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鹽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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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話?不過是個婚禮,沒了楊沉的附庸這個身份,我就參與不了? “他在和朋友聊天,薛可茗是我們的同學?!?/br> “哦?!?/br> 他興趣缺缺的點了點頭。 我好奇他為什么出現在這個場合,據我所知許家和薛家沒有來往,不然薛可茗當年不敢那么猖狂的對待我。而且看他的樣子并不知道薛可茗和楊沉兩家的“婚約”,不然早拿這件事出言諷刺。 這么說來,許育衷和男方認識?我笑了笑:“表哥今天這么帥,是要當伴郎?” “我要是伴郎,現在早忙死了?!彼桓睉械瞄_口的樣子,語氣乍一聽像揶揄,卻有幾分陰陽怪氣,“新郎跟我關系不錯,來喝杯喜酒。你問這么多有什么用,回去找你男朋友吧?!?/br> 我不愿惹他起疑,隨意說了幾句話就找了借口離開。剛走遠沒幾步,忽然聽到身后許育衷叫住我:“哎,小彥,你等等?!?/br> 我困惑的回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許育衷身邊。對方大約三十歲上下,長相端正神態堅毅,唯有一雙眼睛格外深沉。 他面上帶著微笑,雖然沒有任何不禮貌的舉措,我卻直覺他在隱晦的盯著我:“育衷,這是你弟弟?” 許育衷對待他時也一掃平日輕佻,客氣的說:“我表弟,許俊彥?!?/br> 轉念之間我便明了這人的身份,趕緊主動伸出手:“侯先生你好?!?/br> “你好?!彼樟讼挛业氖?,“侯廣岳。你是育衷的弟弟,和他一樣叫我大哥就好?!?/br> “侯大哥?!蔽倚α诵κ栈厥?,“新婚快樂?!?/br> 不知怎么的,我覺得他的力氣有些大,握手時間比正常該有的稍長,和我對視時的目光也令我渾身發麻。但許育衷臉色如常,有意無意看向這邊的其他人也沒發現異常,我只能當做自己多想。 “外面亂糟糟的,咱們找個地方聊?!焙顝V岳表情坦然的招呼我們,“可茗和那群小姑娘們都在化妝,離開始還要一段時間?!?/br> 我見他像是要把我也帶上,剛想說自己有事,就被許育衷涼涼掃了一眼:“小彥,侯大哥不拿你當外人,你也別客氣。多跟著學學,別人花錢想請侯大哥指點都排不上資格?!?/br> 許育衷從來沒有對我這個便宜弟弟如此“照顧”過,一般叫上我的沒有好事,我壓根就不想去。但總不能強行離開得罪侯廣岳,只能跟著他們身后,暗暗祈禱楊沉不要對我離開時間太長產生懷疑。 “看你和育衷說話,長得又有些像,我以為你就是那個許育城?!焙顝V岳帶我們在一件寬敞的休息室坐下,含笑看向我,“我還想,育衷的弟弟一看就是招人疼的樣子,哪有他說得那么不可愛?!?/br> 要是長輩說孩子如此親昵也就算了,但即使他比我大不少,我們也不至于差了輩分,這話便顯得別有深意起來。更何況對面的男人是今天婚禮的主角,薛可茗未來的丈夫。 我如坐針氈,尷尬的別開視線:“侯大哥真會開玩笑?!?/br> “小彥比育城討人喜歡多了?!痹S育衷難得夸我一次,我卻怎么聽都不對勁,果然他接著說,“要不然怎么把楊家那位公子迷得五迷三道呢?” 我掛不住臉面,霍然起身:“抱歉,失陪了?!?/br> 還沒出門就被侯廣岳一把拉住,他看了眼許育衷,語氣不咸不淡,聽起來卻有警告的意味:“育衷,你怎么對自家弟弟說話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和小彥之間隨意慣了?!彼b作滿臉抱歉,眼神在我和侯廣岳之間轉了轉,露出個奇怪的笑容,“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走一步,待會兒來找你們。侯大哥,小彥還年輕,你多教教他?!?/br> 我萬分確定許育衷在“教教他”上咬重發音,頓時渾身發涼,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離開。 “只剩我們兩個人?!?/br> 侯廣岳輕嘆一聲,手指撫摩我的手腕。我僵硬的回頭:“侯先生,今天是你的婚禮,你肯定希望萬事順利?!?/br> “那你敢說出去嗎?”他眼神很深,似乎已經看透了我,“且不論你能不能走出這個門到處宣揚,只要你開了口,不僅自己聲名狼藉,大庭廣眾之下落了侯家和薛家的臉面,哦,還有許家——你覺得你能討到什么好?” 我深知正如他所說,就算我在這里被強暴,也只能忍氣吞聲。哪怕楊沉愿意幫我又如何?我不是女人,進不了楊家大門,他父親犯不上為了我得罪一位政界新貴。 