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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著眼睛和天花板對視了半晌,鄭卓廷坐起來,拿起手機翻看微信。 回了他一個【好】字后,陸泓溪就沒再發過消息?,F在都一點多了,也不知道那人到家沒有。 他點開陸泓溪的頭像,進入朋友圈想看看那人有沒有更新,發現最上面一條是三天前的。 是他們晚上逛超市時看到的鮮花角,陸泓溪拿著一支玻璃紙包裝的黑玫瑰自拍。不過他沒有露出五官,只拍到下巴和上半身。 肩頭柔軟的金發落在黑襯衣上,修長的頸項下是弧線優美的鎖骨。黑玫瑰花正好擋住了鎖骨右側的部分,凸顯出另一側膚色的白皙。 當時鄭卓廷在隔壁挑選水果,沒發現他在自拍,后來轉身看到他拿著這支黑玫瑰在看手機,就過來問他是不是要買。 陸泓溪沒回答,反問他玫瑰的包裝紙如何? 這支玫瑰用的是透明玻璃紙,底下系帶是用黑底金色鑲邊的絲帶,看過去很有質感。 他說好看,陸泓溪彎了彎眼睛,把那支玫瑰小心地放在手推車的隔層。 回到家后,這支玫瑰被陸泓溪插進茶幾上的瘦高玻璃花瓶里,放到餐桌中間。 今天走的時候,鄭卓廷還看過那支盛開的玫瑰。由于失去了營養液的供養,花瓣已經開始蔫了。 世間的生命就是如此,當初在陸泓溪胸前那樣明艷的盛放著,一旦失去養分就黯淡無光了。 滑動手指,鄭卓廷還想再看看其他內容,卻發現陸泓溪設置了七天可見,除了這一條外就再看不到其他的。 失望地放下手機,鄭卓廷躺回了床上。 心里那種放不下的感覺讓他又意識到了什么,但那種可能性太荒謬了,他依舊覺得這是過度接觸的后遺癥。 說服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鄭卓廷閉上眼睛睡覺。接下來的幾天陸泓溪沒有給他發消息,他也克制著不發,就這樣熬到周末,他終于從陸泓溪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更新。 穿著白色古典禮服的陸泓溪站在香檳塔旁邊,笑容溫柔又迷人。身旁站著個50多歲的絡腮胡男人,比他矮了半個頭,一身黑色禮服卻襯托出優越的身形與氣度,嘴里叼著只銀色煙斗,和陸泓溪臉上的眼鏡鏈是同款顏色。 鄭卓廷點開照片來看,發現那人的手從后面摟著陸泓溪的腰,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姿勢。 鄭卓廷蹙著眉,指尖左滑看到了第二張。 陸泓溪站在酒店露臺的一側,肩膀上披著白色浴巾,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鏡頭后的人似乎叫了他一聲,趁他回眸的一瞬間抓拍到這張照片。 不經意的回眸神態往往是最自然也最抓人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在看鏡頭,又似乎什么都沒看到,順滑的金發被海風吹起,輕輕拂過嘴唇。相機定格的時候,還意外拍到了他身后的日暈,陽光像半透明的紗鋪展在畫面里,意境朦朧舒適。 盯著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鄭卓廷長按了保存鍵,又返回到第一張。 畫面中的男人有點眼熟,再配上陸泓溪那句【好久不見】的文字,他想起了一個名字。 打開瀏覽器一搜,那人果然是MJ。 鄭卓廷舒了口氣,片刻后忽然又反應過來,這種放心了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他點開陸泓溪的微信窗口,看著最后一條消息仍舊停留在【好】字上面,于是點開輸入法,打了一行字過去:【朋友圈的照片很好看,跟你合影的那位是MJ吧,他回國了?】 發完以后,鄭卓廷就盯著最上面的‘泓溪’兩個字,等待它變成‘對方正在輸入’,但是盯了許久都沒變化。 不知道陸泓溪是在忙,還是對于他這種突然的打擾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應該會不知所措吧? 明明一周沒聯系了,明明都是心照不宣的疏離了。 其實這么做真的挺不合適。 不過比起懊惱剛才的沖動,這周以來都刻意不聯系的做法更讓他后悔。 拿起旁邊桌上的礦泉水一飲而盡,鄭卓廷站起來,拿上網球拍回到球場。 在第二輪精疲力盡的運動過后,他用毛巾擦掉額上的汗,跟朋友一起去淋浴區沖澡。出來后回到車里,拿起手機一看,陸泓溪的微信窗口還是很安靜。 嘆了口氣,他拉過安全帶想扣上,動作忽然頓住了。 他記得陸泓溪說過,霍森也曾跟著MJ學過一段時間的設計,如果MJ回國了,那霍森肯定會知道的。 他找到霍森的微信,打算發消息問,想想還是打電話過去。 霍森正在辦公室里畫設計圖,接到電話時有些驚訝,聽到鄭卓廷問起MJ,便道:“沒有,老師他還在羅馬?!?/br> “那泓溪朋友圈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你是說昨晚發的?他去羅馬了啊,你不知道?” 這周陸泓溪忙得腳不沾地,霍森又連著三天在都在酒店跟客人談設計方案,根本沒時間聊私事。 鄭卓廷忙問:“他什么時候去的?” “已經去兩天了?!被羯傻溃骸八麤]告訴你?” 鄭卓廷沒有回答,安靜了片刻后,他聽到霍森問:“你倆怎么回事?吵架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事情的起因。其實現在他問的人就是罪魁禍首,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霍森。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他真的認為跟陸泓溪是純粹的好朋友關系,那霍森就算誤會了也只是開玩笑地揭過,不會影響到什么?,F在卻導致跟陸泓溪之間變得這么尷尬,他也不懂該怎么消化堵在心中的情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