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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曇隨意在顧霆身邊落座,似笑非笑地問:“我就是來看看,免得新人被你們逗哭?!?/br> 陸老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顧霆,先前已經聽說顧霆身份不一般,此刻更是確定,這就是同舟的下一位頂梁柱,當即看顧霆的眼神都不一樣,笑得十分誠懇:“我哪兒敢啊,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欣然可以作證!” 林驚曇頷首:“你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br> 他一邊講,一邊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戚忌,而戚導早在他進門的那刻就乖巧地把雙手都擺在了桌上,以表示自己絕對清白,現下更是如同被罰站的小學生一般,大氣都不敢喘。 鐘欣然的笑意中多了幾分真心:“看把我們戚導嚇的!” “偶爾受點驚嚇對他有好處?!绷掷蠋煖\酌了一杯,以示給陸老板面子,和和氣氣地問,“小喬還沒到?催一催?!?/br> 陸老板立刻改口:“嗨,他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了,這家伙真不靠譜!” 林驚曇笑而不語,顧霆則眼睛發亮,終于明白為什么馮文會那樣崇拜自家老板—— 想必喬沛然就算敢來,也會被侍者客客氣氣地請出去。 第36章 有大家長坐鎮,同舟的藝人們都有了底氣。尤其是顧霆,林老師就是他的定海神針,他抖擻精神,連勉強扯出來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熱情,鐘欣然十分驚訝,頻頻側目。 戚忌的狀態則和他形成鮮明對比,陰沉著臉,將筷子隨手一撩,抱臂裝深沉。 鐘欣然故意瞅了個空檔,低聲對他笑道:“加油啊戚導,看看人家后生仔,進度可是飛快呢!” 戚忌回敬她一個大大的白眼,犟嘴道:“我有什么可加油的?我又不急,我要是想結婚隨時都有人選!” 鐘欣然瞥了他一眼,聳聳肩:“那我就等著給你隨份子了,別擔心,林老師肯定會給你隨個最大的,畢竟這么多年了,好朋友嘛?!?/br> 她加重音節在“好朋友”上,友誼地久天長,哪怕曾經蓋過同一床被子、身體接觸負距離,披上人皮后卻永遠只能止步于友誼。 戚忌明知她是在看笑話,但又無法反駁,氣得火燒眉毛。 晚宴盡興而散,結束后陸老板已經有了五分醉意,上車前拉著林驚曇不肯放手,逞醉哭訴:“老林啊……嗝兒!我也難做啊,你是不知道,鼎聲那邊來勢洶洶,你一個鼎聲的人也不要,我很難對他們交代,尤其是那一位……我們都這么久的交情了,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個機會,哪怕讓他們的人做配都行!誰敢有意見讓他來找我!” 林驚曇笑笑,一絲話柄也不肯給人留下:“那怎么行?每個人都有適合的角色,這是導演決定的,我們說是業內,其實還是外行,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夠了,千萬別插手選角?!?/br> 陸老板緊攥著他的手腕,連連點頭:“說得是,說得是……那就算劇不行,綜藝還是可以合作的,你總得松松口,給個機會吧!” 他醉眼中仍有三分精光,這是中年生意人的法寶,借醉撒潑,一句“真性情”便能遮掩過去,誰也奈何他不得。 林驚曇仍是笑微微,月色清輝映照得他像一位無欲無求的仙君,但他說出口的話卻圓滑之極:“機會要靠自己爭取。我倒是有點奇怪,你以前不是會關心選角的類型,是不是有人請你來做說客?” 陸老板立刻用一手扶住額頭:“誒喲喲,我這一喝多了就犯頭疼……小劉!小劉拿藥來!” 他的司機連忙送上藥瓶,陸老板單手扭開藥瓶,另一只手竟還能持之以恒地抓著林驚曇的衣袖,仿佛一道貪婪的藤蔓,非要從他身上纏出果實來不可。 林驚曇裝模作樣地關切了他幾句,還替他拍了拍背,但在顧霆看過來之前迅速拉遠了和他之間的距離,低聲道:“我懂你的難處,讓他自己來和我談,放心,不會讓你下不來臺的?!?/br> 陸老板難得被他這么溫柔地對待,面上登時便有三分喜色,手也不甚老實地從衣袖又摸回了腕子上,一個激動就把對方賣了個徹底:“我這就安排,你可別誑我們老實人??!我就說嘛,大家都是舊相識,你現在還肯幫他,有什么解不開的結?聽說他最近在家閉關準備新歌,有一首就是特地給你寫的呢?!?/br> 林驚曇微微皺眉——一直到陸老板提起“新歌”之前,他都以為委托陸老板做說客的人是厲南亭,沒想到是應啟明。 上次那般不歡而散,應啟明還能這么快地找到說客,這態度倒不像修好,反而像是強勢的威脅:“既然你不肯幫我,我也只能展示手腕了?!?/br> 至于新歌?林驚曇終于果決地抽回了手腕,無視陸老板依依不舍的眼神,溫和道:“我很久不聽歌了,本身也不是誰的歌迷?!?/br> 顧霆去取了林驚曇的風衣,搭在臂間,頗有壓迫感地站在林驚曇身后,望著他的目光像星海幽邃,陸老板雖腹誹“敢情當年天天上應啟明駐場酒吧等他演出的人不是你”,但也不好再談下去,只得訕訕松開了手。 戚忌瞥了一眼顧霆,高聲對陸老板道:“應啟明是請錯人了!請我們這種人有什么用?得換個年輕會來事兒的才能勸動我們林老師,畢竟人家一個電話大神就出山了,這哪是捧角兒啊,這是培養太子爺,還帶貼身護駕的呢,生怕這是鴻門宴!換了別人能有這個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