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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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昆侖弟子個個肩負重任,情感波動相較紅塵中人要少一些,但不代表沒有。 面對東昆侖的那種莫名心虛感,讓他們不禁對膽大妄為的師姐有了些許埋怨。 他們或許不會遷怒韓信,但偶爾流露出來的情緒也足夠讓失去雙親的孩童更加敏感。 在韓信還沒有決定自己的去處之前,蓋聶不打算將他過早暴露在同門面前。 如果韓信不是扶蘇意外遇到,而是他自己找回來的,那就不會有多于的想法,蓋聶定然會直接選擇讓他留在西昆侖。 現在扶蘇也在這里,那么韓信也算多了一個選擇。 韓信聽到蓋聶的解釋之后,嘴唇微微一動,母親臨終時的話浮現在腦海中。 我,能見一見昆侖天女大人嗎?他問。 蓋聶一怔,旋即道:這很困難。 自前年前殷商覆滅,昆侖天女再未出現在四方諸靈視野,百年一度的不夜天也再未請到天女前來點燃祭臺銀燈。 不過,這不妨礙百族每到不夜天之前就來昆侖朝拜,請天女出昆侖。 至于其他,哪怕天帝天后駕臨也是難以見到天女尊顏。甚至于,從現在這任天帝往前算三代,都或多或少在東昆侖折戟,敗回南天門。 此時,扶蘇才問道:真的很難見到女魃嗎? 蓋聶道:除非與西王母娘娘同去。 但西王母最近去蓬萊找老朋友交流,這時候娘娘估計化作原形與諸位老友打架正暢快,怎么想也不會這么早回來。 這樣啊。扶蘇若有所思,其他人去不了,他或許沒問題,就是他此行去談的事情,不太方便帶上韓信這個還未入道的孩子。 他問:韓信,你是想留在西昆侖,還是之后隨我回咸陽? 被詢問的孩童低下頭看了眼懷中的雙劍,認真道:長公子,我想先留在這里。 留在父母曾經生活的地方,他能知道更多關于他們的事情。 而且,紫電青霜現在很興奮,它們也希望自己能盡快掌握它們吧。如果不是在西昆侖,又有哪里能幫他駕馭這雙劍呢? 他還記得母親的話,那時他聽不太懂,現在卻有些感覺了。只有留在這里,他才能做到那件事。 好,但咸陽會給你留一席之地。 韓信的選擇正是扶蘇一開始就希望的,他把韓信送回西昆侖,除了父王的話以外,還有自己的心思。不過,這要看日后韓信的表現如何了。 扶蘇與蓋聶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 暫時解決了韓信的事情,扶蘇與蓋聶道了聲別,獨自離開了西昆侖。 卻沒有立刻返回咸陽。 他慢慢走在昆侖山中,觸目所見都是人間難尋的奇花異草,珍禽異獸。 巍巍昆侖,萬山之祖。 不知為何,對于昆侖的復雜感情似乎存在于他靈魂深處,偶爾見到的略帶熟悉的草木,都能蕩起他心中情感,久久難以停息。 這大抵是因為更久遠的從前,他也曾與故友立于昆侖之巔,觀千山風雪,賞萬里云海。 掌心微微發燙,扶蘇知道,那是故友留下的印記,或許是在提醒著什么。 許久,扶蘇的身影消失在了西昆侖下,轉而出現在東昆侖的結界前。 這里有許多來自紅塵人間的百族成員,他們不遠萬里來到萬山之祖,只為得天女一顧。 其實扶蘇總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昆侖天女魃在數萬年前炎黃與蚩尤大戰的年代,她作為黃帝手下的得力戰將,助黃帝擊退了蚩尤。期間,自然也少不了打敗過蚩尤手底下的異族。 盡管炎黃手下也有異族練成的軍隊,但終究是比不過蚩尤的,怎么數萬年后,百族反而朝拜昆侖天女? 