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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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十幾式后,蓋聶已經把扶蘇的劍術水平摸得差不多了,便在他下一招攻上來時提劍一挑,扶蘇手中的劍應聲而落。 不愧是蓋先生。扶蘇虛虛握了握手,只覺得虎口發麻。而他知道,蓋聶甚至沒有使出三分之一的力道。 他還是有些自大了。 這樣的劍法,在你這個年紀確實不錯。蓋聶輕松還劍入鞘,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贊賞。 他說的是實話,就嬴政所言,扶蘇此前也沒碰過劍,場上能逼得他出劍,哪怕是借速度之便,也算是極高的水平了。更不要說,這個孩子今年還不滿十歲。 這是你自創的嗎? 扶蘇搖了搖頭,道:不是。 方才他握住劍時,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明黃衣衫的身影。那少年抱著一柄玄金輕劍,信步舞出浩然劍光。 他依然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卻下意識隨著他的揮劍姿勢而動。 蓋聶道:你這劍法精妙非凡,但偏向靈巧,速度有余而力道不足。 扶蘇想了想,那確實是這樣。 蓋聶看著扶蘇撿起掉落在地的長劍,沉吟半晌后道:扶蘇,這套劍法,是不是雙兵? 方才扶蘇正面攻上時,有一瞬間交換了一次握劍的手,交換后卻握了個空,劍鋒停滯了剎那,似乎還不太習慣使劍的樣子。 蓋聶卻覺得,以扶蘇方才將長劍猛擊下來的動作,應該是下意識覺得自己還有一柄劍,而且是一柄厚重的重兵。 這把重兵應當是能配合他柔如流水的劍法,補上力道上的殘缺。 確實如此。 扶蘇將長劍放回兵器架上,回頭笑道:想要施展出全部劍法,確實還要一柄重劍。 他目光在兵器架上流轉一圈,頗為可惜道:可惜蓋先生這里沒有合適的。 蓋聶道:你劍法不錯,但看得出你從來沒有練習過。我從未在七國見過此等猶如秀水般的劍法,它不該蒙塵,往后每日來尋我對練。 扶蘇頓時苦了臉,說:蓋先生,您知道我回去后父王還有多少事情等著我去做嗎? 他自己夙興夜寐通宵達旦也就算了,帶著大臣一起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忙也就算了,他還見不得我清閑,老是丟一堆事情給我做。 扶蘇絮絮叨叨抱怨道,此時他完全沒有記起來,之所以會這么忙,還不是因為他自己從三千界扒拉出來的那一堆經驗,讓秦王為了統一后的安定重新修改了推平六國的計劃。 ...而且我還要抽時間給將閭他們啟蒙上課,還要...將閭?扶蘇意識到了什么,眼神唰的亮起來了,蓋先生,我要是回了咸陽,還怎么每天去尋您練習??? 這個意思,莫不就是 蓋聶面龐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摸了摸扶蘇的頭,道:我隨你去咸陽,等韓先生翻閱完異聞錄,就動身。 太好了! 扶蘇難得激動起來,這樣他回去后就不會被父王清算了哈哈哈哈! 那我先去找先生了。 扶蘇彎了彎眼,朝蓋聶招了招手便轉身小跑走了。 他在這里待了好些日子,蓋聶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素來沉穩的孩子如此活潑的一面。 看來是真的很高興。 蓋聶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如果扶蘇不提,他也要是要去找嬴政的。 此時正值人族改朝換代之時,異族那邊卻有些不太平。 此前他隱居是因為已經沒什么需要他做的了,但現在異族這情況就說不準,還是得去找小伙伴商量商量。 蓋聶轉身,身形忽而一頓。 