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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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好些日子沒來看我了。 扶蘇鼓了鼓臉頰,邁著小短腿噠噠走到嬴政桌案邊,探出頭看了看上面攤開的竹簡。 諫、逐、客、書?扶蘇念出竹簡上的文字,好奇道,父王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這個嗎? 嬴政伸手把扶蘇撈過來,讓他坐到自己膝上,接著繼續看起竹簡來。 是也不是,前段日子朝中大臣上書,鄭國入秦灌溉渠實為疲秦計劃,要求驅逐來自六國的賓客,孤便下了逐客令。 嬴政慢條斯理展開另一卷竹簡,道。 宗室大臣這些日子一直在叨叨叨這件事情,仿佛那些來自他國的人離開了,他們就可以占據對方的位子一樣。 鄭國?扶蘇趴在父親懷中,語氣有些疑惑,可父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秦國擁有七國中最強大的情報網,嬴政繼位后更是得助力發展到某種恐怖的地步。山東六國那點把戲,多數時候他們剛出了門,后腳他們密議的各種計劃就擺在了秦王的桌案上。 自然也包括當年鄭國入秦的真正目的。 鄭國雖是他國送來疲秦的人,但他主持開鑿的灌溉渠西引涇河東注洛水,能夠灌溉關中數萬頃地。當初嬴政見過鄭國,看過灌溉渠的圖紙后,雖當時沒什么反應,只讓對方下去辦事,回來后卻很是興奮地把扶蘇拎起來拋高高,可見嬴政對鄭國和這個灌溉渠的滿意程度。 明明是對秦國有大好處的事,父王當初那么滿意,如今怎么會隨宗室大臣之意下逐客令驅逐六國賓客呢? 要知道,秦國好些知名的人才都來自他國。 譬如百里奚,譬如商君,譬如范雎。 扶蘇,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真心為孤所用么?嬴政揉了一把小崽子的頭,英俊面容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既然鄭國能因為他把灌溉渠直接定名為鄭國渠而歸心,那么其他人才也總有辦法能全部撬過來。 秦國是缺人才不錯,但不需要心念他國的人才。山東六國能人異士相繼入秦,他們需要看到這個國家君主對人才的重視。 是否能聽進臣下的勸誡是最明顯的分辨方法。 畢竟他們母國的君主若是能聽進去忠言,也不至于千里迢迢來到他國完成自己的理想。 逐客令一發,朝中一些宗室大臣心中暗喜,自然也會有人在揣摩他的心思。 李斯送上的這份《諫逐客書》,或許是猜測到了他的意思,或許只是不甘心自己在秦國好不容易謀得的一席之地被人搶走。無論如何,這份上書正好遂了他的愿。 李客卿的字不錯,孤打算封他為廷尉。 您前后的話有聯系嗎? 扶蘇想起方才門外碰到的文士,對方身上帶著一種大義凜然決然得仿佛要上刑場的表情和氣勢,應當是真的想著奮力一搏...啊,微妙的有點同情他怎么回事? 見懷中小孩的眼神從疑惑到恍然大悟,嬴政滿意地點點頭。這就是他很多政務不會瞞著這崽子的原因之一。 不愧是他的崽,一點就通。 父王,您現在還忙嗎?扶蘇很快把那點微妙的情緒扔開,對他來說老父親如何處理政務并沒有那么感興趣,嗯,我有些事情要跟您說。 秦王挑了挑眉,道:說。 在長公子說話時,殿中的宮人們已經自覺退到了外面絕對聽不到他們交談的地方。 扶蘇抿了抿唇,道:父王,您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邊哪里不對勁? 嬴政頓了頓,眼神微妙。 最近也不是他和扶蘇的生辰,小崽子也沒碰過樂器,這次又是哪方面的異象? 看到父王的眼神,扶蘇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別處去了,連忙說:父王您誤會了,是別的事情。 