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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擺擺手,讓他趕緊去。 安倍晴明按著抽痛的眉心,一臉頭疼的離開房間。 要是換個人,他真想直接丟出去。 又作又挑,沒事找事,喝個茶還得要親手泡的,不知道誰給慣的臭毛病。 安倍晴明滿心腹議,腳步聲遠去,玉藻前在房間里站了一會兒,隨后走到鋪墊前姿勢優雅的坐下,伸出手,放在青年guntang的臉頰上。 “怎么每次見到你的時候都一副病怏怏的,小家伙?!?/br> 玉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臉頰,被燒的腦子一片渾濁的五條清被臉上涼意吸引,忍不住蹭了蹭。 “嬸嬸……” 呢喃的囈語在房間里輕輕響起,玉藻前動作一頓,低低地笑了一聲,唇角微揚:“倒是個知道認主的小東西?!?/br> 他捏了捏五條清的臉頰,收回手,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白的瓶子,翻轉瓶身,從里面倒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將人扶在懷里,身后出現的狐尾將一旁的水壺提起,倒了杯水拿過來。 捏著下巴將藥丸喂下去后玉藻前把水也灌了下去,看見喉嚨滾動,狐尾將杯子放回原位,他輕輕拍打著五條清的胸口。 “這么個破破爛爛的身體,你倒是膽子挺大,敢跑到這里來偷東西?!?/br> “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清?!?/br> 玉藻前輕笑著將人放回床墊上,蓋上被子,坐在一邊等著那個傻小子回來。 / 安倍晴明很快就回來了,他實在不太放心這位沒事也能搞出事兒的‘舅舅’。 回來后看到安然無事的五條清和看著似乎很安分什么都還沒做的玉藻前,安倍晴明暗自松了口氣。 玉藻前瞥了他一眼,心底哼笑,抿了口熱茶隨意閑聊起來。 安倍晴明一直提心吊膽,就怕他又搞什么事兒出來,回答也有些小心謹慎,但一直到玉藻前提出時間不早打算離開了,也沒搞什么幺蛾子,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過來關心一下自家晚輩一樣。 送人到門口的時候,安倍晴明情不自禁的懷疑起自己來,是不是他想太多了,這人其實也不是一直在搞事。 “晴明?!庇裨迩罢驹谕ピ旱那嗍匕迳?,月光灑落在他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一層發著微光的薄紗。 “你說這個世界上,最會騙人的動物是什么?” 安倍晴明一愣,瞥到他手里的狐貍面具,滿心無語,還能是什么,就是你這種老狐貍。 把整個京都都騙的團團轉,現在還在天皇的皇宮里逍遙自在,能在平安京里來去自如的老妖怪也就你這么一個。 玉藻前將狐貍面具扣在臉上,含著笑意的撩人嗓音輕輕響起?!笆呛??!?/br> “但有時候,被狐貍養大的貓崽子,也會騙人?!?/br> “所以啊,晴明,千萬不能掉以輕心?!?/br> “不然你想抓住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從你指縫中偷偷溜走,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握不住?!?/br> 狐火升起,幾只提著燈籠的狐貍駕駛著朧車停在半空中,玉藻前的身體化作一縷青煙,朧車轎上的窗簾被掀開一點點,他的身影出現在那里,狐面被掀起一點,艷麗的紅唇嘴角微揚:“這是一個長輩給你的人生建議,至于聽或者不聽,就看你自己了?!?/br> “晴明,快快成長吧,你還是太弱了?!?/br> /玉藻前走了。 丟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干凈利落的走了。 安倍晴明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他神神叨叨的在意指什么,回想起最后一句話,他沉默了半晌,有種這人其實就是在陰陽怪氣的罵他弱雞的錯覺。 安倍晴明:…… 他甩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滿心無語地走回五條清的房間,準備檢查一下玉藻前那家伙到底有沒有搞事。 他真的,一點都不放心那個人! 這是他從小到大吃到的教訓。 會有人把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丟到深山老林里美名其曰讓他親近自然練習怎么溝通靈力嗎?還是個百分之百確定有猛獸出動的森林。 沒有。 只有他。 會有人把只有一丁點兒妖力的小妖怪弄成糕點放在餐盤上若無其事的拿過來,放在一個兩天沒怎么吃東西的孩子面前嗎? 沒有。 還是只有他! 美名其曰,訓練他的眼力和妖力感知。 我真是謝謝你了。 回想起小時候經歷過的慘痛事跡,安倍晴明吐槽了一路,回到五條清的房間外面,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心底的暴躁壓了下去,面上恢復平日的冷靜和溫和。 他拉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后合上,在房間里四處搜尋了一遍,沒發現什么可疑的東西才慢慢放下心來。 走到鋪墊前坐下,見躺著的人臉上沾了頭發,動作輕柔地將碎發弄下去,摸了摸額頭,溫度好像降了一些,安倍晴明松了口氣。 說起來,這人是不是多災多難了一點。 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又是遇見妖怪又是重傷的,現在又大病一場。 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安全長這么大的。 家里人也是心大,這么個人也敢放心讓他出來游歷,就不怕游著游著人給游沒了。 安倍晴明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目光凝視著昏睡的人,眼底閃過深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