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鹽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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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為什么對我有如此大惡意,我笑了笑:“那不是正好,沒半點威脅?!?/br> “菟絲子生的久了,同樣能絞殺人?!彼?,“我叫陸驚帆?!?/br> “許俊彥?!?/br> “俊彥……可惜寓意是好的,不知道你當不當得起這個名字?!?/br> 俊彥的意思是才貌超群、千里挑一的人才,我清楚自己不大配得上這個名字。 但被人直白的說出來,聯系下午數次針對,到底生出了幾分怒意:“驚帆還是古代名駒,陸哥難道能跑得一樣快?給你取名時父母沒想過嗎?” 他頓了頓,蒼白的臉上有些感傷:“我是孤兒,名字是老師起的?!?/br> “……抱歉?!?/br> 我從小沒有父母看顧,無比了解其中酸楚。原本只是想逞口舌之快,并不愿戳人傷口,心里對陸驚帆生出幾分同情,連忙道歉。 “我怎么會怪你?!?/br> 他感慨得莫名其妙,仿佛大有深意。我有意探究,余光看到楊沉和哥們走進客廳,只好站起來向他迎去:“怎么去了這么久?” “他們非要看那幾輛新車?!彼掷镛D著車鑰匙,攬過我肩膀,“累了一天,咱們回家?!?/br> 考慮到楊沉沒倒時差,這時候表面看不出疲態,精神也快撐不住了。他開車一向恣意妄為隨心所欲,為避免給交警添麻煩,回去的路上由我駕駛。 我開得平穩,楊沉靠坐在副駕駛。他半合著眼,放松下來后神色里帶出倦意。 我裝作隨口說:“這次回國是怎么了?” 他懶洋洋的看我,窗外的車燈閃過,偶爾為俊美的臉增添幾分如真絲幻的光影:“我爸在國外呆太久,家里那群人不安分,用點手段就行?!?/br> “真沒事?”我問得關切,“你一下飛機就叫那么多朋友商量,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問題?!?/br> “沒事。真有什么事,也不會苦了你?!?/br> 楊沉語帶調笑,聲音卻慢慢低下去:“國內的問題我會盡快處理完,等那邊項目穩定,我帶你度蜜月……” 車內安靜下來,我側過頭,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第160章 我毫無睡意的從床上坐起,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從楊沉隨手放在桌上的煙里拆了根,夾在指間點燃,站在陽臺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發呆。 楊沉到公寓時困得厲害,匆匆洗漱后直接睡下。 我作息早就混亂得一塌糊涂,之前來時匆忙,忘記帶藥物助眠,越躺越清醒。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闔眼休息片刻,在凌晨兩點醒來也不覺意外。 身后傳來腳步聲,楊沉打了個哈欠,將薄外套甩我懷里:“大晚上不睡覺欣賞風景,你也不怕著涼?” 也許是夜色使人心情平靜,我接過外套穿上,對他笑了下。 他轉身不知去做什么,過了片刻,竟將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遞到我手邊:“快喝,喝完睡覺?!?/br> 我剛準備說話,楊沉卻揉了揉額頭不耐煩道:“半勺蜂蜜,我已經加過了,溫度剛好能入口?!?/br> “……謝謝?!?/br> 他站到我身旁,看了一會兒后側頭問:“許俊彥,你在想什么?” “很多事?!蔽艺f,“對你來說很簡單的東西,我要想很久才能得到答案?!?/br> 楊沉忽然伸手指了指天上那輪正在散發柔和光芒的彎月:“高中畢業宴會結束的時候,我背你回家,你說了許多胡話,還問我為什么月亮不是圓的?!?/br> 他的眼睛微微發亮,我彎了彎嘴角:“你怎么回答?” “我先和你解釋了月亮的運行軌跡,你說聽不懂。然后我又通俗易懂的講了一遍,一回頭,你早睡著了。當時特別想把你揪起來揍一頓,你說我和一個醉鬼解釋個什么勁?” 他頓了頓,似乎嘆息了一聲:“說這些沒意思,反正你不記得?!?/br> “真可惜。難得你對我那么好,我卻一點都想不起來?!?/br> 楊沉的喉結上下滾動,他默了片刻,艱澀的說:“當年我不應該……對你那么壞?!?/br> “不用說這種話。真的,都過去了?!?/br> 我想了想,解釋道:“坦誠來講,之后我對你做的事也沒好到哪里去,現在誰也不欠誰。以前不全是你的錯,你我性格如此,注定要走到這一步?!?/br> “……有一年你生日,我提前幾天找了理由回國,每天跑到你們學校溜達。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希望湊巧遇到你,又不希望你知道我是特意回來?!?/br> 我有些驚訝的挑眉。 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自嘲神色,下頜線條干凈流暢,顯出幾分成熟男人的穩重:“看到你和同學一起出校門,有人搭你肩膀。我特別生氣,想沖下車打開他的胳膊,又覺得高興,因為你看起來很受歡迎?!?/br> “除了緊緊抓在手心,我不知道怎么愛人?!彼曇衾锏倪煅试诩澎o的深夜格外鮮明,我們都裝作沒有聽見這份不合時宜的脆弱,“許俊彥,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嗎?” 我想起楊沉剛回國時我們見面,盡情zuoai,擁吻彼此。結束后他欲言又止,說和我做炮友太久,要改變身份。 