前幾天晚上,我被人從寢宮帶走了。 扶蘇正式開始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嬴政皺起了眉頭。他一把抓住自家崽子的手,目光上下掃了一遍,確認他還是活蹦亂跳才松了口氣,但手依舊沒有放開。 怎么回事?嬴政沉聲說道,在他加了一倍人手給扶蘇的情況下,依然有人越過守衛從咸陽宮中帶走了扶蘇? 您聽我說,扶蘇冷靜道,他們用的不是普通人的手段,所以才沒有人發覺。我一直被帶到了很遠的地方,那邊霧氣很大,也很冷,有人在唱歌。 是鳳鳥引我回來的。 到了鬼門關這種奇詭的事情,和三千界一樣,暫時還不適合讓父王知道。 扶蘇本想將一切一一告知,卻在開口的一瞬間本能地咽了下去,換上了另一種說辭,斟酌著道來。 并非他要瞞著父王,而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提醒他保守秘密。 秦王目光凝固了一瞬,不是普通人的手段,那就是暗地里的人咯? 千防萬防下,竟然還差點被得手。若不是自家崽子本身就有上天庇佑,怕是就回不來了。 我記得,如果用那種方法想要得手的話,至少要有我的頭發或者血一類的東西,和我本人相關的才行。 扶蘇最后總結道:父王,您身邊一定出了內鬼。 他沒有說自己,因為自己身邊所有人都是嬴政派來的。 嬴政眸色暗了下去,他輕輕摩挲著小崽子柔軟的發,低聲道:孤知道了。 秦國從前少有那邊相關的人,自扶蘇出生后,嬴政才注意到了那些,甚至已經有所接觸,也因此知道一些消息。 那邊和王公貴族相比更靠近平民,基本不會插手王室爭端,據說會壞了他們修行。只是他們和普通人之間有著一定界限,仍會有人為了某些目的鋌而走險。更不要說,還有一批不在界限中的術士巫者。 現在,他們盯上扶蘇了嗎? 這崽子出生后的異象他都捂得嚴嚴實實,卻還是泄露了風聲。 你那些鳥兒,別再放養了。嬴政心中在剎那轉過萬千思緒,最后說道。 扶蘇點點頭。 父王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他是被鳳鳥帶回來的,扶蘇不敢確信,反正他現在很心虛,心虛到不敢對上父王的眼睛。 何況...... 扶蘇隱約覺得,被這種手段搞得身魂分離,于他而言是非常非常丟臉的事情。不止父王,絕對絕對不能任何人知道,否則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被...嘲笑。 被誰來著?隱約記得是個紅色的身影,帶著火焰一般的熾烈。 那個隱隱綽綽的畫面在扶蘇腦海中一閃而逝,了無痕跡。 不過扶蘇確實不會再被這種手段弄得離魂。因為送他回來時,黑白無常跟他保證過,會盡量派出鬼差去查探。 不管是字面意思還是別的意思,那個人搞到疑似某大佬轉世的頭上,就很令因為地上諸國混戰忙得要死的地府鬼差頭禿。 這是目前的扶蘇不知道的事情,他還打算等他弄清楚地府鬼神之后,就親自去把躲在暗處的家伙揪出來,讓父王再無性命之憂呢。 明明還是個小孩子,他如今卻有種強烈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或者鬼神能殺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人不知道,鬼神嘛,反正不敢。 ☆、第9章 記明眸 因曾險些被帶入黃泉,扶蘇回來后可是好生準備了一番。 自從鬼門關前歸來,他手中原本的五根琴弦又多了兩根。相應的,他察覺到自己的力量也隨著琴弦的出現而加強。 扶蘇發覺自己不需要三千界里提到那般修煉,他的力量好似與生俱來。 他尤記得自己出生時是抱著一張小琴的,只不過那琴一閃而逝,消失速度之快讓接生的產婆誤以為眼花了。 現在看來,是那琴已經融進了他身體里。 嬴政不在的時候,扶蘇自己仔細琢磨了一下,結合三千界的相關信息和自己殘留的記憶,最后得出了這可能是自己上輩子的本命法寶一類的東西。 