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國王接收到了挑釁,在搜查劍蘭會上花費了許多人力物力,但每次都只是抓到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嘍啰。被抓的小嘍啰們還會用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自殺在監牢中,每一具浮現出劍蘭烙印的尸體,都像是在肆意嘲諷王室的無能。 為了整治劍蘭會,國王曾多次有意無意想將埃利奧特伯爵拉下水,可惜都被他打哈哈糊弄過去了,恨得國王背地里咬牙切齒。不過今天,他竟然答應了,國王一時間喜不自禁,一晚上的郁悶之情消失了不少。 “那伯爵不如現在就查查紀遲吧?!蓖脵C提議道,“難道你們不覺得最有嫌疑的就是他嗎?混入貴族中的平民,擁有精純的火元素魔法,在王宮中刺殺熟悉的朋友,劫持凱瑟琳……這一切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嗎?” 凱瑟琳在伯爵決意調查劍蘭會時就揪緊了裙擺,一時間沒有聽清周圍的動靜,竟是將威廉的話默認了下來。 國王神色動搖起來,意味深長地審視紀遲:“你有什么需要解釋的嗎?” 紀遲荒謬地挑了挑嘴角,剛要說什么,就被布蘭登的咆哮聲打斷了。 “放屁!你知道紀遲救過我多少次嗎?他怎么就要殺我了?你的猜測毫無理由!那我也可以??!說不定就是凱瑟琳想殺我呢!說不定她早就厭煩了你們指婚來指婚去,暗地里統一劍蘭會想把所有人都殺了!” 小少爺被氣到口不擇言,頭毛炸起,逮到誰就開始亂咬。 凱瑟琳抬起眸,陰冷地看了他一眼。 “布蘭登!”好幾聲厲喝同時傳來! 國王豎起眉毛,怒聲:“你在說什么胡話?威廉是在有理有據地推測,倒是你,別被人騙了還在胡攪蠻纏!” 布蘭登攥著拳頭,不甘示弱地梗著脖子,小身板死死擋在紀遲身前。 圣珂莉又無趣地嗤笑一聲:“誰被騙了都不知道,一群傻逼?!彼龥]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她在內涵誰。 國王今晚邪火上涌得有些頻繁,一向上挑的笑唇都堅持不住塌了下來,他強忍住暴虐的心情,狠狠將權杖在地面敲了一下,不容置疑道:“那就先把有嫌疑人看管起來吧,紀遲就先在王宮里住一段時間,等真相查明?!?/br> 布蘭登眼睛有點發紅,紀遲是因為他被國王召見的,今晚也是被他拉來王宮的,要是紀遲在王宮里出了什么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少爺眼中的天真在一點點消失。 一只手按住了布蘭登的肩膀,像是在暗夜之森中的每場戰斗中一樣,只要他撐不下去了,就會有那樣一只不夠厚實,卻分外有力的手,輕輕推開他,所向披靡地站在前方。 紀遲笑了,漆黑的眼底卻像深淵般冰涼,他直直望向國王,輕聲問道:“那我怎樣才能洗去我的嫌疑呢?” 紀遲到底是不是圣藥劑師的兒子還不能確定呢,國王今晚心煩意亂,已經不想再為這點可能性而好言相待了,他不耐煩皺了皺眉:“你就給我安靜待著吧,自然會有人查出真相?!?/br> “不行呢,我過不久還有一場考試,那可關系到我的前途?!奔o遲很認真。 國王被氣笑了,一邊輕蔑地看他,一邊揮手讓身后的侍衛上前控制他:“那你想怎么樣?” 紀遲想了想,神情淡然自信:“不如讓我來演示一遍,要是我想殺死布蘭登,我會怎么做吧?!?/br> 小少爺一驚,扭頭看他,驚恐問:“為什么?我發誓!我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那個女孩子就是你!” 清脆的誓言擲地有聲,稱得周遭愈發一片死寂。 圣珂莉又笑了一聲,這次不是嗤笑了,而是單手托著臉,饒有興致地來回望著他們倆,滿眼寫著“終于來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紀遲溫柔微笑著看向心虛的小少爺:“沒關系,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會把你救活的,畢竟我們可是好朋友不是?” 話語聲中的磨牙聲分外明顯。 國王受夠了這樣鬧劇,按住突突直跳的額角:“夠了,這算什么證明,你們趕緊去把他——” “很快的,只要幾分鐘就好,不然我還得被關上好多天呢,一點都不劃算?!奔o遲說完,在侍衛走近之前,伸手朝不遠處的花壇一指,“你看,我想殺死布蘭登,這樣就可以了?!?/br> 話音剛落,一顆巨大耀眼的火球從紀遲指尖疾射而出,砸在空無一人的精致花壇,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響起,伴隨著沖天的火光,像是將剛才的情景重現了一遍。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貴族們怔怔地感受到灼人的溫度,后知后覺地尖叫一聲,慌亂后腿幾步。連還沒靠近的侍衛們都條件反射,齊刷刷架起劍和盾,警惕看向紀遲。 太可怕了!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吟唱!隨隨便便揮手就是一個爆裂火球,有這種能力,他想殺死誰都輕而易舉! 國王也被驚得渾身一顫,他望著不遠處花壇上一模一樣的焦黑深坑,心中莫名涌現出畏懼,多年與人打交道的經歷讓他直覺不妙,他嘴唇囁喏一下,還沒說話就被威廉率先插了嘴。 “你這是在自投羅網嗎?”威廉不敢相信有這么蠢的人,他簡直看得想笑,“一樣的火元素,一樣的威力,區別只是你不想親自動手而已!你還想解釋什么?” “威廉,閉嘴!”國王突然怒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