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說:“你是新郎……薛可茗要嫁給你了,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據我所知,薛可茗上學的時候對你做了很多壞事?!焙顝V岳在我耳邊循循善誘般說,“你不想報復她一次嗎?這件事只會有我們知道,你睡了她的丈夫,是不是聽起來就很愉快?” 我目光變冷,一聲不吭的任由他說。 許俊彥的出身的確骯臟不堪,但不代表我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對待一個女人。而且我不久前才答應宋澄,相信他有辦法救我出這個泥潭,何必在這種地方委曲求全? 我知道萬一他無能為力,得罪侯廣岳的后果就要自己一人承擔,但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沒有回頭的資格,還不如相信宋澄許諾時的真心。 ——更何況除了信他,我別無選擇。 “侯先生?!蔽依淅涞拈_口,“請你尊重一點,在這里打起來想必十分不好看?!?/br> 都是男人,雖然不知道對方底細,但發起狠來我也能給自己爭取到機會。之前猶豫著不動手不是因為打不過,而是不想惹怒對方。 現在我下定決心撕破臉皮,心里放松許多。 侯廣岳仿佛驚訝于我的強硬,神色間多了幾分探究:“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趁他不防直接甩開他的手,“你要毀自己名聲,該害怕的是你?!?/br> 被他來這么一出,我反而如醍醐灌頂——對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左右許俊彥從小到大都是過街老鼠,得罪侯家薛家又怎么樣?許家人對我的厭惡再多幾分又如何?我的人生還能壞到那里去? 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個死字而已! 真到那時,他侯廣岳也別想獨善其身。以前我容忍薛可茗,是因為對自己的未來猶有期冀,沒有決絕的勇氣。但此刻我想,侯廣岳前途無量,我拉他當墊背的算是賺到。 “有意思?!彼砬槠届o,“你和我想的不一樣?!?/br> “是侯先生逼我到這一步?!蔽肄D身欲走,想了想又冷淡的補了句,“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侯先生以后請多自重?!?/br> 他沒有糾纏,坐回沙發上對我點了點頭,好像剛剛什么也沒有發生:“是我不對,坐下來聊會兒吧?!?/br> 我一時無語,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正考慮著是直接走人還是維持表面禮儀和他假客套一番,就看到角落里的另一扇門被打開,進來的人讓我愣在原地。 宋澄坐在輪椅上,一雙溫柔眼睛里的情緒卻更晦澀莫測: “正好俊彥在,我們聊聊?!?/br> 第144章 見宋澄進來,侯廣岳松了松領帶,收起剛剛深不可測的樣子。他十足輕松,語帶調侃對宋澄笑:“怎么出來了?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沒動他?!?/br> “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彼纬涡α诵?,抬眼向我,“俊彥,你坐下?!?/br> 難堪一陣兇猛過一陣。我臉頰燒得guntang,不用想也知道怒火上涌,滿臉通紅,忍不住出聲刺道:“看了場戲,好玩嗎?” 他這番舉措,和當年的楊沉有什么不同? 侯廣岳夾著根煙走向窗口,回頭虛點點我,眼睛看著宋澄:“生氣了,得好好哄哄?!?/br> “俊彥?!彼纬坞p眼含笑,像以前一樣語氣哄我,“坐下來說?!?/br> 僵持了一分鐘,最終還是不忍當面給他難堪,我勉強坐下,固執的盯著地面。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我沒抽開,聽見他說:“我的確有試探你的心思?!?/br> 我想冷笑,看到他坐著的輪椅,記起這傷是為救我才受的,頓時生出幾分愧意,連帶著氣勢也軟和下去。燒得正旺的憤怒被一桶涼水澆滅,只剩下恍惚的疲憊和失望。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我知道會讓你難過,但如果不這樣做,我會一直想,如果出現手段比我更強硬的人,你會不會像當初對楊沉一樣,也對他屈服?我不愿意懷疑你,但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對不起?!?/br> 我沉默很久,最終說:“不怪你?!?/br> 宋澄……他和楊沉終究是不一樣的。