他抬起頭,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純青立在演武場唯一的一株蒼天古木之上,目光所至正是扶蘇離去的方向。 年輕道人身姿挺拔,大袖在空中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宛若仙人臨凡。 純青,你在看什么? 蓋聶發覺,道人的眼神中竟蘊含著深切的懷念。 扶蘇身上...有什么是讓這位他也不知來路的友人值得懷念的嗎? 秀水靈鋒,相輔相成。 道人答非所問,自高處落下幽幽嘆息。 這等山水劍勢,當真是闊別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 唉。 ☆、第33章 識純青 高冠廣袖的道人站在高處, 廣袖在風中颯颯作響,幽幽嘆息隨風落入下方的蓋聶耳中。 即便枝葉在長風的吹拂下搖動出聲響,也不能將掩蓋住。 蓋聶知曉, 對方已然看完了他和扶蘇方才在演武場上的比試。 只是,秀水靈峰? 扶蘇方才展露出來的劍勢確實帶著秀水雅意,但蓋聶覺得, 純青口中的秀水靈峰定然不是指這個。 純青可是知曉扶蘇方才所用劍法? 道人低頭看了他一眼, 眼中還帶著輕微的恍惚。他立在高處許久,而后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上, 拂塵一甩,沒有帶起半點灰塵。 自是知曉。純青目光移到虛空,平靜開口, 秀水靈山, 君子藏鋒,此乃貧道師門所處之地,另一名門所修之劍。 貧道拜別師門多年, 還是第二次在他人手上見到。 確切的說,是第二次在別的世界看到。 第一次是他自師門回到原生世界數年后, 在故鄉的武當山后山之中再見到師門相關的人之時。 那踏著落葉破空而來的少女鬢發如云, 眉目姣好。她著一身明黃衫子,手持玄金輕劍與他打斗了一場。劍勢如長風,又如秀水,輕而易舉將他重新帶入了對師門的回憶之中。 那少女所用的劍法便屬于西子湖畔的山莊。 而后他得知,少女是自西湖而來的一位前輩的弟子。那位前輩帶著弟子來武當山尋他, 也是為了轉交他師尊賜予他的劍。 再后來前輩離開,他與那少女成為生死之交,助她破大元, 助她定長安,也助她鎮山河。 一切結束之后,他于華山舊地破碎虛空而去。 其實,當年風雪交加的華山之巔,有那么一瞬間,純青是想過要問獨自來給他送行的友人,可愿與他一同踏破虛空而去。 他的友人有著不輸給他的武道天賦與心性,若是多加錘煉,未嘗不能達到他的境界。 披風戴雪的友人有著世間難尋的絕色容顏,望著那含著笑意的英氣眉眼,他終究沒有問出來。 他的友人自幼就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為了這個目的,哪怕是放棄更高更廣闊的世界也無所謂。 大明女帝收拾舊山河,重整江山之際,他也踏上了世外旅途,如同那位前輩一般,將舊名掩蓋在故鄉之中。 原來如此。 友人難得顯露出了悵然若失的神情,蓋聶也沒有再問下去,他本就不是個好奇心強的性子。 若非牽扯到扶蘇,他原也不會開口。 扶蘇公子方才所施展的劍招,其實與西湖那一派的招式還是有所不同,倒是與我那位前輩如出一轍。 純青很快就收拾好方才突然漫上心頭的傷感情緒,他知曉眼前的友人相當看重公子扶蘇,便善解人意道:我那位前輩時常四處游歷,踏遍名山大川。想來是他游歷途中曾見過扶蘇公子,傳授了一招半式。 也不是沒可能,昭明前輩走過的世界較之于他要寬廣得多,指不定就是在什么時候瞧見扶蘇公子天賦好,心血來潮教上一段時間呢。 根據他對那位向來隨心所欲的前輩的了解,對方是真的能做出教了就跑,或者帶著崽子一塊跑這種事情來的。 可能只是為了體會一下帶孩子的樂趣? 嘖,腹誹前輩可不太好。 純青難得在心里調侃了前輩一兩句。 竟是如此么? 這樣一說蓋聶就更容易理解了,因為他的師父也喜歡四處游蕩,然后某一日撿了他回昆侖當徒弟。 純青這位前輩,倒是位性情中人。蓋聶笑道,不知我可否有機會與他見一見。 憑純青的修為,在咸陽宮來去自如不是難事。