難不成指望天女魃帶領他們與人族交戰嗎? 這個想法稍微冷到了扶蘇,它還不如另一個說法更靠譜。 另一種說法是,天女魃在炎黃之前就名勝于三界。 倒也不無可能,扶蘇暗想,傳聞天女魃也是應黃帝之約出山相助,能被黃帝邀請的女神,怎么想也不會是籍籍無名的存在。 古籍之中只記載女魃是旱神,曾助黃帝退蚩尤,更早之間的紀錄卻是沒有了。但瞧她能獨占東昆侖,便可得知她至少是與西王母同級的上古神明。 避過那些以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式朝拜天女的精怪,扶蘇悄然上了東昆侖。 與西昆侖一般,東昆侖上也飄揚著千萬載不變的風雪,只是相較于仙樂逶迤的西王母道場,此處只給人一種冷到骨子里的寂靜與空靈。 然而扶蘇一步步走上青玉長階,站在霜雪堆積的峰頂時,卻見到了人間四月才有的繁麗盛景。 長風吹散三更雪,碧桃倚云仙階前。 白雪桃花相映成趣,竟給這霜華滿地、云氣縹緲的仙境點上了人間的色彩。 扶蘇立在臺階上,修眉落滿桃花雪。 他微微拱手,朗聲道:秦帝子扶蘇,今攜蚩尤首,請見昆侖天女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回來又去排隊做二輪核酸,排了好幾個小時,更新還是很晚對不起QAQ ☆、第73章 素女瑟 秦帝子扶蘇, 今攜蚩尤首,請見昆侖天女魃。 少年清朗聲音回蕩在昆侖之巔,千尺玉階的盡頭, 碎雪桃花颯颯飄搖。 須臾間,扶蘇眼前浮現出一座高聳入云的大門。 飛檐翹角,上刻山海大荒。編鐘敲響十二聲, 朱門悄然而開, 后面是一條鋪滿素沙的長道。 扶蘇面色不改,徑直走了進去。 門后的景象與外界截然不同。 長路兩畔無一草木, 入目所見皆為白石雪礫,明明是上古女神居所,卻空寂如雪洞。而扶蘇一人行走其間, 一身玄色仿佛成了此間唯一的色彩。 耳畔環繞的早非入門時的編鐘樂響, 而是弦樂之音。絲竹靡靡,哀不自勝。 扶蘇微微閉眼,心神被弦樂引入另一個世界。 身邊萬物在極快地倒退, 彷如在時間長河游蕩。 他走過朝歌,看見性情大變的末代君主焚燒自己的王城。 他途徑渭水, 見衣冠莊重的男子在一份鋪開的盟約上蓋上人皇印。 他登臨鐘山, 見山鬼披石蘭兮帶杜衡,與燭龍共舞。 他降落華胥,看見上古女帝媧皇與青衣天女點燃銀燈,百族于祭壇下仰首長嘯。 ...... 而這些最后都在他眼前消散了。 時空的盡頭,是一片璀璨星海。星海無窮無盡, 生機永不斷絕。 而星海深處,有燦燦明珠,光輝蓋過星華。 扶蘇眨了眨眼眸。 都說神游太虛, 神游太虛,他似乎游到了諸天萬界的源頭。 此時他面前忽而浮現出一架巨大的琴,琴身與琴弦俱為白玉之色,琴首鐫刻鳳紋。 琴有五十弦,根根光影分明。 錚 扶蘇下意識抬手撫了上去。 指間流瀉的琴聲仿佛自亙古而來,江河為之俯首,山海為之戰栗,流轉三千世界,漫卷浩浩星河。 星海之中,隱現無邊道紋。 少有人探訪的時空深處,披著天青大氅的女子提燈走出小樓,仰首望了一眼頭頂的浩瀚星海。 天光之下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頭,扎著低馬尾的青年跟身邊人囑咐著什么,他忽而抬頭,淡淡一笑。 星海盡頭源世界中,自血湖地獄里起身的黑衣少年丟開手邊審判完畢的亡靈,異色眸之中滿是驚喜。 各方動靜之下,星海深處的明珠終于顯出完整的模樣。 閉目彈奏的扶蘇仿佛不知疲倦,指下撥弦一根又一根,琴聲愈來愈急促。與此同時,那引他神游的瑟音已經逐漸變小,漸漸微不可聞。 