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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遲回頭望了眼雪原的方向,開闊的茫茫雪地中,一排遠征軍沉默又堅定地守護在那里,像是第二道堅實的要塞。 越靠近冰墻頂端,溫度越低,颶風也越來越強,雷澤皺了皺眉,他能感受到羽翼上傳來的巨大阻力,像是雪山在抗拒著一切外來之人,對他們發出憤怒的咆哮! 雷澤咬咬牙,一鼓作氣沖向高空,眼看就要到達塞之外—— “啪!”就在他們越過冰墻的一瞬間,雷澤背上的光翼驟然消失,連一粒光點都不剩下,就這樣將兩個舍棄在半空之中。 雷澤感受到身體在墜落,還有空摸了摸后背光翼的位置判斷:“是魔力的問題,果然,我已經感受不到元素的存在了?!?/br> 紀遲在自由落體中放松地張著手,也很淡定:“不能感受到元素嗎?那這里對魔法師挺不友好的啊……” 雷澤瞅了他一眼:“我怎么聽著你還有點高興?” 紀遲無辜一笑:“沒有啊,我怎么會嘲笑魔法師呢?” 他們離地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砸在一塊雪層外的巖石上—— “冰魔龍?!毖庖婚W,紀遲身旁驟然出現一頭骨翼寬大的冰魔龍,它側轉過矯健修長的身子,輕巧將墜落在半空中的紀遲托在脊背上,平穩地帶他落向地面。 而一旁的雷澤則不疾不徐地舒展開雙臂,一片白色的翼膜連接著他的手腕和腰側,堅韌材料組成的翼膜抵消了下墜之勢,讓他得以滑翔在颶風中。 兩人同時落了地,雷澤將翼膜重新收回外衣中,贊賞地看著坐在冰魔龍上的紀遲:“你的召喚術可真厲害!看來我們這次確實能很快回來?!?/br> 就在他說完的下一秒,龐大美麗的冰魔龍無聲仰天長嘯,晶瑩剔透的身體瞬間崩裂,在雪白的地上散成一塊塊血冰。 紀遲跳落在滿地凝固的血液中,眉頭微蹙:“我以為召喚北地的生物,它們就可以在冰雪中存活下來……看來不是的,它們終究是我的血液組成的,而我的血液抵御不過要塞外的寒冷?!?/br> 他摘下手套,將皮膚暴露在更加冷冽的風中,一塊白色的冰霜立刻在皮膚上凝結,將他的生命值凍掉了兩點。 紀遲收回手,側頭對雷澤說:“召喚物存在的時間比我預想中短太多了,我不知道還要在這里逗留多久,不能太依賴召喚術……看來我們還是得靠自己走上去?!?/br> 他抬頭眺望云霧繚繞的雪山最高峰,雖然他們未曾事先商量過,但每個人心中都有強烈的預感,他們一定能在那里找到想要的東西。 雷澤聞言有些失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很快就打起精神:“沒事,我們還需要面對狂暴之獸呢,你的血液不能浪費在趕路上,我們沿著避風的路上去就好?!?/br> 他裹緊了厚厚的衣裳,率先走在前方探路,嘴里小聲嘀咕:“魔法用不上,召喚術也用不上……這地方真奇怪啊,是被詛咒了嗎?難怪那些天使都有去無回——” 他說著閉上了嘴,因為他的父母親也是兩個魔法師,他們來到這里時,一定是絕望又恐懼的吧…… 紀遲跟著沉默下來的雷澤往前走,也聽到了那些碎碎念,他低下頭,腳尖碾了碾堅硬的雪地。 詛咒嗎?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壓制,而能影響到他的力量,只會來自于獸神。但是他知道,獸神現在已經死亡了,所以這些殘留的力量,是從祂的尸體上逸散出來的么? 雷澤挑了一條延伸到雪山頂端的幽深山谷,山谷中的路會比山脊崎嶇很多,雖然趕路困難了些,但能躲避寒風暴雪,就足夠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它。 要塞之外的天氣比雪原上更加極端,暴風雪更是說來就來,沒有一點兒預兆。 還好紀遲出遠門也不忘在背包中塞上【鍛造之屋】,雖然在野外突然出現一座建筑有些奇怪,但這里只有他和雷澤兩人,不怕引來麻煩和圍觀。 暴風雪再次驟然吹起,紀遲這次反應很快,隨手丟下小屋,拉著雷澤就躲了進去,他們躲避危險的動作熟練了不少,這次終于沒有被飛舞的雪片割出一臉血。 雷澤癱坐在小屋光潔的地板上大喘氣,抱怨道:“我們這還是走的山谷,吹進來的暴風雪都這么可怕,接近山頂的時候豈不是更要命?哦,對了,我們還沒碰到狂暴之獸呢——” 他剛說完,小屋外就傳來野獸震耳欲聾的咆哮!咆哮聲越來越近,像是沖著小屋的方向來的。 紀遲幽幽看了他一眼,小眼神明晃晃寫滿了你這個烏鴉嘴。 雷澤摸摸腦袋嘿嘿一笑:“它們只是來躲避暴風雪的,等風雪一停,它們就會離開……的吧?” 你聽聽自己的語氣有多心虛!紀遲都不想吐槽他了。 這次的暴風雪持續時間不長,但他們兩個仍舊乖乖呆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因為雷澤的烏鴉嘴再一次實現了,屋外的狂獸根本沒想離開,甚至還到處撲打著雪堆和巖石,像是嗅到了活物的氣息。 紀遲聽著動靜低下頭,盯著自己的右手若有所思。 雷澤輕咳一聲,好聲好氣問道:“你在想什么呢?” 紀遲不想看到他:“你說我能召喚出一個艾文嗎?” 雷澤:“……” 紀遲有點苦悶:“咱倆個非洲人真的能順利到山頂么?我不靠譜就算了,你怎么能更不靠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