同是樂器,父皇賜給他的生辰禮之一渥玙之樂都有十三弦,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寶,扶蘇總覺得它不該只有區區七根弦。 七弦,只要他發揮出來,也足夠他在這個世界自保。 當初那幕后之人見他無事必然會卷土重來,扶蘇本來都做好打算等他們了,只可惜自那之后幕后人宛如縮頭烏龜一般再無聲息。 除了父王那邊處理了一批人,竟然都沒有半點動靜了。 扶蘇有些可惜地想,手指間閃過玉色微光。 現在他周圍至少有五十人。 聽著耳畔傳來的細微呼吸聲,扶蘇換了個姿勢,捧著臉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父王本意是為了保護他,以及看住他不讓他翻天啦,但是這樣真的很麻煩。 總不能每時每刻都躺在被子里喚出三千界,那樣父王會更起疑的。 要是他賬號的經驗值能升到可以在腦海中使用就好了,這樣的話,即使他在進行王室教育時開小差也沒人能發現。 對的,按照秦國慣例,扶蘇已經到了進行王室教育的年紀了。 其實扶蘇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他一開始都是嬴政手把手教的。只不過他父王似乎要彌補當年他的遺憾,除了宗室基礎教育之外,還興致勃勃把李斯安排給了他做老師學習律法,扶蘇目測還有待增加。 扶蘇望著桌案上攤開的竹簡,那是老師們給他留下的課業,不多,他已經做完了,但刻竹簡真的很麻煩。 聽說蒙將軍折騰出了一種毛筆,沾染墨水后在絹布或竹簡上寫字更方便。扶蘇思索著,哪天父王有空了,拜托他讓蒙將軍送幾根過來試試。 其實竹簡也很麻煩,又重又刻不了幾個字。父王每次批閱的竹簡都非常多,他看著就覺得累。 遲早要想法子換了它! 還有就是,怎么能只有他一個人學習呢? 明明下面還有幾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弟弟,父王政務繁忙顧不上,他們連王室基礎教育都沒有去。 沒關系,他這個長兄記得嘛。 扶蘇和好竹簡放在桌案上,等到下次老師來時檢查就行了。接著他就起身,去找那些鮮少見面的弟弟們。 只是在他隨口提起時,伺候他的宮人稍稍猶豫了一下,才領著他去咸陽宮另一邊,那些公子們的住所。 長公子,您的身份與他們不同。 臨到門前,為首的宮人還是低聲提醒了一句,語氣在長字上加重了幾分。 有何不同?扶蘇道,都是父王的孩子。 可唯有您是長公子,是目前為止大王唯一一個親自教養的兒子。 眼見長公子已經邁步離開,宮人無奈只能跟上。 罷了罷了,大王已經把他們撥給了長公子,就要聽從長公子的命令。 扶蘇其實并不需要誰來給他帶路,從他開口說自己要去找弟弟們時,庭前撲騰著翅膀的鳥雀已經嘰嘰喳喳地都告訴了他,順帶還有那些公子們的狀況。 和扶蘇生而喪母不同,那些公子們都被自己的母親照顧得不錯。宮人們雖不像對待扶蘇那般熱絡,卻也沒有苛待冷落他們。 于是他們唯一的煩惱,就是不能如同長兄那般時時見到父王。 可扶蘇也不像他們能夠見到母親。 黑白無常在把扶蘇的母親魂魄帶回去后送到了閻王面前,閻王以最快的速度送她進了輪回道,下輩子生在富貴家平安順遂。 走過抄手游廊穿過垂花門,扶蘇越走越快,身后跟著的一大串宮人們提著步子跟上,生怕這位尊貴的長公子路上出了什么差錯。 扶蘇最后停在了一處宮殿前。 從他的視角看,庭中的兩個小男孩兒比他小不了多少,都扎著小鬏鬏。一個騎在竹子做成的小馬上搖來搖去,一個舉著小木劍比劃,瞧著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扶蘇有些心癢,他還從沒和同齡小孩玩過呢。 他想要和他們一玩兒,但潛意識又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小孩了,不該這么幼稚。 誒? 扶蘇一愣,他明明也不大啊。 長、長公子! 后面的宮人很快就追上了他,道:這是公子將閭的住處,公子高也常在。 我知道。扶蘇沒有回頭,看到了。