我心里憋著一股氣,裝作無所謂的說分開也好。 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的驚愕,沒有看到他眼底遲疑的挽留? 不是的。 楊沉暴躁、自我、手段強硬,我敏感、自卑、想得太多,做不到一如既往的包容,等不到他變溫柔的那天。 過去太深太多的傷口、不同的人生觀念、一次次令人失望的舉動……為什么總在無可挽回后才想起道歉? 畢業后醉醺醺的夜晚,我要他去追逐遙遠的月亮,酒醒后獨自嚎啕大哭。 太遲了。 即使他那所純金打造的殿堂里有了我的位置,我亦不敢再落座。 “有點困?!蔽已鲱^喝完牛奶,“回去休息?!?/br> 是命。 次日楊沉沒有去公司,留在家里處理公務。 我這段時間還算清閑,加上他想我留下,于是看完文件后呆在廚房里煲湯下廚,權當放松心情。 楊沉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打電話,厲聲和人說著什么。煙一根接著一根抽,眉頭緊緊皺起,煩躁的模樣十分嚇人。 “不是說能應付得來嗎?”過去送水果時我說,“怎么了?是公司的事?” “是那群蠢貨找罵?!?/br> 他露出一個充滿恨意的冷笑:“我爸娶的小三膽小如鼠,聽人說這個項目不一定能成,一個勁攛掇其他人生事,人沒死,她倒急著分家產?!?/br> “你跟她生什么氣,劃不來?!?/br> 楊沉揉了揉眉心:“你知道的,我爸那個項目太惹眼了,很多地方都要周旋,他叫我盡快回去幫忙。偏偏這時候被人扯后腿,我心里煩?!?/br> “那邊進展怎么樣?”我裝作無意的問,“要是拿到手,你們家肯定能更上一層樓?!?/br> “總體還行。但牽扯到的東西太多,有些關卡實在難啃,要費點功夫?!?/br> 他沒有勸說楊叔叔放棄的意向,怎么和宋澄預測的態度完全不同? 我猶豫了下:“你之前不是說擔心風險,想叫你爸再考慮考慮?” “為了規避眼下虛無縹緲的風險,讓其他人撤資,他們不會同意。我開會討論過這件事,又不是一言堂,總得尊重不同意見,更何況現在做決定的人不是我?!?/br> 楊沉神色晦暗,似乎不想多談。他手里轉著一支筆,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表哥跟我一起回國,你想見的話可以聯系下?!?/br> “沒有見面的必要?!?/br> 我自認對許育城仁至義盡,作為他的棋子,吩咐我做的事也都一一完成。 我許諾過回報他的恩情,走到這一步并不怪他,只不過仍想給彼此留下一份微薄的兄弟情分。 “之前還執迷不悟,這才多久,你想開了?” 楊沉抬眼看我,滿意的頷首:“不見也好,免得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我早就說過,許育城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回要不是趙遠非給我推薦,加上他確實有點本事,我也懶得搭理?!?/br> 我心里微微一動。 出了二姨的事,明面上的替罪羊是我,然而老爺子和舅舅真的不知道是誰背后支持她嗎? 許老爺子和許育城談話很久,又讓他搬出主宅,是不是暗示不會支持他?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許育城絕對希望楊家這個項目能進行下去。 畢竟他想做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有能力繼承許家,必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也是他立刻拿出誠意投靠楊沉、跟著一起出國跟進項目的原因。 楊家一旦抽手,他付出的所有皆成泡影——他不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趙遠?”我說,“我沒聽你提過,你和他很熟?” “不是朋友,只是合伙做事,欠了幾次人情?!?/br> 趙遠和許育城從小交好,他的言談中或許有許多刻意影響楊沉的人為因素。 我知道很多時候人被挾裹著才做出某些決定,楊沉未必是真的看好項目前景,但周圍人和他父親都執意前行。 他固然天才,然而太過年輕,缺少歷練后取得的地位,因此不得不讓步。 說不清心底什么情緒,我很想提醒,卻無法開口。按照宋澄的計劃,楊沉現在的反應簡直再好不過,甚至不需費心多做什么。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弱rou強食是商界常態。 我不能為了一時惻隱破壞這一切,不能愧對宋澄的信任。 “中午我做飯?!蔽掖瓜卵劢?,“做你喜歡吃的菜?!?/br> ……楊沉,抱歉。 窗外連著下了幾天的暴雨不見停歇,陰云籠罩天空,天氣悶得讓人渾身不適。 楊沉多是待在書房,不斷有朋友過來商議事情,今天來的是那個看我不爽的陸驚帆。 他告訴我陸驚帆是他的大學校友,十分出色,因為身體原因辭去國外高強度的工作。楊沉正缺人手,特意請他來幫忙。 陸驚帆父母雙亡,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大概是以前吃了太多苦,所以發達后性格略微古怪。 他潔身自好到近乎嚴苛的地步,見過太多次合作伙伴被身邊人影響決策,又聽說楊沉肆意放縱的名聲,才會針對我。 這話無法解釋陸驚帆之后對我的莫名態度,我心存疑慮,不太愿意和他碰面,干脆在他來之前出去。 雨下得太大,我沒有玩樂的想法,準備去公司看看。 開到半路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許育忠打來的。我覺得頗為奇怪,許育忠一向不聯系我,有什么話都靠許育城傳達,今天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