而他的前輩若是比純青修為更高...難怪也沒聽嬴政提過扶蘇跟誰學過劍這件事。 是因為嬴政根本不知道。 這......純青沉吟道,說不準,我很久沒見過前輩了。 純青確實很多年沒聽過昭明前輩的消息了,似乎是在某一日,昭明劍仙銷聲匿跡。 就連他曾在三千界搜索前輩的名字,也什么都沒有搜到,出來的都是一排排的■■■■。 純青自然心下擔憂,那時他嘗試過以三千界與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識溝通,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若非后來在滄溟界直接碰上一位混沌魔神,從他那里得到了確切消息,他險些要以為對方是隕落了。 方才他猜測公子扶蘇或許跟昭明前輩學過幾手劍,其實也不太可能,畢竟如今的前輩,尚在深海之下。 那么公子扶蘇的情況,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那有些可惜了。 蓋聶并不知道友人此刻在想什么,他只是嘆了一句,單看扶蘇不成熟的劍招,也能窺到那位前輩的風華一角。 身為一名劍客,有誰會不希望與強大的對手一戰呢? 蓋聶自然也不例外。 在純青出現之前,他已經是人間最強大的劍客。便是天地二界的神祗,憑借師門所傳昆侖心法,他也能斬得一二。 純青笑著搖搖頭,同為劍修,我也想再與他比試一場,看看自己離他的差距還有多遠。 蓋聶道:純青對他的評價,竟然這么高么? 自然。純青口吻十分肯定,之于劍道一途,前輩已是魁首。諸天萬界,劍道之宗。 蓋聶略微有些驚訝,從他與純青相識,截止到現在他都沒有摸透對方修為底細。大部分時候對方與他對練都是只用劍招,而沒有調動各自心法。 一段日子下來,蓋聶只能模糊察覺到對方修為深不可測。究竟有多深,他也無法得出確切的范圍。 若非對方實在品性高潔,并不會對這個人間造成威脅,蓋聶說不得就會返回昆侖,將這個人的消息告知師父和昆侖長老們了。 畢竟,純青實在是可以說得上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在此之前,海內外都沒有這個人的絲毫消息。 蓋聶是在某個夜晚見到純青的。 彼時他仍在山中修行,留在山下的一位老仆前來報與他,不遠處出了一個手段殘忍、行蹤奇詭的妖族。 蓋聶當時有些疑惑,自他和嬴政分開獨自掃蕩六國以來,少有異族敢出來挑事。他們通常不愿與人族靠的太近,兼之各有神通,自然也很少被人族所傷害。 所以他才在那之后尋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順便專心修煉昆侖心法。 是以白骨妖作祟的消息報到他這里時,蓋聶當即就起身去查探情況了。 他與那白骨妖在林間打了個照面,登時就發現對方身上的血氣與怨氣實在是驚人。那白骨妖修為算是不錯,且也不知從哪里學來的法子消去了身上的妖氣,以至于蓋聶只重創對方,仍讓她逃了。 之后白骨妖就在趙國消失了蹤跡。 蓋聶有心盤查,于是他走訪當年在趙國認識的異族,比如說以前和小伙伴嬴政打過的妖精一二三,鬼怪四五六之類的。 這一走訪,他猛然發現在他隱居的幾年里,異族之中悄無聲息地發生了特殊的變化。 具體表現為當年那個被嬴政拉著他揍了一頓狠的那只熊妖,竟然逃離了自己的領地。 蓋聶上門問時,那熊妖還認得他的氣息,嚇得四肢著地什么都說了。 原來熊妖隔壁山頭的死對頭虎妖,某日忽然實力大漲,把他打得半死趕了出去,并放了狠話見一次打一次。 熊妖又委屈又害怕,連自己的家當都沒有收拾,忙不迭跑了,現在也沒敢回去。 蓋聶聽罷,什么都沒有說,轉身就往虎妖原本的領地而去。 他還記得當年嬴政之所以拉他來揍這熊妖,并不是對方有多能打,而是因為當時的嬴政還不能一打兩大妖。 是的,熊妖和他隔壁山頭的虎妖說是死對頭,其實是一同修煉成精,相識幾百年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