當初我對楊沉死心塌地,恨不得把心剖給他看,卻被他踩進泥濘,當做玩笑取樂,一步步逼得我無路可走。 我心里清楚,我對宋澄的所作所為稱得上劣跡斑斑,將信任揮霍殆盡。今時今日,只能說是自食惡果。 他輕輕撫著我的脊背,侯廣岳抽完煙坐回來,對我伸出手:“那我也道個歉,這主意我出的,確實不地道,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宋計較了?!?/br> 話到這種地步,我還能說什么?和他重新握了下,苦笑道:“侯廳長不必這樣,我當不起?!?/br> “別這么生分,還叫大哥,和小宋一樣。別是心里還有氣,不肯叫?” “……大哥?!?/br> 這件事揭了過去。宋澄岔開話題,仿佛隨口說:“你想知道我家的事情,怎么不直接問我?” 我猛地抬頭。他知道林雅在調查他,也知道是我讓林雅這樣做的! 其實仔細一想不難得知,我早在他面前暴露和林雅認識的關系,當初裝作無權無勢的青年,尚能說林雅是資助我的“金主”;如今身份擺在明面,林雅調查他是為了誰便一目了然。 胡思亂想之時,我想起一件事。 那時候我在宋澄住處留宿,正和林雅聊天,見他回來就藏起手機。他問我能不能讓他看看在聊什么,我自持心思縝密,不能被發現的聊天記錄刪得一干二凈,干脆大大方方拿出來任人檢查,說是學妹問我畢業設計的事。 宋澄看完沒說什么,我也以為他什么都沒發現,只當做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現在想來,備注林雅的姓名赫然在聊天界面上,不經意間使這段漏洞百出的謊話越發千瘡百孔。 “繞那么遠的圈做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彼纬蔚穆曇艉艿秃軠厝?,“我答應過,不會對你說謊?!?/br> 我瞥了眼侯廣岳,料到宋澄讓他在場,就是不在意是否被他聽到。我以為自己已經平靜下來,但說出口的話仍然帶著嘲諷語氣:“什么都說?關于你和安德烈說的內容呢?” “你想聽?”他微微一笑,“可以。不過他要怎么做我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的計劃?!?/br> 他這樣干脆,我反而猶豫起來,考慮再三才開口:“算了,暫時……別告訴我?!?/br> 回去還要面對楊沉,我怕自己被他偶爾施舍的那點情意打動。既然決定要站在宋澄那邊,就只能狠下心一直往前走。 宋澄對我的反應并不意外,對我笑了笑:“那說點別的吧。比如你一直感興趣的,我的家庭?!?/br> 宋澄說完自己的情況,又對我解釋,這番下來許育衷自以為掌握我的把柄,還能借我和侯廣岳搭上更深層的關系,以后在許家不會再處處為難。 侯廣岳作為新郎,今天正是最重要的人物,抽出空已算難得。我本就是借他的身份在這里會面,他一走,長久留下只會讓許育衷起疑,跟著也要起身。 離開之前宋澄叫住我,讓我俯身,伸手輕輕為我理好領口,不讓別人看出半點異端。 我盯著他形狀姣好的嘴唇,目光上移到筆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他的容貌依然英俊,坐在輪椅上的樣子也不顯孱弱,反而更突出了身上純粹干凈的氣質。 面對這樣的美色,我徹底不敢奢望任何。在合上門前回頭一瞥,恰恰和他意味深長的含笑目光對視,腳下步伐便有些倉促。 “許俊彥,怎么走了那么久?!” 楊沉滿臉怒色,如果不是座位附近頗多長輩,他還要顧全禮貌,估計早就發火了。我看他一眼:“胃不舒服,找地方休息了下?!?/br> “沒事吧?”他面上火氣消去一半,摸了摸我的額頭,“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 我心情復雜,臉色自然好看不到那里去,懨懨的揉了揉眉心:“不想說話,什么時候結束?” 婚禮整個布置和節奏有些傳統,拖到現在尚未開始。想到薛可茗的性格,便知道儀式程序是由男方家人決定,要是讓她做主,怎么可能如此中規中矩。 只是我現在心事重重,無心為她分出半點可憐。 “那得有一會兒,你實在不好受,我們先就回去?!睏畛刘久?,俊美臉上的擔憂神色被我看得真切,“別忍著?!?/br> 我擺擺手:“楊叔叔特意讓你來,中途走了像什么樣子?”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br> 他打電話時一直看著我,眼里的懷疑消不去,卻還是事無巨細的吩咐人叫醫生去住處等著,再點份粥送來。掛斷電話后終于忍不住開口:“真胃痛假胃痛?” 我瞥他一眼:“那我不回去,在這坐著,你滿意了?” 楊沉被我陰陽怪氣的一堵,眉頭一動,半晌沒吭聲,顯然按捺著怒意。過了片刻才說:“脾氣一天比一天大,今天你不舒服,我不和你計較,回去收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