珠直直凝望著要塞的方向。 獸神臉色劇烈一變,朝紀遲吼道:“快離開那里!最后的潮汐要來了!” 血霧瞬間爬滿了整輪明月,掛在獸神峰頂的月亮猩紅得好似能滲出血液,整座獸神峰都在抖動著,不計其數的狂暴之獸從獸神峰上蘇醒了過來,它們從山體間慢慢爬出,將目光對準了平坦的雪原,獸神峰像是要融化一般,巖石崩塌,山體崩裂。 紀遲腳底下的雪層一陣松動,他站立不穩踉蹌到一旁,更加強大的狂獸從雪層深處站了起來,腥臭的鼻息縈繞在他的身周。 獸神見狀,急忙命令狼王,狼王會意沖進狂獸堆中,把即將被狂獸踩踏而死的紀遲叼了出來。 脫離了戰斗,紀遲也回過神來,他臉色還是很蒼白,稱得黑眸愈發深邃漆黑。他垂下眸,看自己全身臟兮兮的模樣,輕聲問:“我怎么了?” 獸神有些氣急敗壞:“你太亂來了,狂暴之獸本來就是我身上失控的力量,我沒想到你的狀態會那么差,差點被狂暴之獸影響到迷失了自我?!?/br> 紀遲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搖頭:“沒,我只是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br> 獸神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看紀遲,祂憂慮地看了眼躁動的雪峰,眉眼間罕見地染上一絲崩潰之意:“還是不行啊……” 祂轉身背對紀遲,疲憊說道:“你趕快收拾好自己吧,等它出來——” 話音未落,插在峰頂中央的魔劍突然搖晃了起來,它越來越松動,沒過多久就像是被一股巨力頂了出來,崩向遠方。 還好狼王時刻注意著峰頂的一切,飛速撲上前叼住了它,才沒讓它跌落獸神峰。 難怪游戲中他到這里尋找魔劍的時候,魔劍的位置變了許多啊……紀遲還有空回想游戲中的場景。 咯啦啦——堅硬骨骼被撕裂開的聲音從魔劍原先插入的位置傳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裂縫下掙扎,想要破出束縛。 啪!很快,一只慘白的手臂伸出裂縫,蜷著五指扒在雪地上,接著是一頭銀白色頭發,和一雙血紅的眼—— 那是另一個獸神,一個沒有呼吸,死氣沉沉的獸神,或者說是祂尸體的一部分。 獸神閉了閉眼,像是不愿看到自己迷失的模樣:“紀遲,看在我教導你三年的份上,幫我把它殺死吧?!?/br> 獸神尸體已經完全從裂縫中爬出,它的另一只手在從裂縫出來之前,往里一探,慢慢拔出了一把骨劍,骨劍是森白色的,但形狀和魔劍一模一樣。 不用祂說,紀遲已經站在了尸體面前,無聲橫起了雙劍。 獸神看到他的模樣心頭一跳:“你在干什么?難不成你就想這樣打倒它?那可是我的身體!雖然蘊含的力量只有原來的一小半,但也不是你能隨便消滅的!” 紀遲緊緊盯著它,淡聲回答:“我知道的?!?/br> 獸神簡直快被這犟孩子氣個半死,怒道:“你知道個屁??!你不是謹慎得很嗎?趕緊戴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器械!不然你想隕落在這里嗎?” 紀遲聽他跳腳,竟還有心情朝祂笑了一下,說:“當初我來到這里的時候,獸神峰比現在矮了許多,這里很安靜,只有北地狼王正在吸收神力,它的模樣很虛弱——別人都說是它殺了獸神,現在想想其實也沒錯,它當時正好殺了你的尸體……” 狼王側頭看紀遲,從喉嚨里逸出一個不解的聲調。 獸神安靜地看著紀遲:“然后呢,這又能說明什么?!?/br> 紀遲:“狼王能夠殺死它,而我又能殺死狼王,這說明什么?!?/br> 獸神尸體慢慢朝紀遲的方向走來,紀遲提著雙劍的手開始蓄力:“面板上,我總共殺死了狼王2085次,最快用時48秒,紀錄保持了整整兩年都沒有被玩家超過?!?/br> 紀遲揚起嘴角一笑,臉上帶了點瘋狂:“雖然我現在有很多技能不能用,但凡是能被解決的東西,又怎么能算是困難呢?” 他俯下身,右腳用力一蹬,攜帶著殘影朝獸神尸體沖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