正當他無意識疊加到二十三弦時,一只纖白仿若無骨的手,悄然架到他的手腕上。 他再也無法彈下去,琴聲驟然一停,扶蘇抬頭,看到一片紅蓮火海。 來人不過是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穿著道家水合服,腰間卻非素絲絳,而是一條濃艷如血的紅綾。 少年瞧著與他一般大,卻扎了個孩童才會梳的雙丫髻。劉海下一雙流丹鳳眼,瓊鼻朱唇,組合起來呈現出超越想象極限的極致美感。 與眉心的紅蓮印記一起,端得是無邊艷烈。 好好活著不行嗎?少年道,安心過完這輩子,這可能是你最閑的時候了。 扶蘇:我知道你應當是我舊友,但你能先把轄制我的手撒開么? 少年嗤笑一聲,道:我若是放開,你這具身體,和膽敢引你元神出竅的那個小小神女,就該一起飛灰湮滅。 扶蘇:...... 嘖,雖然我很樂意看你笑話,但......他眸中所印出的人影,卻非扶蘇,而是一個與扶蘇有著六七分相似的烏發青年。 少年定定望了扶蘇一眼,最后道:百年之后,天外天再見。 切金碎玉般的聲音漸漸遠去,扶蘇只覺自己被人一推,便從星海重新回到了來時的世界。 白砂長道上的玄衣少年閉目而立,周身涌起點點金光。 半晌,他睜開眼,頓時明了這一場神游的緣由。 東昆侖有天女鼓瑟,送他入前塵。 這便是東昆侖的待客之道? 扶蘇話音一落,鼓瑟之人像是受到了重創,瑟音在最后撕拉一聲,仿佛指甲劃過琴面,令人心生煩躁。 旋即瑟音再起,此時便猶如戰場兵戈嘶鳴,滾滾硝煙撲面而來,卻在到達扶蘇面前一瞬間戛然而止。 素女,你逾越了。 蒼茫素白的天地,忽然響起一道冰泉般的女聲。 聲音的主人乘坐一架羽蓋金車,自云端乘風而下。 金車停在扶蘇面前不遠,自其中走下一位身形高挑的窈窕女子。 《山海經》有云: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臺,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魃。 閉關千年的昆侖天女,于此刻出現在他眼前。 正如古籍所言,天女著青衣,發如墨,眉如黛,唇如朱,眼眸卻是金色獸瞳。 她赤腳走出金車,卻未曾踩在白砂之上,而是微微凌空,緩步而來。 金色獸瞳令她看起來頗為冷漠,實際上也是如此。這位天女昔日被黃帝放逐于赤水之北,又遭受曾相助的人族漠視,自赤水而上至昆侖,數萬年有余。 此時,她身后還跟隨著一位抱著二十五弦瑟的素衣女子,姣好面容上,滿是憤懣。 女魃,你為何不讓我教訓他?那女子道,他怎敢言自己攜蚩尤首而來? 蚩尤當年戰敗于黃帝,被斬下的頭顱落在逐鹿之野,那片血色楓林是人間百族都不敢踏入的禁地,區區一個人族...他甚至不是上古人族之后! 他既然上了這里,便說明此事非虛。女魃道,素女,是你技不如人。 素女心有不甘,卻無奈女魃無動于衷,只得落后其半步,手中的瑟仍未收回。 可他冒犯神靈!素衣神女冷聲道。 素女? 《世本》言:帝使素女鼓瑟,哀不自勝,乃破為二十五弦。 扶蘇舌尖滾落素女之名,心中卻頗為好笑。 素女在此間為樂道第一神女,但以樂針對他,當真是...有幾分不知所謂了。 若非星海之中有故友來相阻,素女的神魂定然會崩潰在扶蘇這具人族身軀之前。 縱是如此,你奈我何? ☆、第74章 天女魃 扶蘇的話配合他云淡風輕的神情, 登時拉滿了素女的仇恨值。 她緊緊抱著懷中的瑟,表情近乎咬牙切齒。 素女。 青衣天女蹙了蹙眉,抬手在她眉心輕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